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沈明烟。”摄影师笑笑,“和沈明烟传过绯闻吗,早上我还多嘴问了一句,他也没直说。”
“不过看他那样,多半是真的了。”
“你们要是早一点过来,可能就……”
好像是为了验证摄影师的话,摄影棚的门忽然被人推开,一行人浩浩荡荡走了进来。
为首的少年染了一头小金毛,表情桀骜不驯。
也只有在看见沈知清的时候,那双蓝色眼瞳忽的一缩,紧接着被惊喜所取代。
沈知清清楚看见小金毛的唇角向上扬了一扬。
沈知清还没来得及阻止人,小金毛已经朝她飞奔过来,声音说不出的亢奋激昂。
“沈!你怎么在这?!”
作者有话要说:小沈:想鲨人:)
第14章
人来这世间走一遭,难免会碰到几桩尴尬事。
社死瞬间,也不过如此。
沈知清现在就是这样一种状况。
索性布莱克说的是德语,沈知清还能充傻装愣。
在经历过最开始的窘迫惊慌后,沈知清已经逐渐冷静下来。
好在小金毛也知道分寸,没有一上来就直接给个熊抱,否则她现在有嘴也解释不清。
布莱克的举动太过出乎意料,所有人震惊之余,看向沈知清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打量。
包括钟樾在内。
前两秒才打消的疑虑又重新燃了起来。
沈知清怎么会和布莱克认识?
看起来关系还挺好?
不过他掩饰很好,不消一会又回到那吊儿郎当的状态,抱手好整以暇看着沈知清。
没想到女孩在经历最开始的慌乱后,眼神又逐渐恢复亮度。
抿着的唇角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欣喜。
钟樾看着她悄悄朝自己走近,以手掩唇,浅色记眸子还蕴着余光。
小声问了自己一句:“钟先生,他是我的粉丝吗?”
女孩眼底的激动清楚可见,又问:“他刚刚说的,是德语吗?我居然也有海外粉了!”
前一句是糊弄钟樾说的,后一句却是专门说给小金毛听的。
若是平时钟樾还会多留点心眼,然而搁沈知清身上──
他突然想起了上回拍卖会上不小心瞥见沈知清的搜索内容。
戏份还没宫门口杏树多都提前做了应付狂热粉的功课,随便遇到一个人就当成自己粉丝也不难理解。
小金毛也是个聪明的,一听沈知清说自己不懂德语就觉察出不对。
别说听不听得懂了,沈知清对德语几乎可以算得上精通,先前还在德国住过一阵。
很明显沈知清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和她的关系。
布莱克眨眨眼,顺着沈知清的话往下说,不过用的还是德语。
后面的翻译见状,机敏跟了上来,为沈知清做翻译。
大概意思是小金毛之前看过一部电视剧,很喜欢里边沈知清扮演的角色云云。
越往下说沈知清眸色越暗,到最后她自己都忍不住,拉着钟樾袖子道。
“钟先生,他是不是……认错人了?”
女孩眉眼低垂,方才的喜悦皆由失望取代:“我没演过那个角色。”
翻译如实将话告知布莱克。
听闻沈知清不是要找的人,小金毛又恢复成原先的高冷衿贵,取下的墨镜重新戴了上去,俨然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抱歉,认错人了。”
一场乌龙以认错人告终。
解释还算过得去,钟樾没什么理由继续怀疑。
何况一看沈知清一副失魂落魄样,他也没好意思多问。
毕竟好不容易有了一个粉丝,结果还是个认错人的,放谁身上都会失望。
钟樾自己脑补了一大堆,可惜沈知清却浑然不觉。
遇见布莱克是个意外,对方会回国也是因为工作的事,沈知清很快将这事抛在脑后。
不过童姐却不尽然,甚至还想着同时邀请沈知清和布莱克拍摄双人封。
当今娱乐圈,炒cp这种事屡见不鲜,吃cp红利的人也不在少数。
沈知清那边还有钟樾那一层关系需要忌惮,所以童姐率先向布莱克提出邀约。
结果她这边才起了一个开头,布莱克却直接拒绝了,半点回转的意思也无。
童姐收到回复时还好奇和摄影师交涉:“你之前不是说布莱克很好说话的吗?我怎么没觉得。”
摄影师耸肩,又想起之前布莱克和沈明烟的绯闻:“可能是怕女朋友介意吧。”
童姐了然:“那倒是好理解。”
……
沈知清对此一无所知。
拍摄任务完成后,她人又暂时进入空窗的阶段。
钟樾最近几次见她,都是在客厅学画画。
他才恍惚记起上回看见的剧本,那里边沈知清扮演的角色就是一个画家小白。
这角色要是搁自己身上那就是易如反掌,然而落沈知清手上——
钟樾皱眉看着被丢弃在一边惨不忍睹的画纸,人生第一次知晓手残党是何物。
烂泥扶不上墙就是用来形容沈知清画技的。
钟樾冷眼瞧了大半天,眼睁睁看着沈知清在半小时内连换了十张画纸,他眼角直抽。
“线都画不直,你在画什么?!”
“大夏天的你手抖干什么?又画歪了!”
“临摹都能画成这副鬼样,你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悉心教导一小时,最后却连线稿也没有。
沈知清试探递出笔:“钟先生,这里我一直画不好,你能画一下我看看吗?”
这话却是踩在钟樾逆鳞上了。
沈知清话音刚落,就看见钟樾面色陡然一变,数秒后才恢复原色。
然而语气却谈不上好:“你还是报个班吧。”
……
华景公寓对面就有一间画室,老板还是钟樾以前学画画的同学,叫杨澜。
打了电话联系一通后,钟樾就让人将沈知清塞了进去。
沈知清还是到了之后才知道钟樾给自己报的是入门班,班上同学平均年龄还是在个位数的。
沈知清:“……”
杨澜还在一旁好心解释:“沈小姐,你的情况钟樾都和我说过了。”
“你放心,入门班的内容都不难,很快就能上手的。”
画室的走廊上都是历年学生的优秀作品,杨澜边走边向沈知清介绍。
“这是我大学毕业那一年的作品,再往前的还有高中初中的,有些是我同学,钟樾的……”
这两个字从杨澜口中说出时,沈知清明显感觉杨澜面色一滞。
她佯装没看见:“钟先生的作品也在吗?”
杨澜迟疑了下,点头:“不过只有一幅。”
点到为止,杨澜识趣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钟樾初中就从美院退学不是秘密。
抛开余乔那事不说,就钟樾的画技,在全国上下也是上乘。
之前美院的教授都对他寄予厚望,就等着他出国比赛抱个奖回来为为国争光。
结果比赛还未到,钟樾自己就先退学了。
后来杨澜也没再见过钟樾画画,唯一留存下来的一幅,还是当时和钟樾一个小组作业,才得以留下来的。
主题是旭日,峭壁悬崖底下,海浪翻滚敲打磐石,海燕划过天际,背后旭日初升,晨曦落了一地的金辉。
沈知清在展柜前伫立许久。
唐苑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杨澜已经有事先行离开,这边只留了沈知清一人。
听闻对方在画室时,唐苑先愣住:“学画画?”
她好笑揶揄:“就你的水平,当老师都屈才,还有人能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