“赵澄!”
顾渔顿感自己被人抱起,羞赧之中带着恼怒。
但看赵澄这般激动,也没有过分责怪,只是肢体挣扎起来。
“哈哈哈哈!”
赵澄放下顾渔,兴奋道:“贼毛,尝一口看看!”
贼毛战战兢兢,心想这熬制的过程,忍不住问道:“殿下,这不会是砒霜吧……我觉得,虽然还有半个月了,但咱还能试着逃离这里,这么早自杀,不是什么好事儿……”
狠狠拍了一下贼毛脑袋:“鬼的砒霜,这是糖霜!”
“什么?”
“你说什么?”
“糖霜?这怎么可能!”
贼毛和顾渔,一时间都愣住了。
糖霜那是什么东西!
开玩笑……反正他是一颗都没吃过。顾渔倒是吃过,但也很少。毕竟糖霜那种东西,即使是在皇宫都很少。她也是有幸参加了几次皇宫的宴会,才吃过那么一点点……
一两糖霜一两金,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她看了看那碗里的东西,然后看了看赵澄。
朱唇轻启,却始终没说出话来。
这家伙,真的是压力太大,癔症了吗?
赵澄一笑,他早知道他们不信,看着贼毛说:“本殿下允许你吃一把!”
贼毛惊惧后退。
“就一把!”
“我不要,殿下你要用砒霜杀我!”
贼毛听了,转身就跑。
赵澄一把拽着他,死死摁在地上,抓起一
把白糖来,狠狠塞在贼毛的嘴里。
贼毛挣扎不过,先是白眼一翻,觉得自己死定了。但是,慢慢的,他眨眨眼睛,嘴巴动了起来。
不对!
这不是砒霜,为什么这么甜!
“啊!殿下这是什么?真,真是糖霜不成?”
贼毛一脸震惊。
赵澄淡淡一笑,这个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好吃!好甜!”
“殿下,我再吃一口!”
“齁死我算了!”
“滚!”
“我也来一口?”
顾渔看傻了。
“来,随便来!”
“甜……”
五分钟后。
三个人一起,呆呆地坐在这堆白糖跟前。
惊为天人!
刚刚顾渔自然也尝过了,糖霜,上品的糖霜!她到现在,依然一脸的不可思议。赵澄这个家伙,是怎么鼓捣出这些东西来的。原来他没有胡吃海喝,原来他一直在偷偷搞这些……不可思议的情绪,充斥心间。
之前有多失望,现在她就有多开心。
自己终究是没有看错人!
“这……多少,多少斤?”
顾渔有些语无伦次。
赵澄哈哈大笑:“五斤!”
五斤糖霜!顾渔狠狠抹了一把自己的脸,强迫自己相信眼前这一切,都是真的!
走到哪里,都没见过这糖霜,是按斤论的啊!都是两啊!
这……
得多少银子?
“发财了,哈哈哈哈,发财了!”
贼毛已经开始手舞足蹈。
赵澄却是冷冷一笑:“发财?想多了。”
贼毛一愣:“殿下什么意思?”
赵澄淡淡道:“贼毛,凡事要动动脑子,这可是糖霜!五斤糖霜!这些东西一旦拿出去,等着我们的,是什么?”
这话一出,贼毛登时脸色大变。
没错。
这可是五斤,就按照现在的市场价来说,可就是几十两黄金啊!
就他们这两个人,相依为命,天天被人欺负的样子,如果这些糖霜,一旦暴露出去,那定然会有人铤而走险,要了他们的命都说不定!
一时间。
地窖中,三个人呼吸急促。
一是因为这眼前白花花的白糖,二则是开始头疼,这些东西如何处理了。
如何变现,这是一个大问题。
如何在生命安全,不受威胁的情况下,将白糖变现。
顾渔能被人称为大燕第一才女,聪明才智毋庸置疑。眼前发生的震撼,不只是眼前的这些糖霜带来的,而是明显,这是赵澄自己做出来的,也就是说,他掌握了提炼白糖的技术,这个才是重中之重!
“赵澄……”
顾渔想建议,让她拿着这些糖霜回京城,可是一想,来回路途颇远,难解半月危机。
赵澄却是淡淡一笑:“有这宝贝,其他便无需多虑。”
顾渔好奇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赵澄觉得这地窖,火灭
了之后,就开始无比的冷,吩咐贼毛将这五斤白糖给包好,三人这才结伴,回到屋中。
如此赵澄才不答反问:“祭酒大人觉得,宁古塔有谁能解粮草危机?”
顾渔黛眉微蹙:“四大家族倒是都有底蕴……”她眼睛一亮:“不如我去帮你疏通?”
赵澄心中一暖,看着顾渔这绝美的侧脸,知她此时已经完全和自己一个立场,但他还是笑着摇头:“现如今,我们三人都在周家的严密监控下的,祭酒大人觉得,你就能独善其身吗?”
“啊!”
顾渔一愣,这才意识到,她的立场,早就站在赵澄这边,登时焦急:“这可如何是好?”
赵澄哈哈大笑:“船到桥头自然直!今日心情大好,晴空万里,不若我们出去猛搓一顿?”
顾渔眨眨眼:“何为猛搓?”
半个时辰后,三个人站在街头。
贼毛负责拿出十两白糖去卖,依然是上次的典当行,依然是上次的路数,仅仅五两糖霜,不仅将顾渔的簪子给赎了回来,还带了两百两银子回来!
赵澄看到这些银子的时候,都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气。
真是个好时代啊!将那梅花白玉簪,拿在鼻间很是享受地嗅了一口,而后才拿给顾渔,呵呵笑道:“祭酒大人,如何?”
顾渔又羞又怒,嗔怪地白了他一眼,最后还是紧紧抓着自己的簪子。表情宜喜宜
嗔,复杂至极。
三人结伴而行,来到这宁古塔最好的酒楼。
刚坐下,就有掌柜的上来,看到是赵澄之后,脸色一变:“这个,殿下,小店小本生意,概不赊账……”
赵澄白眼一翻:“谁要赊账了?”
啪的一声,一锭银子拍在桌子上:“今天全场,赵公子买单!”
掌柜吓了一跳,擦着冷汗:“殿下, 这这这不够……”
顾渔扶额擦汗:“掌柜的,他失心疯了,来点你们店的招牌菜就好!”
“得嘞,小儿上酒!”
一刻钟后。
顾渔看着满桌子的大鱼大肉,一脸黑线:“这就是……猛搓一顿?”
赵澄心情大好,忍不住捧腹大笑:“这些时日,让祭酒大人受苦了,总得补偿一下不是?”
顾渔白他一眼,心里却是美滋滋的,算你有良心!
三人正在大快朵颐,酒楼门口,突然想起嘈杂之声。
只见一群衣着很是讲究的文人士子,结伴而来。一边走,还一边摇着纸扇,他们说说笑笑,一脸风骚,前面竟有他们的家丁,负责蛮横开路,怒斥之下,将不少路人推到一边。就连在酒楼门口摆摊的一个老妇,都被那家丁暴打一顿,踹倒在地。
如此情形,赵澄不禁眉头一皱。
“岂有此理!”
顾渔刚才被赵澄强迫喝了两杯酒,此时也看不下去了,小手狠狠在桌子上拍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