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晚在医院值夜班,到时候你带着诊断单从绿色通道来找我。”
“好。”
江芯说着,挂断了电话。
这些事……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想不通。
因为状态实在不好,她今天都没去公司,直接让小助理送她回家。
路上,江芯看着诊断单,眩晕得想吐。
很不对劲,她以前从来不会晕车。
她晃了晃脑袋,企图让自己清醒过来。
“江总,您要不休息一会儿吧。”小助理提议。
“好,到了地方你叫我。”
江芯点点头,同意了她的想法,闭上眼睛靠在座椅靠背上,准备休息一会儿。
她听说休息不好会引起内分泌紊乱,一定是这个原因。
闭上眼没一会儿,黑色的影子接踵而来。
它们围绕在她身边,明明没有五官,她却能感觉出来不善。
“不要靠近我,不要靠近——”
“江总,江总?”
她睁开眼,面前是小助理的脸。
还没等她缓过来,那人的脸突然扭曲起来,以一个十分怪异的姿态,狞笑着说了话。
“你真的觉得能逃脱吗?”
声音低沉又诡异,可怕到令人胆寒。
“啊——!”
江芯尖叫着睁开眼睛,看到小助理担忧的脸色,害怕地往后缩了缩。
“江总?您怎么了?”
“你,你是……”
“我是您的助理啊。”
见江芯不说话,小助理又喊了几声。
“你,你真的是我助理?”
小助理微微一愣:“对啊。”
江芯死死地盯着她,好像在担心她会突然变成怪物。
“不是说送我回家吗?到了?”
她定了定神,确定不是在梦里之后,恢复了清醒。
小助理点点头:“是的江总,我刚准备叫您,您就……把我推开了。”
她顿了顿,又问了一句,“真的不用帮您预约精神科医生吗?”
“不用,好好工作就行。”
江芯叮嘱了几句,下车上楼去了。
刚打开家门,她感觉自己直冒虚汗,差点腿一软跪倒在玄关。
幸好她眼疾手快,扶住了旁边的柜子,才不至于摔倒。
不行,这个状态,一点都不正常。
江芯用力晃了晃头,咬牙换上拖鞋,一步一挪地往卧室走。
扑倒在大床上,她就这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梦纷乱复杂,一会儿是拿那些黑影,一会儿又出现了蒋醒。
看到他,她感觉像看到了救世主一般。
但是刚伸手过去,对方毫不犹豫掏出明晃晃的刀子,朝她捅了过来。
她没有叫喊,猛地坐起来,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怎么了?又做噩梦了吗?”
蒋醒端着碗进门来,吓得她一激灵。
“你……我是在做梦,还是这是真的?”
她的话逗得蒋醒轻笑一声:“这是现实。”
末了,他补充了一句,“我看你最近总是做噩梦,就自作主张来你家陪你一段时间,你不会介意吧?”
他把碗放在床头柜上,江芯看了一眼,是一碗白粥,什么也没有放。
蒋醒将人揽进怀里,微热的体温让她躁动不已的心脏逐渐平稳。
“我好害怕……”
她终于放声哭起来,“我一闭眼,就看到很多人要来索命,可是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蒋醒冷眼看着她的发顶,声音温柔和缓:“嗯,我知道的,你只是最近休息不好而已。”
他抹去她的眼泪,把人放在床上半坐着,端起碗,用勺子翻了翻,才盛了一勺不怎么烫的粥递到她嘴边:“来,吃一点。”
江芯乖觉地张嘴,吃得极为缓慢,一碗白粥吃到最后,已经凉透了。
蒋醒起身要去放碗,她拽住他的衣角:“不要走!”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这么依赖蒋醒,但是潜意识告诉她,如果他离开,那些噩梦就会再度袭来。
“我不走,我只是去一下厨房。”
蒋醒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不带留恋地离开。
江芯呆愣着,机械地裹紧被子。
她哪里都不敢看。
窗户、墙壁上的通风口、衣柜里的黑暗角落……她总觉得那些东西会从里面钻出来。
蒋醒又过来了,他手里拿着水杯。
看到她疑惑的眼神,他笑着解释:“你要是渴的话,就可以直接喝水了,不用怕我离开。”
说着,他把水杯放在桌上,自己在她身边坐下,帮她轻柔地揉着太阳穴。
“我会在这里陪着你,一直到你不会再做这样的噩梦。”
他声音低沉,似海妖塞壬一般有诱惑力。
江芯迷茫地点点头:“嗯。”
现在除了这个,再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薄肆安家。
自从那天找完江芯以后,她就没什么消息了,连带孟芝也没联系江绵,后者乐得自在。
孟芝大概又把江绵当成了树洞,什么事都要告诉她。
“江芯最近迟到早退?”
她看着手机上这条没头没脑的消息,觉得莫名其妙。
“什么事?”
薄肆安在给她剥葡萄,听她念叨的时候顺势歪过头来看了一眼。
江绵直接把对话界面举到他面前:“我感觉挺奇怪的。”
“确实。”
他往自己嘴里也扔了一颗葡萄,含糊不清地说着话。
“算了,想那么多干嘛。”
江绵把手机放到一边,看着旁边没动一笔的画板,拿起来准备打发打发时间。
只是暂时没什么参照物。
江绵苦恼地扫了一眼客厅里,然后看到了薄肆安在剥葡萄的手。
这样的手,还是这样幅度不大的动作,不画下来可惜了。
她瞄了薄肆安一眼,发现对方没在意,便悄悄画起来。
半小时后,画完成了大半。
只是还没来得及吹干画上的颜料,画板突然被一只手从眼前抽走。
“诶,我还没上色!”
她伸手跟过去,企图抢夺回来。
薄肆安看着画布,笑着问:“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好像是我的手?”
是,又不完全像。
画上的手,手腕部有一只机械表,再往上,就可以看到带有暗纹的衣服袖口,还有泛着银光的袖扣。
“这里,”薄肆安指了指袖扣,“为什么不是金色的呢?”
“因为银色和你更相衬。”
江绵喝了一口牛奶,抬眸看向他,“你不觉得金色的话太暴发户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