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啦!是你,嗝,倒啦!本喵的胜利!”
没有人回复她,这个初次喝酒便展现酒神风范的幸运姑娘在原地晃了晃。
半晌,她又按住胸口,小小打了个酒嗝。
“本喵……是来干什么的?哦,找阿谨玩,找阿谨玩……”
她突然跳了起来,大喊道:“本喵回去找阿谨玩啦!大家再见!哈哈哈哈!”
——于是酒神风范荡然无存。
【E国,凌晨三点半,某家旅店的长廊】
可怜的薛先生,还是被哐哐哐砸门的声音惊醒了。
与之伴随的还有女声清唱:“啊~恭喜你发财~~恭喜你精彩~~”
薛谨:“……”
“小兔子……嗝,阿谨乖乖,把门开开,啦啦啦啦~~”
薛谨:“……”
“两只脑斧,两只……两只小鸟,飞得快,飞得快,一只没有脑袋~一只没有翅膀……真好看~真好看~啦啦啦啦啦”
可怜的薛先生按住了自己突突跳动的太阳穴,掀开被子下床,赶在沈凌用自己教过她的儿歌编出什么崭新的恐怖童谣之前,拉开房门。
“沈小姐,现在是凌晨三点半,希望你能有一个‘陪我玩’以外的合理解释……”
门外没有沈凌。
薛谨一愣,便往旁边看了看。
——然后与一只抱着扎啤杯,蹲坐在墙角的金毛美少女四目相对。
美少女脸颊通红,愣愣地盯着他瞧,说:“嗝。”
薛谨:“……”
他瞬间清醒了。
“你去喝酒了?”薛妈妈快走几步接近了她,被冲天的酒气刺激得皱紧眉,“谁?谁骗你去喝酒的?哪个玩意儿给你的酒瓶?在这个时间点?”
三个街道外躺尸的查克:……
他冥冥之中抖了抖。
索性,此时的沈凌并没有出卖他。
她看着疾步接近,弯下腰来查看自己状态的薛谨,眼神越来越直。
“沈小姐?沈小姐?头晕不晕?想吐吗?来的路上有没有吐?具体喝了多少?”
他好看的手再次伸了过来,沈凌敏捷地捉住了。
两只手,捉住一只手,攥紧了就不肯松开。
“阿谨,我要……”
“你要?”
摇摇晃晃的脑袋,不肯撒开的爪爪。
沈凌一点一点,视线范围内那枚银环也一点一点。
真漂亮。
我的。
真漂亮。
全都是我的。
我就要——
“我不要住单人小房间!”
她猛地向前一扑,竭尽所能把薛谨的手臂也扒拉了过来:“我要和你睡一起!睡一起!睡一起!睡!一!起!”
“……沈小姐……”
“睡一起!”沈凌扒拉着他的手臂不放,脚也胡乱蹬了起来,仿佛在发着什么不得到目的不罢休的大脾气,“阿谨!我要和阿谨睡一起!睡一起!睡一起!睡一起玩!玩!”
薛谨:“……”
他还未从这恐怖的酒疯发作中缓过神来,就听到沈凌“哇”地嗷了一嗓子。
“睡一起!”伟大的祭司眨巴着薄荷色的圆眼睛,气势汹汹地抽起了鼻子,“否则我现在就哭给你看!”
作者有话要说:通过昨天骤减的评论知道最近绿江实行了奇奇怪怪的制度,所以这次评论过50明天就爆更(卑微)
欢迎在线来看大哭的猫猫(什么)
查克:一个可以同时把路走窄又走宽的奇妙男人。
薛妈妈:我要忍住,要忍住,要忍住,要忍……nmd。
第35章 第三十五只爪爪
第三十五只爪爪
酒精。
它拥有奇妙的魔力, 往往能够不经意地暴露一个人的本质,也能够充当一段凝滞关系中火箭般的推动力。
就此衍生了各种各样的事件,譬如酒后乱X,装醉强X, 醉后告白, XXXXX……
当然, 酒精这个东西, 如果要把凝滞关系推动到这些劲爆(且不可描述)的突破性大事件里, 还需要点环境因素, 时间因素,人为因素。
异国的小旅馆, 隔音条件堪堪不错→环境因素√
凌晨三点半,完全寂静→时间因素√
一只毫无防备之心的醉醺醺的金毛喵喵→人为因素√
一个恪守本分恪守守则自制到背叛了自己性别的男妈妈……
棒。
全完了。
薛妈妈把醉醺醺的妻子拉到自己的房间里, 用蓝底黑花的大棉被左一层右一层束住了她乱踢打的双脚, 又端来了热水盆与毛巾。
场面瞬间从“请随意和我xxx吧”的爆发变成了“请随意吐在我身上吧”的关怀(。)
薛先生并不知道自己以一己之力毁掉了其余所有耐人寻味的好条件,他只知道沈凌醉得不清, 而对一个没有清醒意识的女孩下手是不绅士的行为。
……尽管这个女孩还是你合法的妻子,没错。
为了转移注意力,同时也是为了避免让自己听到沈凌在床上的哼哼唧唧——无非是“阿谨来抱抱我”“阿谨陪我玩”这种一听就了不得的东西——
薛谨一边拧干毛巾,一边思考着接下来自己“理应”做出的反应。
他不得不谨慎地、郑重地规划好自己“理应”做出的每一步行为, 沈凌醉酒后的这个样子让薛谨避无可避, 他不敢偏离自己理智计划的每一步, 一旦偏离那头野兽就会疯狂冲出来做出了不得的事情。
第一,他明天一早要去找到灌沈凌酒的那个家伙, 把对方的名字钉在自己的名单首位,把对方本人吊挂在灯塔上。
第二,他可能需要百度搜索一下如何照看一个宿醉的人……一只宿醉的猫?猫能喝酒吗?好像不能, 他记得正常的家猫无法消化酒精……哦,这里是E国,下一个Google搜索比较靠谱。
第三,他会拧干毛巾,把它敷在沈凌的额头,想办法去旅店的后厨拿颗柠檬来给沈凌做柠檬汁,并弄清楚他要把多少钱留在柜台……买一颗柠檬也要留小费吗?按照怎样的比例留小费?
第四……
“阿谨。”
被窝里的醉鬼似乎停止了大声嚷嚷那些不得了的台词,她陡然变得很安静。
“阿谨。”
沈凌又叫了一声,弱弱小小的,没有感叹号与象声词,与平常的她完全不同。
薛谨觉得她可能是稍微清醒了,也有可能是打算说什么重要的话——譬如酒后吐真言——
他便关闭了自己脑子里自动过滤沈凌胡话的装置,侧耳过去。
“阿谨。”
第三声细细的呼唤,伴随着窸窸窣窣探出被窝的爪子。
衣角被拉住,耳背传来热热的吹气。
“我要和你一起睡哦。”
薛谨:“……”
像是讲述什么秘密说完这句话后,秘密的主人吃吃地笑了出来,被缝里漏出来的金发不停跳动。
一时之间,薛谨竟然无法分辨那在耳边轰然炸响的摩挲声是她的手指、她的头发、她因为发笑止不住晃动的肩膀,还是他自己心里那头野兽重新爬上地面。
“嘶嘶嘶……撕拉。”
等等。
这不是摩挲声。
薛先生低头。
……并发现了自己手中被活生生绞断的热毛巾。
转着缓慢绞断的那种,不是直接撕裂。
薛先生:……
“沈小姐,明天你需要向旅店赔偿一份新毛巾。”
不过是你负责道歉,我负责掏钱。
他调动了自己毕生积累的自制力让自己坐直,把自己和床沿撕开,让自己的耳朵和脸颊都远离了这个姑娘能够吹着气拂到的范围,并心情沉痛(?)地安葬了惨遭绞断的毛巾。
我一定要忍住,我不能对不起5英镑的你的牺牲.jpg
“我去再拿一条新的过来,沈小姐,这个时候敷额头会减轻你明天的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