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蒋醒将薄肆安放在诊所门口,就回公司去了。
虽然之前都这样,但薄肆安隐隐约约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算了,还是挖人要紧。
他想着转身进了诊所大门。
经过这几天的一对一教导,薄肆安已经掌握了推拿的基本手法。
在此期间,薄肆安也渐渐了解了这个医生。
他本来姓何,后来随母姓改姓了唐,家住城西的某个街道,离村里就是一条巷子的距离。
因为薄肆安长得不错,戴上口罩穿上白大衣的时候又多了一分禁欲感,不少患者赶来,只是为了看他一眼。
经过一早上的忙碌,终于到了吃午饭的时间。
薄肆安照例要出去吃,结果被唐医生给拦住了:“你都来这么久了,没吃过诊所食堂的饭菜吧?走,我带你尝尝去!”
他刚想拒绝:“不用了不——”
话还没说完,就被唐医生拽住了胳膊:“走吧,刷我的饭卡!”
阎金枝的私人诊所虽然挂着诊所的名头,但该有的配置一样不落。
薄肆安一边跟着唐医生往诊所后面走,一边打量着诊所后院。
后院部分有连个双层小平房,左手边是唐医生说的员工食堂。
右手边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见薄肆安看另一边看得入迷,唐医生介绍道:“这是值班室,轮班的医生睡这里。”
说着他停了停,继续说道:“二楼是给毕业学生准备的宿舍,刚毕业没几个钱,阎老师就让她们住在这里,直到有钱租或者买了房子才搬出去。”
员工宿舍,员工食堂。
薄肆安若有所思。
他好像光考虑私立医院了,其他基础建设没跟上。
如果是拖家带口的,又是一大笔安家费。
正想着,就听到唐医生说:“到了,走走走,我带你去尝尝食堂特色。”
唐医生说,整个食堂最有特色的就是二楼的铜锅羊肉,冬天冷的时候吃一口,直接从胃暖到全身。
端上来后,薄肆安才发现唐医生口中的“人间美味”是什么东西。
小份的铜锅涮羊肉。
唐医生拿自己的卡刷了几大盘羊肉,摆满了桌子。
薄肆安迟疑:“唐老师,这有点多了吧?”
而且这锅里看着就是清水,煮出来也没什么味道。
唐医生摇摇头:“不多不多,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他先给薄肆安成了一勺锅里的汤:“来,这是厨子自己掉的高汤,还挺有营养的。”
薄肆安小心翼翼抿了一口,觉得意外。
看起来清澈无比,可里面该有的本味一点不落。
这边唐医生已经在往锅里下羊肉了。
羊肉片切得很薄,不出几秒就烫熟了。
薄肆安看着唐医生期待的目光,没好意思拒绝,夹起一片放进自己碗里。
汤汁的浓郁何羊肉的鲜甜很好地将羊膻味掩盖了过去,薄肆安忍不住又多吃了几片。
以前家里也做过铜锅羊肉,但味道寡淡,没什么亮点。
“好吃吧?”唐医生问。
薄肆安点点头:“好吃。”
说完,他想到什么似的问唐医生:“唐老师,这个食堂是对外承包的吗?”
唐医生闻言摇摇头:“不,你是不知道,这厨师有名的很,阎老师请了好几次才请动。”
薄肆安更好奇了:“那后来是怎么把人请过来的呢?”
唐医生笑而不语给他夹了一筷子羊肉。
薄肆安还想说些什么,被他制止了:“嘘,食不言寝不语。”
就这样,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吃完了一顿饭。
薄肆安心中千思万绪,不知道从哪里问起。
阎金枝没有告诉他们他的身份,而且自己也是来得最早的,不可能会暴露。
他看着唐医生,心里突然冒出一丝忧虑。
吃完饭后,两个人又回到了推拿诊室。
趁着没人来,薄肆安先和唐医生打开话题:“唐老师,中午的羊肉多少钱,我转给你。”
唐医生摆摆手拒绝:“你这年轻人,客气什么,就当我请学生的。”
薄肆安抓住机会,问出了困扰自己整个午休时间的问题:“唐老师,您知道阎老师是怎么请到人的吗?”
唐医生看他一眼,衣服孺子可教的表情,继续中午的话题:“严医生最开始也是你这样的,说一定要请到,就去后厨当帮手。”
“但是阎老师终究是学医的,吃不来厨子那碗饭,没干两天厨子就看不下去了。”
“那后来呢?”薄肆安问。
“后来嘛,老师就说我们很喜欢他家的铜锅羊肉,甚至每次都带我们去吃。厨师被打动了,就同意过来了。”
听他说完,薄肆安感觉自己好像打开了任督二脉。
“老师,我明白了。”
唐医生欣慰地点点头:“你在推拿诊室这几天,阎老师也偶尔来看过你。”
然后他开玩笑似的说:“你如果请的是我的话,说不定我已经答应了。”
薄肆安笑了笑:“当然,您我也会请的。”
经过唐医生的提点,他终于清楚自己为什么十来天了一点进度都没有。
从最开始,他就用了一个笨拙的办法。
但是阎金枝一般没在门诊,都是事情棘手才会下来。
薄肆安感觉自己的一腔热血慢慢凉了下来。
阎金枝不怎么出现,他也不舍得让江绵来这么远。
想着,他问唐医生:“唐老师,您知道阎老师一般带的是哪个区吗?”
他话音刚落,就有人进来了。
唐医生起身接待患者,安顿在诊疗床上之后,才对薄肆安说:“一般在药房,她一直在研究药物的配置。”
薄肆安点点头:“谢谢唐老师。”
唐医生道:“什么谢不谢的,你算我半个学生,看着也挺有天赋,加把劲,一定可以说服阎老师的。”
薄肆安远远望了一眼药房,决定明天再去。
回到家后,薄肆安刚进院门就看到江绵在那等他。
看到他的瞬间,她小跑着扑进他的怀里:“欢迎回来!”
“外面这么凉,你怎么在这等我?”薄肆安摸着她不怎么厚的外套问。
刚说完话,他感觉鼻子里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
江绵抬起头,手忙脚乱地掏出纸巾:“老公你怎么流鼻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