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先生的胃还是有点疼,但感受着手里沉甸甸的大闸蟹,他稍微好转了不少。
是悲惨鸟生中第一次白|嫖到的实惠礼品呢.jpg
大闸蟹……蒸炸煮炒都……凌凌很喜欢吃炸小黄鱼,那应该也会喜欢香辣蟹?不,香辣蟹吃太多对女孩子皮肤不好,万一凌凌不擅长吃辣呢……也许回去可以研究研究避风塘炒蟹?
避风塘炒蟹……搭配……
薛谨思考了一会儿,同时留意着另一只手握着的毛线绳,确保沈凌好好牵着那根绳子跟在他身后。
他们一前一后经过某条小巷,正准备继续向商场进发,猎魔人灵敏的耳朵里突然传来了铃铛的响声。
——那有点像很久很久以前他佩戴的白铃铛。
……但只是有点像而已,他不会忘记那两枚铃铛的真正响声。
薛谨向那个方向瞥了一眼,发现有铃铛响声的是一家小小的音像店。
有点旧的铜铃铛,悬垂在音像店小木门的门檐上,被风稍稍吹动。
音像店,这很少见,薛谨记得这种类型的小店是几十年前风靡的……那个时候他的生活方式还不算80岁老爷爷(顶多是60岁老爷爷),而录像带播放机与老式DVD机还很流行。
……如今随着那些东西的淘汰,大型音像店已经从C国消失了好几年,只有去E国或A国才能看到。
不过80岁老爷爷的家里还存着那些机子就是了,毕竟是养盆仙人掌都能养一百多年的家伙。
薛老爷爷颇为怀念地又多看了一眼,看到小店的橱窗里贴出的海报还很新。
最新院线电影录影带,盗版高清……咦?
海报上有一枚白白的小铃铛,正是沈凌几天前吵吵嚷嚷说过想看的电影——后来她开头都没看完就慌慌张张跑了出来。
他脚步一转。
“叮铃。”
沈凌依旧低头想着刚才那只小老鼠告诉自己的事,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了清晰的铃铛响声。
她的脚步顿了顿,手里的毛线绳一收一紧,鼻子直接撞到了某人的后背。
……这次不是故意的。
“阿谨?”
“小心。”
薛谨放弃了毛线绳,直接拉过她的手把她带进了店里,防止低头看鞋尖的姑娘被台阶绊倒。
沈凌表情愣愣的,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什么过激反应。
“我们租部电影回家看吧。”薛谨握着她的手把她带到小小的货架前,“这是你上次在电影院里很想看的电影,对吧?”
“啊?电影?我……”
沈凌的小贝雷帽被揉了揉。
不是粗鲁的揉搓,是隔着帽子抚摸了一下她的耳朵。
“你刚才去领大闸蟹时好像不太开心。”
最喜欢的仆人漫不经心地挑选着影碟,随口问道,“是在女宾区时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吗?凌凌,租完你想看的电影,再吃根冰激凌会让你开心一点吗?”
沈凌:“……”
她后知后觉地抽出了手手。
她后知后觉地捂住了帽子。
她后知后觉地低下了脑袋。
她后知后觉地揉了揉脸颊,那里又出现了过高的热度。
“你知道啊。我还以为……我很厉害呢,哼。”
“凌凌,我们是夫妻。”对方带着笑意说,“我为什么听不出你不开心?那很明显。”
明显吗?
可我才认识你不到一年,却骗了教团里那些人一百多年呢。
呸。
臭钵钵鸡。
他继续解释,一如既往地耐心:“而且,这种事上没有厉不厉害的问题。你很厉害很帅气,与‘不开心时需要被哄’没有什么必然联系。我可以不去探求你心情不好的原因,但哄你开心是我的个人义务。”
“……知道啦知道啦,阿谨,你刚才说租电影?这里是租电影的地方吗?”
“嗯。除了这部,还有什么想看的吗?”
沈凌回忆了一下刚才王晓晓说的名字。
“我想看《五十度灰》《五十度黑》和《五十度飞》。”她费力把那几个拗口的名字背出来,“有人给我推荐说很好看,还是三部曲呢!”
《五十度灰》?那是什么?小姑娘喜欢的文艺爱情片?类似《暮光之城》三部曲那样的东西?
跟不上时代的薛爷爷有点奇怪,但印象里这个名字的确在电影院里上映过,那就应该不是什么很差的片子吧——
“好。我们回家一起看。”
作者有话要说:不懂的同志们可以自行度娘《五十度灰》三部曲,咳咳。
第53章 第五十三只爪爪
第五十三只爪爪
前注:为避免凑字数之嫌, 本章电影台词有简化删改
【几天后,夜晚19:30】
芦荟叶,黄瓜, 蜂蜜,金银花……
薛妈妈在稿纸上斟酌了一会儿, 笔尖在金银花与玫瑰露之间来回敲打。
金银花比起香气更重要的是药用,而的确玫瑰的香气与价值都适合加入护肤品——但他觉得沈凌相配的花并不是玫瑰。
应当是金色的,跳跃的, 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的小颗花朵。
金色风信子。
……但风信子花朵也许会有点毒性,绝不适合护肤……
“阿谨!阿谨!你还没好吗?来看电影看电影!”
“好的, 凌凌,稍等。”
——最终他们还是没有去买那些护肤品,某个姑娘通过拉毛线无意识展开的致命撒娇攻势并不会轻易在薛先生心里一笔带过——
他毅然决然接下了给妻子制造护手霜与面霜的任务, 并就“如何又好看又好闻又有效”展开了深刻的研究。
此时,薛谨把花朵的选择撇到一边,又从柜子里拿出一罐贴着朴素白标签的卡扣玻璃罐。
——源自宜家打折促销时购买的玻璃储物罐,这个罐子与薛妈妈的超市购物袋一样平平无奇, 本该剔透的罐身甚至被里面卷起贴着罐壁的白色卡纸全部遮住——因为薛妈妈家里饲养了一只喜欢把一切亮晶晶的东西推到桌子下面的猫, 而像这样的储物罐着实不禁摔。
在猎魔人数次以极限反应速度接过沈凌推下桌的易碎品后,他不得不把所有易碎品亮晶晶的部分都用白色卡纸遮了起来。
谁让这只猫还是他的老婆。
这意味着,就算这只猫把一切杯子盘子都推到了地上, 他也不可能惩罚对方面壁思过。
“接着是这个……”
打开外表朴素的储物罐,平凡的薛先生取过一只大号的调羹,从罐子里舀出了一大勺的珍珠。
……一大勺,两大勺,最后是三大勺。
平凡的薛先生拿过研钵与研杵,把这些圆润典美、闪着微光的珍珠用倒豆浆粉的架势倒进钵里。
几十秒后, 他又皱皱眉,挑出其中一颗仔细瞧了瞧。
“好像有点泛金……哦,搞错了,这罐是在J国出差的时候下海挖的金珍珠。”
因为现在不是做菜时间,所以为了省电费,薛谨没有打开厨房的灯——左右他的眼睛其实不怎么需要光照,就算是一片漆黑的环境,捕猎全都没问题。
但研究化妆品的薛妈妈本质上毕竟还是个直男(而且他还在斟酌该怎么给老婆的护肤品加入花香),一时竟然忽视了珍珠的颜色。
这罐金珍珠是海水珍珠,美容用的珍珠粉还是用淡水珍珠做好一点。
连灯都舍不得给自己开的平凡人,又把这些极为珍贵的玩意儿重新倒回了打折的宜家储物罐——“哗啦啦”倒黄豆般随意——合上卡扣,放回橱柜。
……他又拿出一罐差不多大小的罐子,这次打开时仔细注意了一下珍珠的白色,然后往研钵里舀了三大勺。
接着,拿过研杵,毫不留情地开始碾碎这些玩意儿——一手捣碎一手倒茶,并端着研钵走到了客厅。
正坐在地毯上,兴奋盯着录像带播放机的沈凌没回头就开始嚷嚷:“阿谨阿谨!别剥豆子啦,快坐下来陪我看电影!前几天说好的!”
剥豆子?
薛先生想了想,觉得妻子不愧是聪明的祭司,形容非常形象。
“我大概是在做豆浆粉……凌凌,卡带就在那里,你直接把它放进播放机的卡槽,就可以开始播放了。我坐在沙发这儿陪你看,磨完‘豆浆粉’去给你端点心和茶水。”
炉子上闷了一壶桂花丁香茶,蒸笼里有桂花马蹄糕——如今正好是桂花的季节,而薛谨记得桂花点心是结婚之前允诺要做给沈凌吃的。
……而且薛爷爷觉得晚上喝奶茶吃曲奇对身体不太好,尽管他之前在网上搜索了半天“和女孩约在家里看电影应该准备什么零食”,得到的高票答案都是奶茶曲奇。
沈凌匆匆点头,她听到“把卡带放进卡槽”那儿,就迫不及待地行动了。
她同样很期待和阿谨一起看电影——虽然期待方式不是在论坛上仔细做攻略,而是每天早上都摇着仆人的肩膀把他摇醒,以每分钟四十次的频率重复“阿谨阿谨阿谨看电影看电影看电影”。
……后来仆人筋疲力尽地表示再摇醒他他就禁止沈凌一周的小黄鱼,所以沈凌改成了用舌头去舔他的脸,踩在他的胸口上打转,并最终用蹲坐的方式把爪爪、尾巴和屁股都压在他的喉结上。
被这么对待的第二天早上,可怜的仆人捂着胃表示“今天就一口气把四部全看完吧”。
沈·并不知道自己在雷区踩着线花式蹦迪·凌:“喵喵喵!”
此时此刻,一个宁静平和的傍晚,碾着“豆子”坐在沙发上的猎魔人,看着兴奋欢快的祭司在毛地毯上膝行而去,并欣慰发现对方好好穿着长筒毛绒袜。
气氛很好。
卡带塞入卡槽时发出了颇为古旧的“咔哒”声,电视上逐渐出现了画面。
沈凌欢快爬回沙发边,脑袋向后靠在他的膝盖上,坐在地毯上兴奋地晃着脚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