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肆安!”
她气得直接喊了他的名字。
人已经在厨房了,她说什么都听不到。
王叔恢复得很快,没过两天就出院了,医生说一周后再回医院拆线。
王婶逢人就夸,说安仁医院特别好。
连一起下地干活的李阿姨都觉得好奇起来。
趁着休息时间,她左右看看,发现只有王婶一个人坐在田埂上吃饭,便走上前在她旁边坐下。
“老李?怎么了?”王婶看她过来,给她掰了半个馒头,“吃点儿?”
李阿姨摇摇头拒绝了:“不了,最近我没什么胃口哩。”
她说着,问王婶:“老王,你说的那个什么……安医院,真的不收钱?”
王婶点点头:“对,不收钱。我家男人之前大晚上的急性阑尾炎犯了,偏偏半路市立医院的救护车陷泥里了来不了,我就想着送过去碰碰运气。”
“你说这医院的负责人可真好,那位小医生跟我说,只要是咱们村里的人,看病体检开药都不收钱的。”
听完王婶说的话,李阿姨瞪大眼睛:“真的?这也太好了吧,我做梦都不敢想!”
王婶看向她,疑惑地问:“我看你最近吃东西都没怎么多吃,减肥?”
李阿姨摇着头,回答她的话:“我哪儿关心这个,就是最近我这心慌得厉害,干一会儿活就头晕。市立医院太远,我这又放不下地里的庄稼,听你说那个私立医院不错,就想着来问问你。”
王婶皱起眉头:“哎哟你这可耽误不得,我看这还有一小块玉米没种完,要不我埋完了带你过去?”
李阿姨赶紧拉住她:“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就行。”
“我和你去也好有个照应,你这家里还有谁能照顾你啊?”王婶说着站起来,把还没吃完的东西放回饭盒里,转头对李阿姨说,“就这么说定了,下午我带你过去。”
李阿姨拗不过她,只好由她去了。
王婶手脚麻利,不出一个小时就将剩下的玉米种子种好了。
回去的路上,王婶二话不说就把李阿姨给拉着朝安仁医院走。
半小时后。
王婶和李阿姨往挂号处走,遇上了柳三。
柳三手里提着几个药盒,和她打了个招呼:“王婶,李婶,下午好啊。”
王婶指了指他手里的药袋子:“柳三,你这是……?”
柳三挠挠头,举起手里的袋子:“小感冒,两三天了,结果这两天头重脚轻的,想着来开点药吃吃。”
末了他看了看王婶,又看了看李阿姨,问道:“你们这是谁生病了?需要帮忙吗?”
王婶摆摆手:“不用不用,你先回去吧,我带你李婶过来看看,她最近有点不太舒服。”
“好,那我就先走了。”
李婶在挂号处等待着,突然感觉到心悸,她捂着胸口慢慢蹲下来。
王婶本来在导诊台问值班护士该挂什么科室,听到挂号台那边的慌乱声音,她顾不得其他就过去了。
李婶已经被扶到凳子上休息了。
“这是怎么了?”王婶担忧地问。
李阿姨叹了口气:“可能是低血糖吧,对了,老王,你帮我拿一下我的号。”
“行,你好好坐着,我去给你取号。”王婶一步一回头地看着李阿姨,往挂号台过去了。
因为来看病的人不太多,所以王婶带着李阿姨到心内科当班医生的办公室门口时,一个人都没有。
办公室开着门,王婶伸了个脑袋往里看:“请问有人吗?”
医生从电脑后探出头来,看到王婶,惊喜地开口:“阿姨你怎么来了?”
王婶也认出来了,是那天值班的女医生。
她抬头看了一眼办公室上的名牌:心内科副主任医师崔听枫。
原来这么个小姑娘居然这么厉害。
“阿姨?您是哪里不舒服吗?”
王婶回过神来,将李阿姨推到面前,对崔医生说:“不是我,是我的一个朋友。”
李阿姨不好意思地笑笑:“对,是我。”
崔医生愣了愣,对李阿姨做了个手势:“阿姨请坐。”
而后她又回到电脑前,打开了病程记录单。
“您是李雅女士对吧?”
“是。”
“您是哪里不太舒服呢?”
李阿姨捂着胸口,对崔医生说:“我最近就算躺着不动也心慌,而且这几天胃口还不好,吃什么吐什么。”
王婶在一旁接着说:“她还经常头晕,刚才挂号的时候都晕了一回。”
崔医生点点头,登记完又问了一句:“您之前没有颈椎病之类的问题对吗?”
李阿姨摇摇头:“之前一直没检查过。”
崔听枫打下一串检验单,递给王婶:“阿姨,麻烦您陪这位李阿姨去做一下相关检查,之后我再根据检查结果诊断。”
两个人又出去了。
另一边。
村里的孩子们放学了,嘻嘻哈哈笑着跑过院墙。
江绵描完最后一笔,吹了吹画布。
她站起身,扶着腰看向院墙之外,视线落在墙角长出来的野草,迟迟没有动。
“怎么了?”
薄肆安出来接水,看到她在发呆,忍不住问她。
“快到春节了吧?”江绵突然问。
“对,这群孩子也快放假了,应该是一个月之后。”
“那……要不要买点年货?”
薄肆安看向她:“太早了吧?还有一个月呢。”
江绵吐吐舌头,眨巴眨巴眼:“嗨呀,我那是……不知道过年是什么样嘛。”
她没有说谎。
之前在孤儿院的时候,至少院长还会给每个孩子发小礼物,大家都会有蛋糕吃。
后来回到江家,干什么都要看江芯的脸色,她名义上的亲生父母更是对江芯偏爱得多。
更不用说什么过年的热闹,家人团聚的温馨时光。
薄肆安看她不说话,猜到她在江家过得也没有多开心,伸手一把将人揽进怀里。
“没事,有我在呢,咱们慢慢准备。”
说着他压低了声音,“不过,你要是想玩烟花什么的,我去给你买。”
“好啊好啊。”江绵抱着他的胳膊蹭了蹭,“老公真好。”
“怎么不叫肆安哥哥?”
“你快把这件事忘了吧!”
江绵红着脸作势要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