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下药，不对，我下药，但这是补药。”
唐志远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妈不是身体不好嘛，我给她补补。”
“你再给她补死了！是不是大哥让你这么干的？”
看着‘单蠢好骗’的弟弟，唐志扬都要疯了：“大哥这是拿你当枪使呢。”
“他现在日子不好过，就想把家里的天都给掀翻咯，让大家伙儿都别好过。”
“这一包你要是下下去，你小心爸给你也赶出家门！”
唐志远歪着脑袋，故作天真：“不能，大哥还能骗我？大哥都跟我说了，说这是补身体的。”
“顶多药劲大，吃完能不舒服一晚上，明天就好了，脱胎换骨。”
唐志扬心累到都不知道该跟自己这个傻弟弟说什么好了。
还脱胎换骨。
要让他说，是伤筋动骨、只剩遗骨了吧。
甭管是啥药，那是能瞎给人吃的吗？
他气急败坏：“我看大哥这是疯了，不行，你松手把药给我，我去找他说说去。”
哪有这样的。
自己下药不成还恼羞成怒让弟弟继承他当大哥的‘遗志’了，这啥玩意？
这不是推弟弟进火坑嘛。
唐志扬：“他这是打量你岁数小，哪怕被发现了也不能像他似的后果这么严重。”
“不成，你把药包给我，这事儿你听我的，别跟着大哥瞎胡闹……”
唐志远不松手：“二哥，菜都要糊了，这事儿你别管了，大哥不会害我的，你不也最听大哥的话嘛。”
“这是听话的
事儿吗？！”
兄弟俩拉扯间，有脚步声离厨房越来越近。
能在家里穿带跟儿的鞋的，除了周玲玲之外没别人。
时机正好。
唐志远眼珠子一转，大嘴一咧，嗓门直接外放：“二哥你别抢了，药包我不可能给你，你都说了这是害人的……”
嘴上嚎得欢，手上却是力道骤然一松。
等周玲玲一把推开厨房门的时候，放眼一看，自己俩继子。
一个站着一个在地上跌着。
跌着的是小的那个，一看就是被大的那个推了个跟头。
眼泪还在脸上挂着呢。
而大的那个……手里握着的……挺眼熟啊！
……
啪的一声。
药包被唐守礼扔到桌子上。
他今天下班晚，本来想着回来之后能吃上热腾腾的菜，再泡个脚好好睡一觉解解乏。
结果这帮小兔崽子，就没一个省心的！
一天不找事就浑身刺挠！
“说说吧，这是啥，谁的？”
周玲玲眼睛都哭红了，不用继子回答，她直接就给‘犯人’锁定了。
周玲玲：“还能是谁的，我看着的时候那药包就在他唐志扬手心里攥着呢！”
“唐守礼，我告诉你你别想着把黑锅让小远顶，好因为他岁数小，你能和稀泥，不可能我告诉你，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你的好儿子啊，一个比一个容不下我啊，大的走了接班的来了，我不死你们全家都不安心是不是？”
唐守礼下班回来之前，因着这药包的暴露，周玲玲已经发了很
长一段时间的疯了。
唐志扬感觉自己有嘴都说不清：“爸，真不是我的啊！我咋说妈都不信。”
周玲玲：“不是你的还能是你弟的？他才多大？更何况我在门外边都听着了，你弟抢过药包拦着你不让你下药，你还想把药包从你弟手里抢回去。”
唐志扬：“……”这还说不清了呢。
他看向一直没吭声的小弟，只希望小弟能帮着说句公道话。
毕竟在他小弟看来，这就是补药，既然是补药，下饭菜里是好心，那有啥可不敢承认的。
“小弟，你说说话。”
唐志远垂着脑袋，听到点名，肉眼可见地震了一下。
唐志扬：“说话！”
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他一副茫然无措的样儿：“哥，你让我说啥啊？”
“你是想让我承认这药包是我的？我就是承认了爸妈也不能信啊，我才多大，我懂个啥啊。”
“你说啥？！”
唐志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是跟这儿甩锅呢？
“小弟，你咋能这样？这药包是哪来的你心里没数吗？”
唐志远：“有数，你刚才说是大哥给的。”
一句话。
火上浇油。
唐志扬眼睛也红了，气红的，他嘴上掰扯不清，心里火烧火燎，气得在原地转了两圈磨磨。
实在压不住火，抬手就要打唐志远。
“住手！你要干啥？！”唐守礼没想到自己二儿子这么‘出息’。
犯了错非但不承认不道歉，还要往最小的弟弟身上推。
小孩
子啥都不懂，没看懂眼色不会背锅，他还想上手打了。
“真有出息啊！”他起身一茶缸子就摔到了唐志扬身上，“老子儿子真是一个比一个有能耐。”
旁边周玲玲的哭声愈发刺耳。
唐志扬脸红脖子粗：“爸，你真信了是我？”
“不是你还能是谁？！”
“是小远？这得亏咱家没养狗，不然你都能往狗身上赖！”
周玲玲踢了他腿一下：“别扯没有用的，你就说这事儿咋整吧。”
咋整？
唐守礼也愁。
沉吟一会儿，刚要说话，就听周玲玲抢话道：“你别跟我说打你二儿子一顿就完事了。”
“我告诉你这事完不了，你也别说啥‘不是没得手嘛’，他要是得手了，那我也不能好好坐这儿跟你说话要说法了。”
周玲玲只要想想，就觉得后怕。
她攥住唐守礼袖子，眼泪扑簌簌的：“这次没得手，还有下一次。”
“这次我运气好，小远心好给拦住了，让我发现了，他没得逞，那下次小远不在，我没发现，怎么办？”
有一次就能有第二次。
自从唐志强给她下过药，她就再不相信什么人性啊，保证啊什么的。
以前唐志强跟她关系最好，还说啥只要她嫁他爸，这辈子都拿她当亲妈。
可全是假的，她要是再信，她就是傻的。
唐守礼隐约猜到了她话里的意思，有些迟疑：“玲玲，你看这事儿……”
大儿子已经赶走了，外边说他啥的都有。
要是再给二
儿子整走，别人不得笑话死他？
他又不能逮谁跟谁说是这俩小子自己不干好事，要害家里人，这种原因他说不出口。
家丑不可外扬，没办法跟人解释。
所以在外人看来，就是他个当老子的娶了小媳妇，疯了魔了，要给儿子都扫地出门，给小媳妇以后的孩子腾位置。
他都不止一次撞着人在背后讲究他，说他是典型的有了后娘就有后爹。
有苦都说不出。
“玲玲……”
周玲玲：“你别喊我，我怕死，你要是不把这事断个明白，明天我就回周家。”
她说着就要起来：“不对，我现在就回去，我可不敢搁这儿住了，万一下毒没毒着我，晚上趁我睡觉勒死我呢。”
“我可不敢继续杵你儿子跟前碍眼了，我趁早腾地方！”
唐志扬低吼：“真不是我！”
唐志远欠欠儿的在旁边附和：“对，不是我二哥，是我的还不行嘛，妈你别走。”
好嘛，他不跟着添这一句，唐守礼说不定还能继续问问二儿子。
他添上这一句，唐守礼都觉得二儿子冥顽不灵。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不承认，就这犟劲儿，别说，真容易记仇以后再干点啥。
见他动摇，周玲玲拿准时机又添了一把火——
“守礼，我真害怕，志强起了个‘好头’，志扬现在就有下药的心思了，那万一以后我又怀孕了，是不是还保不住……”
“你现在想着家和万事兴心软，那以后……悲剧是不是还
得再发生一次？要是再来一次，我肯定就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