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醒敛眸,安静地关上了门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
江芯被他捉弄得烦了,暴躁地开口:“你能不能别晃了?我现在很……”
她话还没说完,被拥进一个温热的怀抱里。
今天他没有喷香水,来自他不知名的气味让她安心。
“我是真的忙,不是故意不联系你的。”
蒋醒晦涩地说着话,扮演一个刚谈恋爱的毛头小子。
江芯鼻头一酸,当即哭了起来。
“你还知道来找我。”
她委屈巴巴地说。
“我这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吗?”
蒋醒说着,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巧的丝绒盒子递给她,“送你的。”
江芯半信半疑地结接过,没有打开,反而看着他。
“打开吧,我不会捉弄你的。”
蒋醒握住她的手,安抚似的说,“看一看?”
江芯听了他的话,打开盒子,发现是一条碎钻的项链。
链条点缀着钻石,在胸口的位置有一颗红色的莫桑石,雕刻成水滴的形状,晶莹剔透,流光溢彩。
“红色很衬你,我拖了朋友才找到这种颜色的石头,戴上看看?”
蒋醒走过来,从她手里接过项链,拨开她的长发,将项链系在脖颈上。
“真漂亮。”
江芯低声感叹,刚才的烦躁情绪一扫而空。
她转过身看向蒋醒,“怎么突然想到送我这个?我记得最近不是什么大日子。”
“想那么多干什么?想讨你开心,每天都是特殊的日子。”
蒋醒低笑着揽住她的肩,“来,去坐会儿吧。”
男人眸子里没有一丝爱意,语气倒是温柔。
江芯应了他的话,两人一起在沙发上坐下。
她静静地靠在他肩膀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对了,你吃过晚饭了吗?”江芯问。
“吃过了,今天有个饭局,我将就吃了点。你吃了吗?”
“那就好。”
“你今天怎么了,我看你闷闷不乐的,是工作上有什么问题吗?”
蒋醒玩着她的头发,漫不经心地问。
江芯摇了摇头:“没,我还有个高兴的事要分享呢。”
“是吗?”
蒋醒亲昵地蹭了蹭她的头发,“能跟我说说吗?”
她想也没想,随口说道:“今天有个大项目,我谈成了。”
“那确实值得高兴,所以……你去喝了酒?”
江芯无奈,想着这男人为什么鼻子这么灵,索性坦白:“刚回了一趟老宅,饭桌上喝了几口。”
想到这里,她突然坐起身,拉住他的手,定定地望着他。
蒋醒疑惑地看着她,笑问:“怎么了?”
“我……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你可以答应我吗?”
江芯眼里带着渴求,语气卑微。
蒋醒有些莫名其妙:“你说吧。”
他不清楚这个女人想做什么,潜意识让他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他不担心,无论发生什么,他都能从容应对。
“你可不可以,和我结婚?”
听到她的话,蒋醒肉眼可见地僵硬了一瞬。
“为什么?”他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把问题抛给她。
江芯自知刚才说的话很突然,可她不能再等了。
她斟酌着语句,缓缓开口:“我家里给我安排了相亲,他们想让我联姻。”
“我其实一点也不想结婚,”她说着说着,不停抹着眼泪,“结了婚我就得离开江家,我所有的东西就都没有了。”
她大概是酒精上了头,说的话也逐渐口不择言起来:“他们凭什么啊?自己争不过我,我有错吗?江家主事人这个位置是我的,在我死之前,没有人能把它从我手里抢走!”
“好了好了,冷静。”
蒋醒看她越说越疯魔,担心她做出什么伤人的举动,赶紧拉住她,“冷静一点,江芯。”
“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她还是想要他的答案。
蒋醒看着她,轻轻摇摇头:“还不可以。”
“为什么?”
“难道你想抛弃我,对吗?”
“我没有,你冷静一点江芯。”
他语调和缓:“我们的事业才起步,现在贸然结婚,没有谁能够顾得上家里,你懂我意思吗?”
“而且……我是不婚主义。”
他的话绝情又冷漠,像一把刀子直刺她的心口。
江芯静静地看着他,慌乱地抽出纸巾擦了擦自己的脸,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开玩笑的,我怎么会想这么早就结婚?”
“我知道。”
他声音平静无波,轻松得仿佛朋友间的问候。
“谢谢。”
江芯说得很轻,不知道对谁说,也不知道在谢什么。
理智回笼,她才知道自己刚才都做了什么事。
优雅地将散落的头发别在耳后,江芯又恢复到之前的模样。
“我刚才喝多了,说的是醉话,你别在意。”
“我不介意,”蒋醒看着她,“我只是想说,你没必要服从他们的话,权力在你手里,是他们的命脉掌握在你手中。”
当然,获利越多,薄氏集团就能吞得更多。
这句话他没有明说。
江芯似懂非懂:“我知道了。”
蒋醒说得不错,她有绝对话语权,不用嫁人也能够保护自己的权力。
“所以结婚的事,咱们往后推一推。”
蒋醒看她有所松动,继续说道,“咱们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我不想看你因为家庭放弃工作。”
他字字句句好像都在为她考虑,江芯觉得不对劲,但一时半会儿也察觉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好,那以后再说。”
反正关系公开了,她何愁拿不下他。
另一边,薄肆安家。
窗户里溢出柔和的光,薄肆安还没有睡,在看新项目的相关书籍。
这些事情他需要亲自过目,自然也需要学习一些皮毛的东西。
江绵做了一个梦,在这个院子里,所有的东西付诸一炬。
她看见薄肆安孤独地站在火光里,嗓子仿佛被什么掐住了没法喊出声。
“肆安,肆安——”
江绵猛地坐起来,身上冷汗淋漓。
薄肆安在旁边趁着小夜灯看书,见她起来赶紧给她披了一件衣裳。
“梦到什么了?”
他轻轻安抚着她的情绪。
“太好了,你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