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沫沉思片刻,重重点点头,突然小兵急匆匆跑了过来。
“怎么回事?”
“主公,颍州急报。”
白沫疑惑地接过急报,打开看了一眼,瞬间脸色凝重。
文渊见状赶紧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你看看吧,龙昂果然带兵来犯,这时候要是梁王也来了,颍州恐怕难保。”白沫脸色阴沉到极点,很快就做下判断。
“只能听从先生之意,将洛州让给楚国,再图后进。”
“主公英明。”
二人再商量一番后,随机便来到大帐内。
见到他们,苏瀚放下正要夹菜的筷子,咧嘴一笑:“不知将军事情处理的怎么样?”
白沫回到座上大笑道:“哈哈哈,一点小事,不足挂齿。我与吕仁酣战,本是代天子征伐,哎,可惜这世道纷乱,乱臣贼子比比皆是。”
他说着,苏瀚却低垂眼帘听着下文。
见状白沫也不含糊:“不知,楚王能否出兵助我讨伐?”
这时苏瀚眉头一挑,拿起筷子夹起菜往嘴里送。
“将军,实不相瞒,我家王上虽有报国之意,无奈楚地偏远,往东有清江之险,往西有洛州三关之固。实在是无能为力。”
说着还长叹一声。
突然文渊给白沫使了个眼色。
白沫旋即正色道:“请先生随我到后帐一叙,我有事想请教先生。”
“可是……”苏瀚恋恋不舍地望了桌上的饭菜,无奈点点头:“好吧。”
伊一见苏瀚起身要走,也想跟上去,突然被一只强劲有力的手拉住:“小兄弟便不要去了,来我教你喝酒。”
原来是白参,喝高了有些晕晕乎乎,众将也起哄着拉住伊一。
后帐内,白沫命人搬来了三张案几,准备好酒菜。
“先生请坐。”
“哎呀,将军不必如此费心,其实在下在大帐已经吃饱了。”
话虽如此,苏瀚手可没闲着,这里准备的明显比大帐内要丰盛许多。
“先生说得哪里话,你是客人,我们自然要尽心招待。”说着文渊给白沫使了个眼色。
白沫会意,正色道:“苏先生,您是楚国的外相,咱们便开门见山的谈。我想与你们王上结盟,共同迎奉天子讨平叛贼。”
闻言苏瀚笑道“哦?不知道怎么个迎奉法,是准备把天子迁到正阳来吗?”
白沫摇摇头:“正阳太过偏僻,司州原本就是当年大乾镐京所在,我意我们两家共同出兵替天子拿下司州,让天子重回故地。”
“哈哈哈,将军不妨直言吧,无须这般试探。我来到这,就是代表着我王的态度。你手里有天子而树敌颇多,而我王有兵马却出师无名,只要将军给够筹码,一切好说。”
白沫沉默片刻,狠狠一拍桌子:“好!苏先生既然如此爽快,那我便直说了。吕仁灭后,洛州之地归楚王,但是楚王需要出兵帮我牵制雍、梁之兵。”
“从此两家定下盟约,我向北,你向西,司洛为界永结盟好。”
这时苏瀚放下手中筷子,思索一番后道:“白将军所言正合我王心意,但是我王来时叮嘱有一条附加条件。”
“请说。”
苏瀚面容整肃,一字一顿道:“天子必须为龙氏皇族,若有一天将军违背,他便倾举国之兵讨伐。”
“一言为定。”
一场战场上的盟约,就在这个夜色里签订,谁也没想到,此后数十年,大乾的格局都将被这个盟约影响。
司颍边界,沈乐还在徘徊。
“王上,咱们在这都快十天了。”
司徒朗终于也有些不耐烦,这十天除了偶尔去附近城镇采买些东西,基本就是在林子里打转。
“好啦,司徒先生,你都赢了孤一条金腰带,还要抱怨。哎,说来也怪,算算时间也该有人来了呀。”
沈乐纳闷地靠着树东张西望,距离九夏庭廷议的时间也没几天了,再等下去可要错过华章客栈那边的事了。
忽然一高一矮两道黑影出现在沈乐面前,其速度之快几乎令人瞠目结舌。
“什么人?”司徒朗大喝一声就要上前护驾。
沈乐却一眼看到了两人身上九夏庭的衣服,赶紧摆手制止。
“二位是奚维派来的人吧?”
高瘦个子板着脸道:“南安山主,庭主有令,带你前往九夏庭总庭。”
说着拿出半枚南安山主戒,这是九夏庭规矩,打造山主戒时一共打了两枚。其中一枚放在九夏庭,一分为二。
使者持其中半枚传令,剩下半枚留在庭主处。
沈乐赶紧展示了下手上的戒指,然后叮嘱司徒朗道:“你且按照我说得做。”
“王上放心。”司徒朗也知道能让沈乐低头,这估计是个惹不起的势力,便立刻转身赶着宝车去等苏瀚。
这时沈乐才笑眯眯转过头来:“不知二位如何称呼呀?”
矮胖老者大笑道:“哭笑使者。”
林中风声渐起,落叶飘摇,乌金抖了抖翅膀悄悄落在沈乐的肩膀,几人便消失在密林中。
司州城下,送走苏瀚后,白沫开始了总攻。
双方各集结了十万兵力共计二十万围绕着司州城展开了一场艰难的攻坚战。
司州城虽是司州的州府,却因为镐京的缘故一直名声不显。然而到了今日,世人才发现,这座城池在修筑时刻意打造成了辐射东部的军事堡垒。
其城墙之坚固,军械囤积之广,粮草之多,几乎超过了淮东。
而且司州城刚好位于洛川下游,扼死了沿江与进入晴泽湖的入口,同时两侧是平原地区为数不多的山地,几乎成了陈鲁之地的重要屏障。
吕仁苦恼地坐在军帐中,望着从国都赶来的法真。
“难道真不能抽调更多兵力了吗?”
法真满头大汗,赶紧道:“王上,楚国最近似乎在清江以南修建水军大寨,据探子来报,似乎有一支约两万人百余艘大船的水军在那里停靠,不得不防。”
“再者,国内叛乱的暴民还有陈鲁余孽们在各地游荡,要是再抽调,万一后方起火就完了。”
闻言吕仁眉头紧皱:“洛州呢?我记得那里还屯驻着牛辅的五万兵力,让他带兵入关!”
这时法真脸色阴暗道:“王上,恐怕牛辅那五万人也不能指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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