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咦?”
卡斯抽抽鼻子。
猫科动物般敏锐的嗅觉,让她鲜明嗅到了肉包子的香味。
……而且,是和之前从那个低等猎人手中买到的,浓郁的,独特的香味。
“是在这边?唔,这就是那个低等猎人买早饭的店吧……”
她吞吞口水,加快脚步,顺着浓郁的香味,几下就匆匆跑过机场前宽阔的广场,穿过马路,拐过转角,然后走进大厦与大厦之间夹角的小巷子——
看到了!
标志着“阳光早餐店”的穷酸铺子,铺子前散发着肉包子的香味!
是木质蒸笼吗?是那个穿着围裙的中年老板娘吗?是那个停在门口戴着贝雷帽稍稍倾身似乎在询问什么的女孩——
“老板娘好!那个,我想问一下,附近有机场吗?如果有的话,是不是今早有飞E国的飞机?具体几点的飞机?哎?你不知道?啊,好吧,那我再随便走走看……”
“喂!你包里的是肉包子吧,我要买你的包子吃!”
卡斯一爪拍在了贝雷帽女孩的肩上,把她拽了过来。
贝雷帽女孩下意识“嗷”了一声,抱紧自己手中的早饭,金色的卷毛从帽檐下炸了几缕出来。
“这是我仆人做的!你想吃去别的地方买!区区低等生——”
爪爪在人家肩膀上的卡斯:“……”
爪爪抱着怀里包子的沈凌:“……”
堪比一个世纪的沉默时间过去了。
刚才被飞奔的姐姐落在后面的卡特,终于从巷头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见到这两只互相瞪视的一银一金,她稍微愣了一下。
几分钟后,少见地说出了“卡斯”以外的字。
“沈凌!”
说出来之后,她又懵逼地挥了挥爪子:“沈凌?”
从呆滞状态中被叫醒的沈凌:……
“本本本喵有事先走总之包子送给你了哈哈哈哈——”
“别!想!跑!卡特,快上,把她拦住!”
【二十分钟后】
被教团总教长直接派遣而来,无形中是这次队伍里所有教团势力的领导者——两位位高权重、侍奉在祭司身边的执事大人,总算姗姗来迟。
她们是最晚登上飞机的,其中一个还在肩膀上挎了一只麻布袋子。
有几个向教团投诚的猎人正打算和这两位搭话,却被没挎麻布袋子的那位狠狠瞪了一眼。
接着,这两个戴着半脸猫面具的女孩急急忙忙穿过走道,直接消失在头等舱的舱门后。
“喂。”
坐在倒数第二排的艾伦眯起眼睛:“那对教团的高层,之前挎了布袋吗?”
坐在倒数第一排的薛谨没说话。
“总归是什么教团的秘密计划。”
他淡淡地说,“何必打听太多。”
“可……”
“我去检视装备。你最好坐到前排。”
……啊,开始了,这货的凡出任务必缩成透明人,真是小透明个鬼。
艾伦翻翻眼睛,但还是在朋友起身的同时自己也站起来,一路走到了前排的座位,和刚才几个才交流过的猎人交谈起来。
如此,安静消失在舱尾的阴沉狙击手再也没被任何视线关注。
嘁,看在包子的份上。
【头等舱里】
卡特把布袋子放在了座位上。
卡斯一屁股坐在对面的座位,瞪着眼睛,夺过桌上的矿泉水一连喝了好几口。
布袋子安静如鸡,似乎正老老实实地进行自我反省。
半晌,卡斯瞪着眼睛抹抹嘴巴。
“你不是逃跑了吗?蠢蛋,这就是你说的逃跑吗?”
布袋子:“……”
“你知不知道教团最近的重点全在C国!而且姓黎的那个混蛋已经快把C市的地皮翻过来了!”
布袋子:“……”
“知道你没有神经,但好歹要留意捕捉点动向,该避嫌时就避嫌啊?!你这几年究竟是怎么藏起来的?运气好就能这么为所欲为?”
布袋子:“……”
“在大街上!在!大!街!上!还是这么一个人类的形态——黎敬雪说过让你不要以这个形态降临,你这张脸全教团的人人手一张画像,你是真的不嫌——”
布袋子:“……”
卡斯嗓子骂干了。
她咳嗽了好几下,缓了缓,又旋开矿泉水瓶咕嘟咕嘟灌了自己好几口。
“说话!”
灌完(矿泉水)后,祭司执事的满腔怒气依旧无从发泄,她气得“邦邦邦”敲起桌子,酷似一个看到孩子不及格成绩单的家长:“说话!蠢蛋!蠢蛋!有本事你就喵一声啊!你喵一声啊!呸!”
旁观的卡特:“……”
她看看炸毛的姐姐,又看看安静的布袋子。
突然上前一步,掀开了袋口。
“喂!卡特,你不要心软——”
袋口完全敞开,一只圆滚滚、白胖胖、还依稀冒着热气的包子滚了出来。
滚了几圈,停在桌沿,摇摇欲坠。
然后“啪叽”掉落——落到了卡特及时伸出的掌心。
“啊呜。”
接过肉包子后,已经品尝了三个半的卡特满足地咬了一大口。
卡斯:“……”
【与此同时】
哼,愚蠢的卡斯。
这段巡视世界的伟大历程,我怎么可能一点长进都没有。
在登机时好不容易用包子完成了“金蝉脱壳”的沈凌化成小猫的样子,得意洋洋地迈着猫步,从二等舱上方的行李架悄悄踩过。
虽然脱身的时机是晚了点……但等飞机降落时再找架飞机混上去,睡个几小时,就又能到家啦!
↑揣着包子瞎走都能直接被弄上航班的幸运S
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一个可以睡觉的地方……唔,为了瞒过卡斯她们,包子已经留在布袋里,还是先去找点吃的……
沈凌猛地停住,抽抽鼻子。
香味。
与包子截然不同,但又如此和谐,喷香扑鼻的味道。
是……在下方?
她踩过几件笨重的行李箱,用牙齿稍稍咬开了某个背包压在行李架上的帆布面,并就着破开的小洞向下探出脑袋。
被咬出的小块视野里,正是白白的、香香的、厚厚的、亮亮的、洒满葱花的花卷,还有一圈圈炸到微微焦黄的面皮边。
沈凌甚至看到了花卷内部卷好的火腿肠。
她咽咽口水,脑袋又向下探了探,用力把耳朵和脖子上的毛毛也挤了过去。
视野扩大了。
除了花卷以外,她还看到了拿着花卷的手。
非常漂亮,有点眼熟的手。
……手的无名指上还套着小银环。
沈凌:“……”
她沉默了一瞬,就疯狂挣扎起来,试图把脖子耳朵脑袋全部塞回去——
“嗯?”
正下方,坐在座位上的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仰起头来。
然后看到了一只拼命往另一侧拔自己猫脸的金色毛茸茸。
正上方,圆滚滚,金灿灿,也不知怎的把自己的头探了出来,但现在整只缩不回脑袋,发出“呜呜呜嗷”的声音,小爪子“咔擦咔擦”隔着帆布扒拉他的背包底部,能把爪子疯狂挣扎的标志看得清清楚楚——几个不断滚动的小凸起和某只帽子里滚动的耳朵有异曲同工之妙。
座位上正准备喂投影早饭的薛先生:“……”
他面无表情地伸手,拎起了嫌疑猫的后颈,轻轻松松就把卡在自己背包底部的老婆拽了下来。
“脸圆就不要钻洞。”
作者有话要说:还不是你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