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父立马呵止了她:“胡说八道什么呢,你离开干什么?这件事不关你的事,我早就承诺过,我们赵家还不至于多养一个孩子都养不起。”
赵母看着赵媛眼圈泛红,心里也有些难过。
……换作平时,她会立马上前去抱住赵媛。
但是昨晚赵母脑子里翻来覆去的全是赵明溪和她相处的那些画面,不知怎么,她感觉这么做仿佛就对不起了亲生的赵明溪一般,心中一下子便非常刺痛。
于是赵母指尖动了动,什么也没做,只是口头上劝道:“对,别说这些胡话。”
赵媛捂着脸,眼泪从指缝大滴大滴落下。
赵墨在娱乐圈见惯了女人的哭泣,他看赵媛的眼神顿时有些微妙起来。
这种时候,说这些话,听起来好像是很善良,但怎么——
怎么感觉哪里不太对劲呢。
赵墨已经很久没见过赵媛了,他觉得赵媛好像和他记忆里的样子有所改变。
但随即他又觉得是不是自己多心了,居然用娱乐圈的那一套来揣测自己妹妹。
赵宇宁眼神则更加微妙,要是以前他还会觉得赵媛委屈极了,是赵明溪抢走了她的东西。但自从上次在艺术部的冲突过后,他就觉得自己看不清赵媛了。
赵媛现在哭,未必是真哭。
说不定又是什么手段。
赵宇宁鼻子里顿时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赵媛:“……”
全家:“……”
赵母解释道:“宇宁和媛媛闹了矛盾,还没解开。”
但此时大家也没有心思去管赵宇宁和赵媛又是闹了什么矛盾。
大家在这种低气压当中,沉默了片刻。
赵湛怀被赵父叫到了书房去,说的自然是赵明溪的事情。
就只有赵墨翘着二郎腿,见赵母和赵媛上楼去了,摸着下巴思忖片刻,对赵宇宁招了招手:“过来,给二哥说说你和赵媛之间都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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鄂小夏这一整个周末则都在想上周五的事情。
她百思不得其解。
她周五放学后特地去了一趟学校信息部,登录上去,查了一下赵明溪和赵媛两人的学籍信息。看见上面明明写的都是十月十四日。
——那赵明溪干嘛要对傅阳曦他们说自己的生日是十月二十四?
口误?
还是不想被送礼物,所以瞎说的?
但鄂小夏凭直觉感觉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她心里隐隐有些怀疑赵明溪是不是其实是赵家的养女或者私生女。
但是又不敢确定。
于是周六早上她忍不住去了一趟赵家所在的别墅小区。
以前她经常来,来了之后就去赵媛的房间玩,赵家的司机等人都认识她了。再加上赵家的保姆也不知道她和赵媛之间发生的那些事儿,以为两人还是朋友,便让她换了鞋进来。
鄂小夏一进赵家,就发现赵母正在吩咐人给赵明溪的房间里的东西盖上防尘布。
而且赵母还盯着走廊上一张赵明溪的相框照片发呆,捂着脸流泪。
什么情况?
因为赵明溪离家出走,这么伤心?
鄂小夏有些摸不着头脑。
赵媛从楼上下来,一眼便看见坐在客厅里拿着杯水的鄂小夏,她脸色立刻变了,匆匆走下来:“谁让你进来的?”
一旁的保姆慌了,连忙道:“小姐,我以为她是你朋友。”
赵媛道:“我没有这样毒蛇一样的朋友,以后别让她进来。”
鄂小夏才刚坐下没两分钟就被请了出去。
不过她也不感到意外,她本来就是来瞧瞧情况的。
鄂小夏一边出去,还一边扭着头往里边看,就见赵媛上去扶住赵母,却被赵母轻轻拂开手。然后赵母就进了房间,赵媛脸色难看地站在外面。
保姆见鄂小夏还在门外东张西望的,赶紧冲过来把她赶走:“小姐让你快走!”
“凶什么凶?”鄂小夏嘟囔道,背着书包迅速走了。
她脑子里觉得赵家的事情很乱。
赵明溪是两年前才被从乡下接回来的。假如她真和赵媛生日不是同一天的话,那么就意味着她们两人中肯定有一个是私生女,或者养女。
看赵母这态度——
赵母现在对赵明溪恋恋不舍、赵湛怀也三番两次地来学校找赵明溪,赵家还是很在意赵明溪——就说明赵明溪不是那个私生女。
而赵母对赵媛的态度却有个微妙的过度,从疼爱变得有些淡漠。赵湛怀也是,这段时间放学后都不接赵媛了——就说明,可能导致转折的事件是,赵家发现了赵媛不是亲生的?
难道是赵媛才是那个赵父的私生女?
鄂小夏乱七八糟揣测了一大堆,直觉自己肯定猜对了一些地方。
只是目前没有证据。
……
她咬着牙,觉得不能就这么放过这个机会,必须得从赵媛或者赵明溪身上套出点儿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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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城这边。
从山上下来后,转眼就天黑了。
吃晚饭的时候,傅阳曦一直插科打诨,明溪什么都没能从姜修秋嘴里问出来。
见大家都很好奇,尤其是柯成文,简直伸长了脑袋想听两人被藏獒吓得屁滚尿流的场景。
傅阳曦把筷子往瓷碗上一“啪”,面红耳赤,恼羞成怒道:“小爷我承认我怕狗,行了吧?!”
“卧槽哈哈哈!”柯成文狂笑,惊奇道:“曦哥你居然也有怕的东西?!狗有什么好怕的,多可爱的生物啊!难怪你从来不去我家,我家养了只哈士奇,下次带到学校给你们瞅瞅,可乖了,从来不凶人。”
傅阳曦暴跳如雷,站起来过去揪柯成文的后衣领,阴恻恻道:“你敢带到学校你就死定了!”
柯成文吓得满屋子逃窜。
贺漾和李婶端着碗被逗笑了,扭过头去看着俩人。
一时之间空气中充满了欢快的气息。
但明溪想到当时傅阳曦的反常,笑不出来。
她心里很担心,又不知道该不该问。
她扭头盯着傅阳曦看了会儿,忍不住对四处逃窜的柯成文道:“怕狗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我也怕的,快坐下吃饭吧,待会儿都凉了。”
李婶见状,给她认为这几个男生中长得最俊的傅阳曦夹过去一块竹笋:“这是我们这里的特产,你们这种城里来的小少爷肯定没吃过,快尝尝。”
傅阳曦看着那黑不溜秋的笋片,努力不把自己的嫌弃表现出来:“别了吧。”
“尝一块嘛。”李婶伸着筷子不依不饶。
傅阳曦索性把碗一撤:“阿姨,我从来不吃。”
明溪打破僵局,夹了一小块放进傅阳曦碗里,小声劝道:“李婶的一番心意,你要是不过敏的话,就尝一下。”
傅阳曦还是第一次被赵明溪夹菜,而且还是这种小脑袋凑过来,小声说着话的夹菜,他瞥了眼赵明溪,耳根登时一热,佯装心不甘情不愿地夹起那块竹笋塞进嘴里,慢慢咀嚼:“切,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尝一口。”
还伸长着筷子的李婶:“……”
一顿晚饭在打打闹闹中吃完了。
明溪和贺漾一间房。
因为来这里一趟舟车劳顿,再加上白天太累,一行人很快就睡了过去。
贺漾甚至累得打起了小声的鼾。
明溪没睡着,她披着衣服出去,轻手轻脚将奶奶以前用过的针线盒等东西继续收拾好。
月色深长,夜间一片寂静,给了明溪一个情绪缓冲的时间。
她在心里默默地怀念着奶奶,对奶奶说,我这辈子会好好生活,您别担心。
……
第二天阳光从薄雾中穿过来,照耀在大地上,又是新的一天。
一行人集体翘课,乘坐火车赶回A市。
十四个小时的绿皮火车,几个人睡眼惺忪地出火车站时,已经是晚上九点,火车站周围灯火通明。
明溪看了眼时间,一个激灵,立刻清醒过来,自己竟然差点把董叔叔一家人回国这件事给搞忘了!
董家人乘坐的航班刚好是晚上十点左右落地,还有一个小时来得及赶往机场。
明溪急匆匆地从傅阳曦手里接过书包:“我差点忘了,我得去机场接几个长辈!”
柯成文从停车场把车子开过来,在几个人面前停下:“走啊,赵明溪,我刚好让人把车子停在了这里,我送你去机场,然后再送贺漾和姜修秋回家。”
他看向贺漾和姜修秋:“你们不急吧?不急就在车上睡一觉。”
贺漾打了个哈欠爬上车:“困死我了,我先上车。”
明溪觉得太麻烦柯成文了,人家也是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没怎么休息。便赶紧道:“去机场会绕很远的路,不用送我!我自己去就行——”
“自己行什么行?!大晚上的你想被黑车拖到山沟沟里去卖掉?”
傅阳曦直截了当打断了赵明溪。
他抬手把明溪的围巾拢了拢,然后握着她肩膀把她转了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