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他,恐怕来不了了。”
默默低下头,王婉沁十分失落。
凌冽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询问:“你爹怎么了?”
“他已经死了。”
悲痛欲绝的答复说,王婉沁紧闭双眼:“他掩护我逃出来后,被胡人活生生吃了,骨头也被他们跺碎喂狗。”
“唉,这帮畜生,节哀吧。”
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王婉沁,凌冽也没想到王匡到头来连个全尸都没混下来。
这是种悲哀,也是诸侯争霸必须要承担的结局。
你输了,命运就掌握在别人手中。
遇到好一点,像曹操、刘备这种诸侯,占据青州后还给孔融分配了一亩三分地养老渡过晚年。
遇到不好的,就像王匡这样死无全尸,粉身碎骨。
所以对于凌冽来讲,他绝不能输。
有人说像他这样发展势力,虽然把桃源村经营的十分强大,却根本无法承担失败后的后果。
面对这种人,凌冽表示他一次都不会输!
哪怕是豪赌,他也坚信自己永远是最后的赢家!
“好了婉沁,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虽然你父亲已经去世,可人终究还得往前看,你总不希望你父亲辛辛苦苦一辈子,到头来并州却被其他人祸害成一锅粥吧。”
最终还是象征性安慰道,虽然凌冽安慰的话并不咋地。
但幸好王婉沁也并非是矫情之人。
稍稍平复下心情后,就恢复正常道:“没错,我父亲管理了并州一辈子,就想要把这些毒瘤彻底铲除,但他们根深蒂固,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彻底把他们清理干净呢?”
“重病要下猛药,且并州局势和荆州不同,在荆州蒯、马、蔡三家虽然也是暗中搞渗透,但他们却是暗箱操作,扶持新主来保证他们家族不倒,且手段之高明,我既抓不住证据又无遏制,因此面对荆州,我只能使用钳制和安抚来保证蒯马蔡三家稳定。
但并州不同,这里的财阀世家显然比蒯马蔡要贪婪许多,他们想要彻底成为并州之主!
所以要想彻底消灭掉这群蛀虫,还得从并州官员入手!
因为这批官员就是他们的保护伞,只要把这层保护伞去掉,喻姜李三家才会失去屏障,到那时我们想要动手,才会更方便些。”
精准抓住并州三大世家命脉,凌冽深知打蛇一定要先打它七寸。
否则无论再怎么打,它都无伤大雅并且还有还手余地。
而王婉沁听到凌冽这波分析后,也顺势询问说:“既然凌将军已经打算拿并州官员开刀,敢问将军,要怎么动手呢?”
“杀!”
语不惊人死不休道,凌冽魄力十足。
王婉沁当即大惊道:“杀?凌将军,并州大小官员接近两千多人,这要是都杀了,并州岂不是乱套了?”
“可你要不杀,并州始终会成为一滩烂泥!”
一句话就问倒王婉沁,凌冽扭扭僵硬的脖子。
眼神果断道:“断臂求生,天经地义,更何况你这批官员早就烂到了极点,信不信?我只要派人用心去查,这批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更何况这次五胡乱华。
他们被扣上汉奸的帽子,正好是杀掉他们的黄金时机。
如果这个时候你心软,日后再想清理他们,先不说喻姜李三家会不会给你机会,凭空杀两千多人,你要没有卖国求荣这种借口,光用贪污行贿来定罪,你认为老百姓会支持你吗?
看看现在,只要以汉奸除掉他们,百姓们不仅不会骂你,还会大喊高呼支持你!
且杀掉他们后,还能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
记住喽,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来人啊!”
“禀将军,老奴在。”
适时出现到凌冽身边,杨四海低头弯腰走进屋中。
凌冽稍微用毛笔在奏折上歪歪扭扭写下几句命令后,从怀中掏出自己那块镇国大将军玉玺。
砰的盖上大印道:“传我命令,让老李迅速抓捕并州境内所有大小官员,这帮人卖国求荣,屠杀同胞,责令李猎户将他们尽数抄斩,不得有误。”
“诺。”
默默记下所有该记下的内容,杨四海作为宫中老人。
非常清楚传达上令该如何行事。
不说话、不询问、不插嘴。
安静带着奏折下去传令。
而王婉沁见凌冽行事竟如此果断,丝毫没有任何因为屠杀两千多人心慈手软之时。
心中不由感叹。
这头小狐狸能从群雄璀璨的诸侯争霸中生存下来,绝对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或许光听事迹和见他本人你会感觉凌冽很随和、又十分体恤下属和百姓。
但当真动起手来时,凌冽绝对比任何人还要心狠手辣。
并且除开杀人,他连舆论、后果、影响都能盘算到淋漓尽致。
明明就是要杀光这批世家财阀手下的狗,却给他们冠冕堂皇套上件汉奸的外衣。
此等手段,非枭雄难以决断啊!
“或许,他真能除掉三大世家,把并州重新变成一个欣欣向荣的大州也说不定……”
冷不丁冒出这么个想法,王婉沁很快摇摇头冷静下来。
她不知道凌冽这么做会带来什么,也不知道这样能否彻底把并州清理干净。
她现在只知道,当明日杀奸令传遍河西大地时。
整个并州都会因此遭受震动!
事实证明,王婉沁这番猜测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因为伴随凌冽这道杀奸令下达出来后。
李猎户等人向来是无条件执行凌冽命令。
他说杀奸,这帮人就一座城一座城去抓汉奸和官员。
抓到就杀、杀完继续抓。
短短三日间,李猎户等人就抓住并处斩各城各郡大小官员多达一千五百多名。
然百姓们却并没有对桃源村士兵大肆屠杀官员感到惶恐。
恰恰相反。
见到这帮官员被当街处斩,百姓们一个个都快要笑疯了!
原因无他。
当初五胡乱华时,由于并州太守俞昌、太傅姜文业和李隆发出不抵抗,迎接胡人进城的命令。
这帮守城令、县令、郡守几乎和舔狗一般将胡人们迎入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