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谢谢七叔。”
俩人还没等到家,已经将回家以后的合作安排好了。
肉丸摔打上劲后,上锅蒸,大约要蒸一个小时左右。
这个时间大家到客厅聊天。
盛梓晨太喜欢这个姨夫了,缠着他问这问那,顾志豪很喜欢孩子,尤其还是他这么可爱的孩子就更喜欢了。
有问必答。
原来顾志豪的爷爷,爸爸都是厨师。
他爷爷那辈就是比较有名气的厨师了,到爸爸那辈更不得了,三十年前在江州也是数的上名号的厨师。
本来一家人也是生活在大城市的。
在他还很小,差不多和盛梓晨这么大的时候,家里出事了。
饭店二厨嫉妒顾爸爸手艺好,在客人饭菜里下毒诬陷他。
顾爸爸做的菜里被下毒,吃死了客人,因此招惹上官司,锒铛入狱。
他在监狱吃了很多苦,但说什么都不承认是自己下的毒,坚持自己是被冤枉的。
爸爸进了监狱,妈妈为了给爸爸伸冤,到处上访,起诉,告状!
告状还没眉目,家里的钱已经花光了。
顾妈妈并不气馁,卖掉房子继续告!
两年过去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她坚持不懈的努力下,这次终于有眉目了。
上面下来人重新调查,已经成为饭店大厨的二厨心虚
露出马脚,承认当年下毒的事情是他做的!
顾爸爸被从监狱放出来,饭店仍然愿意高薪聘请他回去做厨师,但他已经伤透了心,不只不回饭店工作,并且发誓这个行业以后都不会再涉及。
虽然国家赔了一笔钱,但这两年为他担惊受怕,妻子身体都熬垮了。
看病吃药把所有的钱都花光了人也没救回来,顾妈妈撒手人寰。
伤心欲绝的顾爸爸安葬妻子,然后带着小顾志豪找到一个很偏远的农村扎根,父子俩相依为命。
从小爸爸就告诉他:“哪怕穷死,就算讨饭也不要做厨师。”
他对厨师这个职业深恶痛觉,但对做菜有着天生的喜欢,这种从内心散发出来的喜爱根本压抑不了。
顾爸爸在房子后面盖了一个房子,干活累了就进去捣鼓半天,然后端出来几盘好吃的菜给儿子吃。
小时候的顾志豪也没别的事情做,小孩子对吃的热爱是天性,就躲在门外透过门缝偷看。
在后来他不满足只在外面偷看,就偷偷进了厨房自己做。
开始被父亲发现,狠狠打了一顿。
但后来还是默许他进厨房,再后来父亲也教他做菜。
农村的生活太单调了,如果没有点爱好支撑,真不知道要如何捱过漫长的时光。
允
许他进厨房是一回事,但父亲要他发誓——一辈子就算穷死,饿死也不能从事厨师的行业。
他发誓了,后来就算过的很落魄,到城里收破烂,都没有动过当厨师的念头。
……
盛梓晨从姨夫家里打包带回来的狮子头,成了盛家饭桌上最受欢迎的菜。
小家伙很得意,绘声绘色讲姨夫做锅塌肘子的全过程。
盛江愕然:“锅塌肘子啊,这可是顾家失传的绝学了啊,可惜了可惜,顾老爷子的后人竟然收废品?”
“爸爸,顾氏私房菜是什么?”时莜萱问。
不只她不知道,盛翰鈺也没听说过。
盛江道:“你们年轻一辈没听说过,我也是在很小的时候吃过,后来就再也没有吃过了,那个味道能让人想一辈子……”
盛江小时候,顾氏私家菜在当时的江州就很出名的,名噪一时。
当时的名门,社会精英家里有老人祝寿,红白喜事什么的,都以能请到顾老爷子到家里掌勺为荣。
甚至有人家娶媳妇,娘家会把婚宴上能不能请到顾老爷子做为一项标准要求男方。
如果请不到老爷子掌勺就会被视为很没面子的事,老爷子的时间预约到半年后是常有的事情。
顾家当年有几道主打菜,其中锅塌肘子和清蒸狮
子头最为出名。
这两道菜也就成为客人必点的两道菜。
树大招风。
名气大了难免就会被人嫉妒,老爷子后来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老爷子被强行安上“通敌”的罪名关进监狱。
通敌是假,想要菜谱才是真的。
他一个厨师通什么敌?
老爷子很倔强,打死不交出菜谱,他在监狱叫嚣:“我们家没有菜谱,就算有,放在你们面前,你也做不出来。”
“手艺这东西需要天赋加后天的勤学苦练,根本不是随便什么东西就能学会的。”
老爷子后来死在监狱里。
盛江唏嘘:“想不到我在有生之年还能吃到顾家菜,简直就跟做梦一样。”
他想要亲眼看看顾家后人,聊一聊。
邀请顾志豪到家里做客吧,让客人做饭不像话。
于是时莜萱给爸爸打电话,告诉爸爸全家人准备第二天去家里!
盛家全家人都来啊,时家忙成一锅粥。
时家。
时禹城让佣人把本来就不乱的家在重新打扫一遍,收拾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拖鞋,沙发抱枕统统都换上新的,甚至连窗帘都换了。
茶叶还是上次二女婿过来送的好茶叶,他没舍得喝,正好这次拿来招待亲家。
零食,水果他亲自去买,也不问价,只捡最贵
的买。
时家平时过日子仔细,水果都挑应季的,稍微便宜点的买。
但今天不一样,今天不只是二女儿来,还有盛江夫妻俩。
时禹城在盛家当司机的时候知道盛家的排场,他怕寒酸了怠慢客人,从放下电话就开始忙碌,一直到客人上门。
今天摆明了来蹭饭,全家人也带了礼物。
“欢迎欢迎,大少爷您好啊,好久不见,您身体还挺硬朗的?”虽然盛江现在已经六十多岁了,但时禹城还是改不掉以前的称呼。
盛江:“亲家,你这么说话就是赶我走嘛,你女儿嫁给我儿子这么多年了,我们是亲家啊还叫我大少爷?”他笑呵呵的,话虽然是责怪,语气却没有一丝不悦。
这和时禹城印象中的“大少爷”一点都不一样。
以前他在盛家给老爷子当司机的时候,“大少爷”绝对是欺软怕硬的代表。
在比他强的人面前,盛江唯唯诺诺,话都说不利索。
但在比他弱或者地位的人面前,盛江又立刻盛气凌人,尖酸刻薄。
这也是为什么,这些年时禹城尽量不去盛家,不和盛江接触的原因。
但现在却不一样,盛江转变的很多,变的他都不认识了。
为什么会改变他不知道,但不管怎么说,转变总是好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