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救她的次数,实在太多。
穗穗又不是没心没肺的傻姑娘也不是恩将仇报的白眼狼,自然是要想方设法报答郎君的。
而谭四娘这一声叹息,能说出来的东西太多了。
比如她为什么被五次三番的问着要不要去京城?
只有一个答案,她很重要。
穗穗又知道李兆患有头疾,也知道自己哭了郎君头疾会好一些。
但是单单的头疾份量又不太够,穗穗想了想,若是这头疾,危害到命了呢。
“他是啊。”谭四娘答道。
恍如尘埃落定,穗穗把一切都串联起来,新皇,头疾,嗜杀,命。
娘娘说自己是将军,能使唤将军的有几个人呢?
“穗穗?”见她不说话,只盯着某处空无一物瞧,谭四娘连忙晃了晃手唤穗穗。
穗穗眨眨眼,回过神来,“娘娘,京城往来的行商多么?”
谭四娘奇怪穗穗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还是答道,“京城非常的繁华,比这个小镇要繁华数十倍,也很大,那里市坊分明,行商往来,热闹得很。西域的,南羌的,金发碧眼的,黑皮肤的,哪里的人都有。”
穗穗静默的眨了眨眼,她很难做出决断。
回家和郎君,哪一个她都想要。
她看了看外头的日头,“娘娘,我们去做饭吧。”
李兆回到屋子里的时候,发现屋子里放着一个食盒。
不是谭四弄的,他不喜吃东西谭四是知道的。
那就只有一个人了。
李兆掀开食盒,里面有一个薄薄的小碟子和碗。
碗里的是绿豆粥。
碟子里面的葱油饼。
穗穗毕竟受了伤,做什么复杂的菜式绝无可能,便只弄了点家常菜。
李兆沉默的坐下,拿起勺子,慢慢的舀了起来 。
蠢包子。
但是他唇角微微上扬了一点。
穗穗这边就要犹豫的多。
京城……要去吗?
穗穗左右为难,她当然不觉得自己能衡量好利弊,但是也不觉得自己莽撞做了决定就不会后悔。
她已经思考的很久了,各方面的利弊都已经捋过一次。
只剩做决定了。
她在屋子里找到一把小石头,手里握着红头绳,轻声道,“哥哥,你会去京城考试吗?”
“哥哥,穗穗不知道该怎么选了。”
她一句一句的诉说自己的烦恼,太多的不确定了。
她眨眨眼,用力把泪水憋回去,她越是想,越是怕自己回不了家,见不着哥哥。
这个决定太难做了。
穗穗闭上眼,颤巍巍伸手抓了一把石头。
如果是偶数个,她就去京城。
如果是奇数个,她就继续找回家的路。
“一、二、三、四、五、六。”
六枚小石子握在穗穗掌心。
穗穗趴在桌子上,纤长的睫毛抖了抖。
“郎君。”李兆晚间回来的时候忽然被穗穗喊住了。
他停了下来,“有事?”
昳丽的眉眼凉薄又锋利,郎君似乎一直都是漫不经心的惫懒,对什么都不上心。
穗穗眨眨眼。
“郎君,我想跟你一起去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