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颜沫想翻白眼,生一个?他说得容易,跟谁生,她是和离之人,想要生孩子就得嫁人,不然吐沫星子能淹死她。就算嫁人了,生出来未必是女儿。
本来想着女孩叫荣,男孩叫耀,既然他们是兄弟,哥哥叫荣,弟弟叫耀。
为了庆祝两个孩子的到来,闫清使出浑身解数,做了两做菜,每桌十菜六碗,意为十全十美,六六大顺。
两个孩子的户籍也很简单,连同双胞胎的户籍,一起拿到衙门去备案了。
解决了这些事,沈颜沫少了一桩心事,开始着手生意的事。
楼家送来的铺子,沈颜沫已经派人打扫好了,掌柜也找好了,姓许,曾在一家药铺当过掌柜,因为得罪了东家的亲戚,被东家赶出来。经过薛神医介绍,到沈颜沫这里谋生来了。
没错,沈颜沫准备开药铺,有薛神医这个活字招牌,不愁没生意。
薛神医本来不打算坐诊,碍于叶少甫的淫/威,他不得不坐诊。
叶少甫承诺薛神医,若是答应坐诊,可以帮他搜集稀世药材,供他研制毒药,还可以给他找几个死刑犯,供他试毒。薛神医满心欢喜答应了。
六月初六,沈颜沫的第一个药铺-济世堂,开张了。
开张当天来了不少人,薛神医的名头很响亮,来得都是扬州有头有脸的人物。恭贺的,道喜的,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其他药铺想找济世堂的麻烦,看见薛神医在有些退缩,又见楼家人和盐商们来庆祝,最后看见扬州知府都来了,都歇了使坏的心思,纷纷猜测,这济世堂到底有何背景,能让扬州知府亲自来。
无他,是叶少甫出面了。这件事沈颜沫不知,其他人更是无从得知。
济世堂第一天开张,诊费全免,药材八折,有病治病,无病防身。买药材的队伍,从柜台排到街边,这个买三包,那个要五包。济世堂刚开业,本来准备的药材就少,午时刚过,有些药材已经空了,济世堂不得不关门。
百姓们不乐意,掌柜去后院问沈颜沫。
沈颜沫思忖一下道:“跟乡亲们说,明日还如此,让他们莫要着急。”
掌柜的出去,把话叙述一遍,东家说了,明日继续,今日药材实在不够,配不齐药,药效不好,治不了病,买了也是白买,不如明天再来。
百姓们这才悻悻离去。
不多时,许掌柜拿着账册进来,把账册给沈颜沫:“东家,帐都在这里了,请您过目。”
沈颜沫翻开账本,拿出算盘,噼里啪啦,不到一炷□□夫,一天的账全算清楚了:“今日盈利二百三十七两四钱银子,不错。月底给你们发辛苦钱。”学了几个月算盘,今日总算派上用场了。
许掌柜笑得牙不见眼:“还是薛神医的名头响亮,不然不会这么多人。”
“大家也都辛苦了,今日先关门,去药材市场多进一些药材,明日的生意定比今日还火。”沈颜沫抚摸着算盘珠子,听见算盘的声音,像听见了银子的声音,心里特别有成就感。
这是她平生赚的第一笔银子。
许掌柜答应着出去,喊上两个药铺的伙计,出门进药材去了。沈颜沫领着芙蓉和秋月回家。
她回到自己的院子,见叶少甫在,怀里抱着一个孩子,眉梢都带着笑意,看见沈颜沫回来了,自然而然道:“回来了,今日还顺利吗?”
沈颜沫见叶少甫在神情微怔,听见他的话才回神:“你怎么在这里?”
“听见孩子的哭声我就来了。”叶少甫抱着孩子来到沈颜沫身边,让她看看怀中的孩子,孩子睡得很安稳,嘟着小嘴可爱极了。
他说的是实话,济世堂开业,他也去了,不过很快就回来了,回到府中就听见了孩子的哭声,想也不想翻墙就过来了。站稳后看见两个奶娘正哄孩子,可是怎么哄,孩子就是啼哭不止。
叶少甫走过来抱住一个孩子,轻声哄了两句,孩子不仅停止了哭啼,竟咯咯笑起来。另一个孩子听见笑声,也跟着笑起来。
两个奶娘还说小公子喜欢叶少甫。话音未落,沈颜沫带人进来,便看见这一幕。
叶少甫熟稔的语气,使沈颜沫忍不住皱眉,这气氛有些不对,有点儿像丈夫等待归家的妻子。沈颜沫觉得自己想多了,云公子只是太喜欢孩子了。
沈颜沫很疼两个孩子,他们睡醒后沈颜沫都会抱抱他们,跟他们说会儿话。
今儿济世堂开业,沈颜沫不在家,两个孩子醒来后不见娘亲,哇哇哭个不停,怎么哄也哄不住,急得奶娘团团转。还是叶少甫来了,哄了两句才不哭。
沈颜沫和叶少甫一人抱一个孩子,相对而坐。
“今天的生意如何?”叶少甫先开口问道。他想说有没有人找麻烦,怕沈颜沫多想,话到嘴边就变了。
沈颜沫逗弄着孩子:“还行吧,有些药材卖光了,赚了两百多两银子,也算是开张大吉了。”
“做生意并非你想的那么容易。”叶少甫忍不住泼她冷水。
沈颜沫刚想反驳,看见芙蓉过来了,步履匆忙,显得有些着急,欲吐口的话咽了回去,向芙蓉道:“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许掌柜来了,脸上尽是颓败之色,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奴婢问他,他也不答,吱吱呜呜,只说想见夫人。”芙蓉道。
叶少甫挑眉看向沈颜沫:“麻烦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回老家了,用手机写的,先写这么多,明天回家尽量多写点儿。
第43章
沈颜沫带着孩子来到前厅。叶少甫抱着孩子也跟着来了。
许掌柜见沈颜沫来了,连忙迎上来,苦着一张脸道:“东家,药材商人不卖给咱们药材,咱们济世堂要开不下去了。”没有药材,济世堂想开也开不下去。
沈颜沫坐在主位上,让人给许掌柜上茶:“到底怎么回事?”
“咱们济世堂今日开业,有一部分药材已经售光了,我就带着店里的伙计去药材街买些,可药材街的商家不是说没货,就说货被别人订走了,要不就是药材价格十分昂贵,质量还特别差。一家两家是这样,我还能信,可是每家都是这样,这不是明显跟咱们济世堂过不去吗?”说完,许掌柜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一个多时辰跑断了腿,一钱药材没买到,还赚了一肚子气。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沈颜沫惊讶。她第一次做生意,刚开张挣了两百多两银子,以为做生意也简单,谁知竟发生这样的事,这应该是同行给那些人施加压力了,不然谁放着好好地生意不做呢。
叶少甫抱着孩子,一面轻声哄着一面打量着沈颜沫,见她面露凝重之色,笑了笑道:“有人眼红济世堂的生意,有人眼红薛神医坐诊。”
薛神医在扬州,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有这样的人,济世堂的生意何愁不财源滚滚。那些药铺害怕济世堂起来,争夺他们的生意,才使出这种下作的手段。
济世堂刚装修时,叶少甫就已经料到了,也让林枫和林奇去查了,相信很快就有消息了。
沈颜沫唤来芙蓉,让她去其他药铺看看,看过后再去药材街瞧瞧,看看哪家药铺的人经常去药材街。
芙蓉很快出去了,少倾,芙蓉又进来了,身后跟着林奇。不等芙蓉开口,林奇拱手道:“爷,已经查清楚了,是保和堂的东家搞的鬼,保和堂在扬州有好几家分店,也是扬州最大的医馆。但是为人嚣张,药价比普通药铺贵上一层。他家医馆最大,需要的药材最多,扬州有九成的药材商都看保和堂的脸色。只要保和堂一句话,没人不给保和堂面子。哪家药铺生意好,哪家药铺关门歇业快,这些和保和堂脱不了关系。”
“医者仁心仁术,竟还有这欺行霸市的医馆?”沈颜沫陡然生出一股怒火来。
许掌柜道:“东家,我以前就在保和堂当掌柜,保和堂确实过分,可人家有靠山,据说是京都侯府的人的,扬州城谁敢得罪他们呀。薛神医也是看不惯保和堂的行事作风,才辞了出来的。”
“就没人能管管他们?”沈颜沫道。
“扬州知府都给他三分颜面,谁敢招惹啊。”许掌柜道。
叶少甫挑了挑眉问:“保和堂的靠山是京都的侯爷,哪个侯爷?”京都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侯爷有几个,如今风头正盛的应是武昌侯府,去年打了胜仗,今年帮着皇上收债,充盈国库,也算是有功之臣了。
许掌柜皱眉想了想:“具体是谁不记得了。”停顿一下,猛地想起来了,道:“去年打仗的那个侯爷,叫啥来着?”
“武昌侯。”叶少甫接了句。
“对对对,就是武昌侯。保和堂的东家是武昌侯的亲叔叔,姓顾。”许掌柜拍了拍桌子,有些气急,“咱们普通人惹不起呀。”
叶少甫见孩子睡着了,把孩子给奶娘冷冷道:“惹不起?我偏要惹一惹。”武昌侯府欺负夫人,连顾家的阿猫阿狗也欺负夫人,岂有此理。
他忘记了,若论起来,他自己也是武昌侯府的人。
沈颜沫知道叶少甫已有了应对之策,也就不管了。叶少甫是个固执的人,若是不让他管,说不定他还整出一堆理由怼她。
叶少甫见林奇站在一旁,眼睛关注着芙蓉,轻咳一声问:“还查出什么了?”
“保和堂名声不好,前两年治死过人,用权势和银子摆平了,还曾闹过卖假药,也有用不正当的手段解决了。”林奇回神,徐徐道。
“把这些人找出来,去官府告状。保和堂不就是凭着有权有势吗,咱们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叶少甫抿了口茶,眼睛眯成一条缝道,“夫人觉得这样成吗?”
“全听公子的。”沈颜沫道。
林奇接到命令立刻出去,出去时给芙蓉使了个眼色,芙蓉跟着出去。
叶少甫凑近沈颜沫道:“夫人的侍女模样俊俏,性子也好,给我下属当媳妇儿如何?”
“感情是你情我愿的事,我虽是她们的夫人,也不想强行扭瓜啊,不甜。”沈颜沫淡淡回了一句。
林奇和林枫的办事效率非常高,次日有人状告保和堂,告他们治死人,卖假药。
保和堂的顾老爷不以为意,在家听小曲喝小酒,日子好不快活,当掌柜的来禀报时,他不耐然摆摆手,眯着眼睛冷哼一声:“一帮穷酸百姓,给几两银子打发了就是。”
掌柜地说打发不了,衙门的人已经传话了,必须东家亲自去。顾老爷摆摆手,让多送些银子,他坚信这天下没有银子摆不平的事。
话音刚落,进来几个人,是衙门的人,用锁链锁了顾老爷拉着去了衙门。到了衙门,扬州知府问他是否有其事,顾老爷没有回答,直说他是京都武昌侯府本家的人,惹了顾家,就算是扬州知府,也没好果子吃。
扬州知府平时不敢招惹顾家人,可这次不一样,他有皇上的令牌,身后站着的是皇上,就算顾家再大,也打大不过皇上。当即打了顾老爷的板子,扔进了大牢。
扬州那些商人都是眼睛亮鼻子灵,眼看顾家老爷入了大牢,就猜测到是什么事。不用济世堂许掌柜去药材街,下午就有人找上门来了,上好的药材,价格比平时低一层。
许掌柜是做生意的人,没有放着便宜不占的道理,先前这些人给他甩脸子,瞪眼子,还说了许多不中听的话,故作沉吟,摆足了架子道:“我们东家说了,不在扬州进药材,还说认识陇西那边的人,想从陇西进药材,你们也知道,陇西县是千年药乡,素有‘天下药仓’和‘西部药都’之名。药材比扬州的好,且便宜啊。”
那些人得不到准确答复,让许掌柜劝劝沈颜沫,陇西的药材虽好,但是路程远,不如扬州这边的药材及时啊。
许掌柜只能说帮忙问问,成与不成全看东家的意思。
顾家的案子很好判,铁板钉钉的事,三天不到,顾家赔钱关铺子是小事,顾家老爷还在牢中待着呢。顾家人无法,只能飞鸽传数到京都,请顾少逸帮忙。
叶少甫听到这消息,得意地笑了:“请他帮忙,还不如在牢中等死呢。”
武昌侯府最近已是焦头烂额,自从顾少逸替皇上要债,没少得罪人,京都的权贵让他得罪了一半,另一半是没得罪,和得罪差不多了。
京都权贵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哪家没几个沾亲带故的亲戚,因此,顾少逸变相的把京都权贵得罪干净了。皇上给的期限已经过了,他也没能把债款全数要回。
皇上也知那些权贵的德性,倒是没责备顾少逸,但放出狠话,他国库的银子不是大风刮来的,是百姓们的血汗钱,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谁要再借银子,一个铜板也没有。
顾少逸一身麻烦,怎顾得上扬州的事,只飞鸽传书告诉顾家人,让他们少惹事,低调做人。
沈府,沈颜沫抱着孩子轻哄,听到玉荷说武昌侯府的事,不由多看她两眼:“你从哪里知道的这些的?”云公子到底是何身份,她再一次产生了怀疑。
“林奇说的,他喜欢姐姐,到姐姐跟前邀功,奴婢听了一耳朵,这不来说与夫人听,想让夫人高兴高兴。”玉荷抱起荣哥儿,刮了刮荣哥儿的小鼻子:“哎呀,咱们荣哥儿又胖了。”
荣哥儿噘着嘴,在她怀里拱了拱闹着要下来:“玉荷姑姑坏,不和你玩了,我要和弟弟们玩。”
“弟弟们不说你胖是不是?”沈颜沫摸了摸他胖嘟嘟的肉脸颊,“确实胖了些。”
刚来时,荣哥儿有些认生,不敢多吃,怕沈颜沫嫌弃他,相处几天,知道沈颜沫真心对他们好,就没那么多顾虑了,放开肚皮吃,玩一会儿就要找吃的。一个多月功夫,胖了几斤,沈颜沫每每说他胖了,小胖墩还不高兴,含着泪委屈地看着她。
荣哥儿噙着泪水,扯着嗓音喊道:“娘 ̄”他才不胖,闫清姑姑说了,他这是婴儿肥。所有人都坏,就闫清姑姑好,不会觉得他能吃,还总是问他好吃吗,还要不要吃?
这时闫清端着一碗莲子羹进来,看见荣哥儿委屈了,笑着问:“荣哥儿这是怎么了?”
沈颜沫把孩子给奶娘,把荣哥儿抱坐在腿上:“我们说他胖了,不高兴呢。”
闫清捏捏小胖子的脸颊,睁着眼说瞎话:“荣哥儿哪里胖了,这是婴儿肥。”
一句婴儿肥哄了小胖子许多年,等誉哥儿和傲哥儿大些,满满嫌弃他的样子,小胖子才发誓要减肥。
当然这都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