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常沉思了一会儿,点点头答应了。
薄肆安也在这里住,他来说的话,应该比自己去说的成功率高。
“那我先谢谢薄先生了。”
“不客气不客气。”
夜里,薄肆安轻手轻脚地翻身下床,然后离开了卧室。
院墙边,薄肆安在站着给蒋醒打电话。
或许是临近过年的原因,这几天夜里总是特别的冷。
薄肆安出门都披了一件外套。
“蒋醒,我这边认识了一个度假村开发商,等明天他企划案出来了,我就让他联系你,到时候你让项目部去接洽一下。”
“好的薄总。”
薄肆安刚挂断电话,转身看到
6奶奶在身后站着。
他愣了愣,上前把外套脱下来给薄奶奶披上,轻声问:“奶奶,外面这么冷,怎么突然出来了?”
薄奶奶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着月亮,眼睛一眨不眨。
薄肆安立马就明白了。
每个月圆之夜,奶奶都会出来看月亮,雷打不动。
薄肆安小的时候不懂,薄奶奶对他说爷爷回天上去了,月亮就是他们的约定。
大概过了半分钟,薄奶奶突然开口:“肆安,要不……你还是回薄家吧?”
“那奶奶您呢?”
“我想留在这里。”
“不行奶奶,要回一起回,我自己先回去,像什么话。”
薄肆安直接否定,薄奶奶也没有再坚持,慢吞吞转身往回走。
“我先回去休息了,你别送我了,我自己会走。”她说。
薄肆安看着她的身影,心里五味杂陈。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惹薄奶奶生气了。
算了,等薄奶奶的病情再平稳一些,再考虑回薄家。
庭中月凉如水,寒风料峭。
薄肆安打了个冷颤,转身回到屋里。
第二天一早,薄肆安给江绵准备好了早餐,然后跟她提了一嘴要去一趟村长家。
江绵吸面条的动作停下。
她呆呆地看着薄肆安:“为什么?”
薄肆安笑着揉揉她的头发,说:“只是去村长家说一说度假村的事,我又不是去找人打架,看你这表情。”
江绵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反应过度,不好意思地笑笑。
上午十点,薄肆安先给村长刘伯打了个电话确认他在家,这才收拾准备出门。
江绵有些舍不得,一直送到院门口。
薄肆安无奈地笑:“你这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离家出走了。乖,我中午就回来。”
“好吧,我会等你回来的。”
刘伯家没多远,走路五六分钟就到了。
听说薄肆安要来,刘伯今天没出去忙,一直在家等着。
薄肆安刚坐下,就开门见山道:“刘伯,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刘伯觉得疑惑,薄肆安干什么事他都很放心。
是有什么问题连薄肆安都觉得棘手,他很好奇。
“你说吧。”
“之前有一个开发商,跟我说想把咱们村开发成度假村。”
薄肆安斟酌着语句,“他的想法是在不动村民们土地的前提下,开发一个新型度假区。”
“那你的想法如何?”刘伯问。
“我觉得主意不错,这样的话,咱们村就不用担心发展不起来了。”
薄肆安观察着刘伯的脸色,发现他并没有因此而生气。
村子里的年轻人大都出门打工去了,以至于现在没有什么发展潜力,什么政策帮扶都像是给无底洞投钱。
“小薄啊,这个主意确实不错。”
刘伯端起茶喝了一口,才接着说,“我先试探试探他们的态度吧。”
“好,我这次来也是因为这件事。”
薄肆安说着站起身道,“村长您都明白我的意思了,那我来拜访的目的也达到了。”
“你这就走了?”
刘伯也跟着站起来,“不吃个午饭再回去吗?”
“不了不了,我老婆在家等我。”
薄肆安笑着说。
见他这么坚持,刘伯也不留他,只得摆了摆手:“走吧走吧,你小子,对老婆这么好。到时候孩子出生可得让我们去沾沾喜气。”
“那是一定的。”
薄肆安寒暄了几句,就回家去了。
刚进门坐下,就听到村里用来广播的大喇叭响了。
江绵本来在薄肆安旁边等着他削苹果吃,听到广播的声音也支起了耳朵。
“我宣布一个消息,咱们村被开发商看中了,要建设成农家乐!”
江绵瞪大双眼,不敢相信地看着薄肆安:“你今天去刘伯家,就是为了这件事吗?”
“当然。”
薄肆安将苹果切好,插好牙签递过去。
“不过,开发成农家乐,要动他们种的地吧。”
江绵担忧地说,“这样会有人同意吗?”
她就算代入一下都会觉得不舍得。
如果农家乐要把田改造了,他们就没有自己家种的水稻了。
连吃的都没办法保障,他们估计也不会想开发的。
江绵话音刚落,喇叭又响了起来。
“至于土地的问题,大家不用担心,这个是不会动的。”
此话一出,听广播的村民们都松了一口气。
江绵也松懈下来,懒懒散散地靠着薄肆安,张着嘴:“啊——”
薄肆安惯着她,将苹果切成小块,一块一块喂给她。
等江绵吃完最后一块苹果,薄肆安才给尤常发了个消息,说村长已经通知了。
那边很快也回了消息:“好的,企划案争取明天提交。”
薄肆安看了一眼屏幕,锁上揣回衣兜里。
如果能开发,那以后村子不愁没有出路了。
等这里发展起来,他再回薄家,好好和他的叔叔们算总账。
江绵吃完苹果,和薄肆安撒娇要纸擦手,发现他半天没反应,只好自己坐回去伸手拿。
趁此机会,她悄悄看了薄肆安一眼。
他又是那天的表情,一副冷冰冰的模样,眼里是让她觉得陌生又害怕的阴鸷。
江绵小心翼翼地伸手扯了扯薄肆安的衣袖。
他回过神来,看向她时眼里不复刚才的冷冽。
“怎么了?”
江绵扑进他怀里,双手环抱住他的腰。
薄肆安觉得奇怪:“怎么了,突然这么亲近?”
“你让我不要有心事,那你有心事也要给我说。”
她埋在他的胸口,闷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