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枕星在拍卖结束后,第一时间找到了威尔斯先生。
威尔斯先生在和别人说这话,看样子快结束了。
洛枕星放慢了脚步,看到威尔斯先生讨论完准备离开才上前挽留。
“威尔斯先生,请留步。”
威尔斯先生听到有人在喊他,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是个年轻人。
助理低头,在他耳边耳语几句,他脸上的疑惑才转成平静,他笑着打招呼:“你就是……那个画家mian?”
洛枕星笑着摇摇头:“不,我只是代理这幅画的售卖,并不是作画者。”
说着,他伸手示意旁边的休息室:“可以麻烦威尔斯先生借一步说话吗?”
“当然可以。”
威尔斯先生并不似传闻中那么难以相处,相反,他很随和。
进到休息室,助理端过来两杯茶。
“不知道怎么称呼?”威尔斯先生问。
洛枕星这才记起来自己刚才说得太匆忙,连自我介绍都忘记了。
而且当时来找他的助理也只是说想买画,并没有问他的名字。
“鄙人姓洛,洛枕星。”
洛枕星伸出手去,和威尔斯礼貌地握了一下手。
“洛先生,不知道你让我留下,是有什么疑问吗?”
洛枕星正经道:“我很好奇,为什么威尔斯先生看上这幅画,甚至不惜高价购买?”
威尔斯先生看着他,微微一笑:“洛先生也想说,这幅画不值得那么高的价钱吗?”
“不,我只是单纯好奇。毕竟作为这幅画的代理人,我只是觉得有些受宠若惊。”
威尔斯先生笑了笑,不置可否。
他今晚拍下这幅画之后,之前认识的各路朋友都过来问他,无一例外全是好奇。
好奇他出这么高的价钱,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画家的作品,好奇他和那个画家有什么关系。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洛先生,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听到他说的话,洛枕星点了点头:“您问。”
“这个画家,你认识吗?”
他问起这件事,洛枕星缓了好一会儿才回答:“是我的一个朋友。”
薄肆安是他发小,江绵是薄肆安的老婆,说江绵是他朋友应该不奇怪吧。
威尔斯笑着说:“洛先生的朋友,用你们华国的语言形容,那就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洛枕星客套地回:“威尔斯先生夸得太好了,她……确实有天赋,但只是略懂皮毛罢了。”
威尔斯更震惊了:“难怪,这么细腻的情感,对孩子的爱意,果然是女性才能刻画出来的独一无二。”
见洛枕星迷茫的表情,威尔斯叹息一声,对他说:“本来我是不愿意把自己的伤疤表露出来的,但是这幅画确实引起了我的共鸣,事情也过去了很久,在这里跟洛先生说也无可厚非。”
洛枕星正襟危坐:“您说,我不会透露出去。”
威尔斯看着那幅画,仿佛在回忆过去。
没一会儿,他缓缓开口:“多恩家族的规训出了名的严厉,而在我六岁的时候,我的母亲就因为无法忍受不能和我见面,而和我父亲离了婚。”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感受过温暖,哪怕是来自陌生人的。说实话,这么多年,我买过那么多画回来收藏,没有这一幅让我震撼。”
“他们画的总是海上暴风雨,或者没有灵魂的人,总让我回忆起痛苦。但是这幅画不同,它明艳的色彩并没有让我感觉很虚无,反倒让我感受得到真实存在的温馨。”
说着,他看向洛枕星:“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洛先生。”
洛枕星赞同地点点头:“我当时看这幅画第一眼,也是和您同样的想法。我这位朋友很擅长驾驭情感,以后有机会的话……”
他感觉自己好像在下意识推销,便止住了话头:“没什么,很谢谢您能赏识她的画,她听了应该也很开心。”
话音刚落,威尔斯先生站起来,对洛枕星行了个绅士礼。
他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洛先生,这对话就先仓促结束吧,我需要回国处理事情了,失陪。”
洛枕星笑了笑:“没事,您先忙。”
刚好,他担心接下来会没有话题而尴尬。
送威尔斯出了休息室,他拿起手机解了锁,给薄肆安发了个消息:“在家吗?一会儿我过去一趟。”
此时薄肆安正陪着江绵晒太阳,看完洛枕星发的消息,又不动声色地放回去。
而后他看着江绵,柔声说:“走吧,咱们先回家做饭。”
“有客人要来吗?是谁?”江绵疑惑地问。
“洛枕星。”薄肆安难得语气正常地喊他大名。
看在他帮江绵推广画作的份儿上,勉为其难对他好点。
“那咱们得好好做顿饭,别亏待了人家。”江绵说着,让薄肆安去买点新鲜肉回来。
薄肆安说:“不用,他会自己带菜过来的。”
此时洛枕星刚下高速,一边看着副驾驶座上对着的蔬菜和肉,一边忍不住在心里骂薄肆安。
刚才他的消息发出去还没多久,薄肆安就发过来一份菜单。
洛枕星还以为可以点菜,刷刷刷一顿点。
还喜滋滋地想,这么多菜,就等着薄肆安在厨房抱怨了。
结果薄肆安反手给了他一个消息:“可以是可以,食材自己买。”
真行啊薄肆安,他愣是一点便宜都占不上。
车缓缓驶进薄肆安家的院子,洛枕星拎着菜出来,只看到江绵站在门口。
洛枕星想着,画展的事还没有告诉江绵后续。
他对江绵笑了笑,说:“对了嫂子,这次来是想告诉你个好消息,你的画确实被人买走了。”
江绵睁大了眼睛,问道:“真的吗?卖了多少钱啊?”
洛枕星点点头:“对,一千八百万。”
“还是美金哦。”
看着江绵的表情,他补充了一句。
“老公你帮我算算汇率,我,我我我好激动。”江绵颤抖着手,将手机递给薄肆安。
薄肆安笑了笑,对她说:“不用算了,大概是六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