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鹊雪燃起心火只有短短数日时间,几乎没有任何与人对敌的经验,此时见三长老满面煞气的悍然出手袭来,心下忍不住有些惊慌,脑子里一片混沌,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轰!
一个柔弱单薄的身影挡在了季鹊雪身前,被三长老蕴含着玄力的一掌直接震碎了心脉,像一个残破的布娃娃一般远远飞了出去。
“娘!”季鹊雪此时堪堪回过神来,回头望着那飞出去的娇小人影,脑中一片混乱。
三长老狞笑一声,还欲再次朝着季鹊雪出手,却忽然有着一道归真初境的气势煌然而至,直接朝着三长老席卷而来!
不知何时起,盘坐在地上调息的季鸿已是站起了身,望向三长老的目光之中满是杀意!
面对归真之境的气势摄压,三长老的头皮都有些发麻,面色大变间,急速朝后暴退而去。
季鸿身周玄气流转,一步踏出数丈之遥,寒声道:“季洛阳,你找死!”
另一侧,季鹊雪呆呆地走到徐涟儿逐渐变得冰凉的身躯之前,低头看着已经失去呼吸的妇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挂满泪珠的脸上满是悔恨和自责:“娘,娘你醒醒,我不该说那种话气你,娘!娘你看看我!”
她疯狂摇晃着徐涟儿残破的身躯,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落而下,不少季家之人看到这令人潸然泪下的一幕,目中皆是有了不忍之意。
三长老季洛阳此时已是有些支撑不住,在季鸿狂暴的攻击之下左躲右闪,摇摇欲坠。
若不是季鸿前番生受了季洛言一剑身受重伤,此时的季洛阳对他来说不过翻手可灭而已。
数息之后,季洛阳已是退无可退。
季鸿的眼眶罕见地有些通红,死死盯着季洛阳,低吼道:“我直至一炷香之前才知晓,涟儿和鹊雪才是对我最为重要之人,在如此困境之下竟然还会为了我挺身而出!而你竟然敢……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此言落罢,季鸿将玄气尽数聚于右掌,朝着三长老季洛阳狠狠劈了下来!
轰!
季洛阳面色虽然惊恐无比,却依然完好无损地站在原地。
炽白的剑光撩起,在数十丈之外遥遥卷杀而至,直接将季鸿轰飞了数十丈之遥!
季鸿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伏在地上奄奄一息,勉强抬起头来望向持着敕灵乌木剑的清美少年,怨毒嘶吼道:“季月年!!!”
季月年将木剑负在身后,并未看向季鸿,而是朝着季洛阳轻声道:“季鸿前番欲要裂我神魂、取我心火,虽罪孽极重,不过其毕竟是我父,暂且拖入升海殿之内囚禁起来罢。”
“这……季洛阳谨遵家主大人之命!”
季洛阳怔了一怔,片刻之后才明白自己堪堪逃过了一死,心中大喜之下,连忙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神色卑微讨好至极。
至此,季家长老会六位长老仅余一位入玄初境的三长老,季洛阳。
“季月年,你不得好死!前番你作出那般失忆之态,根本无法再次恢复修为,我取你心火火种来增强季家底蕴有什么不对!”季鸿面色狰狞无比,目光之凌厉恨不得将季月年千刀万剐,“你罔顾人伦,竟然如此对待于我!我要杀了你!”
季洛阳偷偷望了一眼季月年的表情,心中思衬片刻,随后带着数个季家府卫快步走了上去,将季鸿拉扯着拖了下去。
“季月年,我要杀了你。”
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季鹊雪小脸惨白,提着一把长剑便急速冲了过来。
季月年微微皱眉,轻拂雪白道袍袍袖,数道湛青玄气席卷而出,直接将季鹊雪轰入了镇海大殿深处。
“将此女也拖下去囚禁起来。”
“是,家主大人!”
许江河急步上前,带着数个府卫朝着镇海大殿深处快步行了过去。
季月年看着密密麻麻的安阳城季家之人,道:“季洛言设计害我,季鸿则是要取我心火火种,置我于死地,此二人当下皆已伏罪,你等心可服?”
“我等心服口服。”
不管心中如何想,此时的数千个季家之人皆是齐声应和,无人敢表露出半点异议。
唯有二房的季白羽和三房的季流光等人,此时却是面色煞白,心中祈祷着季月年千万不要注意到自己。
季不归前番被季鸿狠狠摔了一摔,此时已经勉强恢复了些许元气,蹒跚着走上前,恭敬道:“家主大人,二房季洛言的血脉后裔该如何处置?”
此言一出,季白羽和其余的二房之人当下便面色剧变,怨恨的目光望向季不归,恨不得将他的嘴生生缝上。
季月年随意瞥了一眼二房诸人,轻轻摆手道:“我卯时便要前往鹤云观,季家诸事你可随意处置。”
自从十六年前赵阴月寿尽而死之后,季月年在季家便没有了半点牵挂。季鸿虽然表面极为重视于他,可季月年却知晓季鸿的本性,冷血残暴无比,季家的资源倾斜只不过是因为他的序列第六品心火而已。
更何况,季月年心中还隐隐有着一丝怀疑,那便是赵阴月十六岁便烟消玉陨,其中说不定与季鸿有着某种关联,只不过直到现在他还没有找到这种关联罢了。
季不归有些失措,连连摇头道:“家主大人,我有何德何能,胆敢如此僭越?”
季月年轻笑,侧过头朝着安阳季家诸人道:“从即刻起,季不归为安阳季家家主,三长老季洛阳为唯一一个长老,你等可有异议?”
季家不能没有入玄之境,几位长老皆已死绝,季家如今燃起心火之人竟然只剩下了一个季洛阳,这也是季月年留下其性命的原因。
“这……季不归乃是四房庶子,怎能执掌季家?”
“家主大人,此事怕是有些不妥罢?”
“还请家主大人三思啊!”
察觉到季月年的话语之中有离开之意,数个资历匪浅的季家旁系家老皆是活络起了一些别样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