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肉燕也凉得差不多,刚好入口。
沈惜霜也没管周柏元那冷酷无情的样子,用勺子舀起一块肉燕。
吹了吹之后,沈惜霜先是小口咬下,唇齿之间立马被Q弹爽口充盈。
这是她第一次吃这种肉燕,当下感官就被征服。
“好吃!”沈惜霜兴奋地对周柏元说,说完又接着吃了一个。这次不再是小口小口慢慢咬,而是一口一个肉燕。
周柏元坐在对面单手撑着自己的脑袋,提醒:“你不是要减肥?这东西很长肉。”
沈惜霜大眼眨巴着问:“长哪里的肉?”
她穿着浴袍,故意在他面前晃。
周柏元用舌顶了顶自己的腮帮,模样吊儿郎当地把自己面前这碗往她面前一推:“你多吃点。”
他倒是很落落大方。
沈惜霜问:“都给我吃了,你吃什么?”
周柏元说:“不用管我。”
既然都这么说了,那么沈惜霜也不客气。
别说,这肉燕真的很好吃,越嚼越香,和一般的饺子口感很不同。
沈惜霜三两下吃完一碗,也不顾及什么形象,但真的要吃另外一碗时,她发现自己好像也吃不下了。她平时吃东西的时候会节制,左右就那么大点的胃。
周柏元就双手抱胸,坐在沈惜霜的面前大咧咧地看着她。他毫不保留自己的目光,七情六欲都写在里面。
“不吃了?”周柏元问。
沈惜霜点点头。
周柏元笑:“姐姐,看来你胃口也就这么点。”
这话就挺意有所指的了。
只是沈惜霜没有料到,这小屁孩闹别扭可以闹这么久的。
“过来。”周柏元拉开来一点椅子,示意。
沈惜霜想了想,决定顺从。于是她走过去,往他腿上坐。
一坐下,周柏元的双手就将她箍紧。他身上霸道好闻的气息扑面而来,没让沈惜霜退缩,反而像是迷魂药,让她整个人都软软的。
“姐姐说的话算数吗?”周柏元问。
沈惜霜扬眉,双手圈着周柏元的脖颈,指尖在他刺刺短短的发尾打着圈圈,问:“什么话呀?”
周柏元勾起唇角,邪气十足,刻意压低了嗓音在她耳边说:“听说你要追我?”
这是事实,所以沈惜霜不否认。
她点点头,眼角眉梢都是风情万种。
“我可以追你吗?”她问。
“说说看,你打算怎么追?”
他的声音哑哑的,沉沉的,一声一声刺激着沈惜霜的耳膜。
沈惜霜在这一刻是真的想要投降了,她不由自主紧紧抓住周柏元的衣角,像是一只溺水的鱼儿,轻轻叹息:“周柏元,你想我怎么追呀?”
一来一回,又把问题重新抛给了他。
她这张嘴,从来不会让自己吃亏。
周柏元低头用力在沈惜霜的红唇上咬了一口,让她整个人一个激灵。
“痛……”沈惜霜下意识退开,想逃。
周柏元却禁锢着让她无处可逃,他抵着她的额,将她的发丝拨开拢在耳后,单手捧着她的脸颊,哑着声说:“你知道痛的感觉吗?”
沈惜霜蹙眉,“废话。”
周柏元咬了咬牙,眸子中流转着晦暗的波光,似乎有很多想说的话。可他也是一个骄傲的人,一次又一次在她的面前低头,会无力挫败。
“周柏元。”沈惜霜轻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她喊他名字时,故意将尾音拖得长长的,无比娇气。这样的沈惜霜,和人前那个冰山美人全然不同。
周柏元微微扬眉。
沈惜霜低头轻轻在周柏元的唇上啄了一口,不带任何情.欲地说:“看不出来吗?我在讨好你。”
“看不出来。”
于是沈惜霜就在他身上蹭了蹭,“那这样你感受得到吗?”
“感受不到。”
沈惜霜又低头,在周柏元的脖颈上轻轻吻。
那里是他敏感的地方。
“喜欢吗?”沈惜霜问。
“一般。”
其实这样的沈惜霜真的很甜美,她的长发倾斜而下,整个人都是柔柔弱弱的,眼底里都是他。
只是周柏元难免又会想起,她这样的一面又给谁看过?
沈惜霜算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可奈何眼前这个人不为所动。
“算了。”她作势要起身。
周柏元反而不放,扬了扬眉:“怎么?不是说的要讨好我?”
沈惜霜咬了咬牙,忍着想锤他的冲动,问:“那你到底想我怎么讨好?给个提示。”
周柏元轻哼一声:“我讨好你的时候是什么样的?你仔细想想。”
沈惜霜:“……”
难以想象。
第19章
沈惜霜渐渐发现, 周柏元本质上是一只腹黑的狼崽子。
真要论宫心计,周柏元完全不输给她。
折腾了将近半个小时,但其实沈惜霜没有从周柏元身上捞到半点好脸色。
从始至终,周柏元只是淡淡看着沈惜霜, 双眼深邃又幽暗, 让人捉摸不透。只是在沈惜霜的吻攻略进来时, 他才象征性地重重吮了口她的舌尖。
他洗了澡,光着上半身, 天王老子似的懒懒靠在床头。
他由着她亲,由着她啃, 还由着她骑在自己身上胡作非为。
要放在平时任何一个时候,沈惜霜这会儿已经做不了人。
可偏偏,今晚的周柏元无动于衷。
他其实并未收敛自己的情绪, 不高兴和阴霾都写在脸上,好像是哄不好的那种。但他也不会给你判定死期,就这么耗着,耗到对方土崩瓦解弃甲曳兵。
周柏元他有的是耐心。
要是在职场上,沈惜霜自然迎难而上,不会畏惧。
但在感情上,沈惜霜显然笨拙。她就像是一个极力扮演优等生的差生, 碰到一道数学题被困在原地, 怎么都解答不了, 无从求证, 无人帮忙。
末了, 周柏元双手一把将沈惜霜从自己的身上拉下来, 语气不咸不淡:“省省吧。”
沈惜霜心里凉了小半截, 但面上还是维持着一贯的冷艳勾人。
可就在沈惜霜难得不知所措时。
周柏元转而贴着她的背, 这样一个姿势,给了沈惜霜满满的安全感。
两个人就这么抱在一起,蜷缩在一起。周柏元的下巴就埋在沈惜霜的颈侧,呼吸喷洒在她的后劲,轻叹问她:“明天还要打针吗?”
“嗯。”
“什么时候?”
“下午。”
周柏元没再说话。
不过若是周柏元不问,沈惜霜并没有继续打针的计划。医生开了两天的输液药水,但对沈惜霜来说,晚上的输液效果十分显著,几乎是两瓶点滴挂完,她的喉咙瞬间就不再疼痛,自认为没有必要再去打针。
可她突然又想着,如果他陪她在医院输液,她倒也不介意再扎一针。
周柏元不说话,沈惜霜便追着问:“你明天下午陪我吗?”
他笑着反问:“你需要我陪吗?”
“需要呀。”沈惜霜说。
“睡吧。不早了。”
可到底周柏元也没有给一个明确的答复。
沈惜霜想要转过身来面对周柏元的脸,但他的手紧紧圈着她,让她动弹不得。
他们之间亲密无间,却又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隔膜。
沈惜霜原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她闭着眼睛脑子里跑马灯似的回忆起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点点滴滴,竟也不知不觉的沉睡了过去。甚至在梦里,她还继续将刚才没做完的事情全部和周柏元一起做完。
殊不知,她身后的周柏元却几乎一夜无眠。
周柏元不是没有感觉。甚至,他整个人仿佛被一团火焰紧紧裹挟,继续找个发泄的口子。但他做不到在沈惜霜生病的时候禽兽不如。他看着她的风情万种、妩媚多情,心底仿佛有一只野兽要冲出牢笼在叫嚣。
沈惜霜今天欠下的,周柏元自然都会连本带利的都讨回来,到时候求饶也没用。
周柏元这个人的口碑其实一直与怜香惜玉扯不上一丁点关系,发火的时候不管男女,照骂不误。唯独沈惜霜,他总见不得她一点委屈。甚至是,她微微疼得蹙起眉头,他就不忍心。
周柏元当然看得出来,她平静无波澜的脸皮子底下其实早已经溃不成军。他不喜欢她的伪装,却又不忍心去拆穿她的伪装。
伪装自己对沈惜霜来说犹如身上披了一件无形的铠甲。她生在沈家,自幼便被灌输未来需要继承家业这种“宏伟”的事业。她可以哭,但不能在人前哭,因为那样会让沈家人丢了面子。她可以笨,但必须把不会的全部学会,因为这样子父母带出去才会有面子。她可以柔弱,但软肋不能叫外人看见,因为沈家要的是绝对的精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