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突然开始发呆,薄肆安以为她又情绪低落了,忍不住问:“想什么呢?”
江绵摇了摇头,兴致缺缺:“没什么,吹风呢。”
她决定还是不问比较好。
如果薄肆安受过教育,就凭他这脑子,拿到保送机会是板上钉钉的事。
而且薄奶奶对他的重视程度,不会不让他去上学的。
至于个中原因,较真起来的话,说不定会让薄肆安难过。
她不希望看到这样的局面。
“我去把风力调小一点。”
薄肆安说着站起身来,往风扇那边走。
“好。”
江绵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
最近薄肆安都在家里,估计是特意空出时间来,方便应对她生产的事。
即使离预产期还有两个月左右,也很难确保没有意外发生。
肚子里的宝宝好像感知到了什么,小幅度地动了动。
“老公,快来,宝宝动了!”
她激动得忘了自己刚才的情绪,伸手拉过他的,放在自己的腹部,“感觉到了吗?”
薄肆安如她所言,手掌轻轻覆在她的肚子上,感受层层皮肤下来自新生命的律动。
这一刻,他们只是寻常夫妇,不必考虑外界险恶,只用期待新生命的降临。
“真的,绵绵,它们在动!”
欣喜溢于言表,他抬头看向她,眼里好似带了星星,“好神奇。”
“嗯!”
薄肆安还不满足,收回了手,耳朵轻轻贴在她的腹部。
“你说,它们会说话吗?”
他孩子似的发问,引得江绵笑起来。
“孩子才多大点儿啊,你这未免想得也太多了。”
“我听见了,绵绵。”
他十分正经地抬头看向她,“他们在喊我。”
“是吗?”
江绵笑了笑,“那他们说了什么?”
“他们在喊我,真的,我听见了。”
她佯装生气,撅起嘴:“明明是我陪他们时间最长,喊的却是你,一群小没良心的。”
“好啦,和你开玩笑呢。”
薄肆安握住她的手,亲昵地蹭了蹭,“孩子还没出生,怎么可能会说话,是吧?”
“说不定咱们孩子,继承了你这个做爸爸的聪明脑瓜,天赋异禀呢?”
“绵绵,你都快把我夸成天才了。”
他无奈地笑了笑,“好,我会为了你心里的形象去努力的!”
江绵看他认真的神色,赶紧阻拦:“我开玩笑的。”
他们的孩子,只要能够顺利生下来,平平安安长大,她就心满意足了。
与此同时,在办公室里做开会准备的江芯突然打了个喷嚏。
助理看了一眼空调的温度,询问道:“江总,要调高一点空调温度吗?”
最近的天气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还没入夏就热成这样。
尤其是市区,绿植覆盖面不够广,高楼大厦耸立,空气根本流通不了。
就导致了温度比周边地区还要高上那么一两度。
“不用。”
江芯理了理额前的碎发,瞥了一眼助理,摇摇头拒绝了。
“先去不止会议室吧,不要出现上次那种缺东少西的情况。”
她淡淡开口,“我过一会儿就来。”
“好的江总。”
助理拿着需要用到的会议资料,打开门出去了。
天气热得江芯心里烦躁。
她看向手机,萌生出一个想法。
半小时之后,江芯冷着脸准时出现在会议室。
各部门的管理都正襟危坐。
他们不知道是谁惹怒了江芯,生怕哪句话不对劲被江芯当成出头鸟对付了。
果不其然,生气的江芯比平时可怕多了。
恰好有一个部门上交的文件出现了一点小纰漏,她的怒火被彻底点燃。
“啪!”
文件夹和桌面相撞,清脆的响声在不大的空间里回荡。
“这么基础的错误,都能让我看到?”
她艳红的指甲在桌面上点了又点,“这种小错误都犯,不如早晚收拾包袱给我滚蛋。”
众人不敢吱声,都目不斜视地看着自己正前方。
“重做。”
“这么稀烂的玩意你自己看看,能盈利吗?”
“这样的财务报表,漏洞百出,是等着公检法的来查我吗?”
“连一份文书都写不明白,我的公司是来给你们养老的吗?”
这是迄今为止,江芯第二次在会议室骂人。
平时她顶多面无表情地把文件驳回,让下面的人重做。
今天直接升级,把每个部门都骂了一个遍。
直到最后,散会都是让助理代为宣布的。
众人如梦初醒,会议室立刻从安静转为吵闹。
“江总这是吃火药了?今天这么大脾气?”
“谁知道呢,算了,小声点吧。”
“天气热,可能脾气也跟着躁起来了。”
“确实,这么一想,也能明白她为什么会生气了。”
“算了算了,少说两句。”
一行人小声讨论着,手里拿着自己的文件,回工位上去了。
江芯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心里那股烦闷劲儿还没消散。
她揉了揉太阳穴,把空调又降了一点温度。
刚才打孟芝好几个电话都是无人接听,江绵那边的进度也不知道是什么样。
再加上那个文件看得她火冒三丈,才会在开会的时候发这么一通脾气。
直到下午六点太阳落了山,江芯才感觉自己心情勉强舒服了那么一点。
薄肆安家。
天黑了,吃过晚饭后,江绵感觉自己浑身冒汗。
她怎么扇风,都感觉身上黏黏腻腻的,一点也不舒服。
薄肆安给她打了水来,说为了避免在浴室摔倒,他给她擦擦身上的汗。
等江绵睡着之后,薄肆安才拿起手机出门。
“怎么了,薄大总裁,这么晚还给我打电话?”
南又听起来心情很好,还有心思和他开玩笑。
“你最近有时间吗?我总觉得不太放心。”
他的话让南又的笑容一瞬间僵在脸上:“什么不放心?”
总不会是江绵想引产了吧?
“我希望你能来我家,给绵绵做一次健康检查。”
说着,薄肆安叹了一口气,“你知道的,我目前最信得过你。”
南又没接话。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表情。
但想了想,自己毕竟是薄家的家庭医生,这是事他确实有义务去做。
“好吧,你定一个日子。”
“周末你有空吗?”
桌上的台历画满了记号,不贴近看都不一定看得清。
南又瞄了一眼台历:“周六还是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