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开始,立天送的礼物她不再拒绝了。
当然立天每次都会加一句:“不喜欢就丢掉。”
她一次都没丢,全部拿回寝室,自己喜欢的留下,自己不喜欢的送给室友。
因为都得到过立天的“好处”,所以室友也都替立天说好话,劝她差不多就行了,别再抻着了,继续抻下去,万一被别的女生看见立天的好,抢了过去她连哭都找不到地方。
陆菲菲大大方方表示:“随便啊,谁愿意抢就抢去呗,我本来就不在乎他。”
“不在乎你还收人家东西?”室友小倩愕然。
“这有什么,他自己愿意送的,我又没求着他送,他说如果不要就丢到垃圾桶里去,那就说明他以为我把这些都丢掉了呗,丢掉那么浪费,不如废物利用……”
陆菲菲理直气壮把别人对她的好当成理所当然,室友里除了小倩别人还都赞同她。
于是她就更认为自己这么做没什么不对。
室友们说立天就算是备胎,哪个优秀的女孩身边都有不少追求者,男朋友只能有一个,但备胎可以有很多个,暧昧着呗。
不主动,不表白,不拒绝。
上大学后,陆菲菲对人生观的态度
又变了,学院一到周末,周边都会停着好多豪车。
这些车,大多数都是接艺术系的女同学。
那些女生身上穿名牌衣服,戴名牌首饰,拎爱马仕,路易威登的包包,那些奢侈品都是怎么来的,大家全都心知肚明。
她觉得自己不过是接受一点点爱慕者送的小礼物而已,相比那些同学要好多了,自己这点并算不了什么。
她对立天的态度暧昧不明,但对梓晨的追求一直没放弃。
她不停的给梓晨发信息,表白。
给他写“情真意切”的情书,有时间就到江大去找梓晨,哪怕是见一面,随便说两句话也好。
盛梓晨不堪其扰,明确拒绝后,见效果不好就开始躲着陆菲菲。
实际上他更煎熬。
一边是陆菲菲不停的示好,另一边立天还跟他分享和陆菲菲之间的点点滴滴。
今天送了一袋她最喜欢的零食,她收下了,还对我笑了下。
今天送花,菲菲没拒绝,她还说花很香,整个寝室都被花熏香了呢……
哥你知道吗?菲菲今天委婉的对我表示,换季的衣服不够穿,我邀请她逛街,她同意了!
立天分享的越多,梓晨心情就越沉重。
陆菲菲变了,变的不是以前那个单纯的小姑娘了,她现在变得市侩,现实,虚伪。
梓晨不忍心看着立天越陷越深,于是劝他不要追陆菲菲了,告诉他陆菲菲根本不喜欢你,她对你所有的好都是利用你。
立天不信,梓晨为了让弟弟尽早脱身,就把陆菲菲发给他的那些话转发给立天,于是立天把梓晨拉黑了。
拳击馆里。
立天挥汗如雨,他把所有的力量都倾泻在面前的沙袋上,拳头飞快不停的砸过去,汗水像是雨水般洒落一地。
梓晨见号码被拉黑就知道坏了,立天的性格他清楚,就是个死心眼,他一定想不开。
为了避免意外,他跟老师请假,到体大找立天。
几经碾转,终于来到拳击馆,他一眼就看见立天在馆内挥汗如雨。
“立天,你下来,别打了。”
立天看他一眼,冷冷道:“你来干什么?来看我笑话?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
“我跟陆菲菲真的没什么,我早就跟她说清楚了,立天你相信我啊。”
“我不想看见你,你走吧。”
“我不走,我一定要跟你把话说清楚,你不下来我就在这等着你,等你到天荒地老……
”
立天没办法,从台上蹦下来。
“没什么好说的,我知道都是我一厢情愿,其实你就算不和我说这些,我也知道是自己一厢情愿,但又有什么关系呢?”
“一厢情愿我也愿意,活在梦里我愿意啊,你为什么要叫醒我?醒了更痛苦……”
“对不起,立天!”梓晨现在也迷茫了。
到底应不应该告诉他?
不告诉,每天他都要承受良心的煎熬。
告诉了,就是现在这样的结果。
“不,你没错,错的人是我,我喜欢了不喜欢我的人,而我喜欢的人却喜欢你!”他使劲薅自己头发,很痛苦,很无助,根本无解。
最后,立天主动加回梓晨微信,并且向他道歉。
说自己是一时冲动,以后永远都不会拉黑他了。
梓晨以为这次也像是上次一样,立天痛苦一段时间就过去了,但事情却没有那么简单。
一周后。
立天在家族群里宣布——他已经申请当兵,去部队了。
去了条件最艰苦的地方。
那地方在江州最南边,有争议的海域当边防兵。
虽然当兵很光荣,但这个决定还是让大家觉得很意外。
体育大学是立天从小到大
的梦想,为了上体育大学,甚至把江大都放弃了,这才多久?
怎么说不上就不上了。
时莜萱问立天原因,立天说想报效祖国,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永远都不后悔。
回答的很官方,没毛病,就是不太像真的。
真正的原因只有梓晨一个人知道,但他怎么办?
妈妈和他私聊,开门见山问陆菲菲是不是又和他们兄弟俩搅合在一块?
母亲一语中的,于是梓晨坦白,把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和母亲说了。
他再三保证,保证确实跟陆菲菲说清楚了,并没有跟她暧昧,但她就是抓着自己不放,还把立天给伤了。
时莜萱没埋怨儿子,自己儿子什么样,她心里有数。
她和老公商量一夜,最后夫妻俩决定——不管了,随他们去!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和判断标准,不能什么都管,管多了也不一定会正确。
自己要为自己选择的人生负责,不管好的还是坏的。
于是已经成年的一双儿子,被“放养”了。
梓晨什么都没得到,没有意见,没有批评,什么都没有。
他十分奇怪,问:“妈,您说话啊?”
“我说啥?我想说的已经说完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