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杨村未来还真因为出了个沈锦而出了名。
而田有田，恰巧踩着众人围着夸沈锦的节骨眼到的晒谷场。
刚一露面，就听到刚才还在那边应和他的老娘儿们们现在一个个恨不得举双手双脚赞成沈锦读书。
田有田：我就耽误了一会儿，回去通知家里人过来排队分肉，就这一会儿的工夫，我是错过了啥？
没人给田有田解惑，所有人都因为沈疆下的猪肉‘迷魂药’背弃了田有田，也背弃了她们刚才和田有田定下的承诺。
还去找沈疆、找蔡老太劝人家把读高中的机会让给小子？
这话刚才听着挺有道理，现在再一琢磨，狗屁！
锦丫头为了打野猪，为了不让野猪进村都出这么大的力了，命都差点没了，她们再咋地也不能端起碗吃肉放下碗翻脸啊。
不记恩的白眼狼她们可不当。
其实现在想一想，沈家把机会给谁和她们有啥关系？沈锦也不是没读书的天分。
有天分，对她们又有恩，她们凭啥跟人家指手画脚说该让男娃去读书不该让女娃去读书？
赵婶子：“妇女能顶半边了，现在都倡导男女平等，谁不赞成锦丫头去城里念书我老婆子头一个不答应！”
三喜婆婆使劲儿鼓掌：“说得好！”
她看了眼肥美的猪肉，咽了口口水：“咱大杨村不搞封建事儿，丫头读高中咋了？谁说女子不如男，没看见锦丫头考试把那男娃子都考过了嘛！”
“对，我们也是女的，瞧不起丫头就是瞧不起自己。”罗老太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一听这口风。
她就知道肯定是有人私底下说囡囡个女娃读书不好的事儿了。
轮得到她们说？
她罗荷花头一个站出来替囡囡说话：“我们囡囡人美心善脑子灵……”
说完，她老脸瞬间爆红。
心里暗骂就赖桂贤天天在她耳朵边这么夸囡囡，搞得她现在顺嘴也跟着秃噜出来了。
要说桂贤这小孙女，心善是心善，脑子灵也是真的灵，可这人美……
估计也就桂贤和疆子她们自家人能睁眼说瞎话，咋看咋觉得囡囡美了，就跟黄鼠狼说自己娃香似的。
像罗老太自己，再稀罕囡囡，可扪心自问也夸不出一句‘美’来。
结果现在顺嘴就说出来了，老太太心里甭提多害臊心虚了。
她偷瞟着周围人，想着反正说都说了，谁要是敢笑她说瞎话，她哪怕拼着老脸不要也要把囡囡‘美’这个事儿给犟到底。
当人长辈的，说话一个唾沫一个钉，她是不带自己收回来改口的。
不然囡囡听说后该多伤心。
老太太咬着牙，都做好‘舌战群儒’的准备了，想着实在不行就咬死了说自己说的是心里美。
咋地，心里美不是美啊？囡囡舍命拦野猪这心里还不够美啊？
却没想到，准备做了老半天，笑话她的人却是少之又少。
有人刚笑了一声，就被身边人用胳膊肘怼了一下给收了回去，虽然脸上大多都是迷茫表情。
可见身边人没笑，她们也不好开口笑。
罗老太心里纳闷，不明白这是都吃错啥药了，难不成猪肉的魅力就这么大。
为了分肉连笑都不敢笑了？
看出她的纳闷，沈疆无奈地放下手里的刀，解释道：“罗大娘，你是最近没看着囡囡。”
“囡囡之前不是摔了脸嘛，后来又进城找了医生，还找了正骨的师傅，都说脸伤得挺严重的。”
“所以一直用纱布包着定型来着。”
“后来咱们在城里认识的人听说了这件事，没看把囡囡直接给接走了嘛，为的就是带囡囡上大城市大医院瞧脸。”
沈疆尽量让自己说话声音放大，吐字清晰，省得等会儿囡囡露面变了样儿的事儿解释不清楚。
沈疆：“这大医院人家还真有点东西，说是啥专家，嘁哩喀嚓就给治了，然后就让囡囡一直缠着纱布养着脸。”
“这不，前两天时候到了，脸上的伤好的七七八八了，回来之前上医院把纱布拆了。”
“这一拆……”
罗老太心里一跳，抓着沈疆胳膊：“咋样了？”
沈疆：“很好，养的特别好，不仅完全恢复了，还因为在愈合的过程中一直拿纱布定着型，脸型都给定变了。”
“之前脸盘子不是有点大嘛，好了之后直接裹成小瓜子脸了，就连那个面皮都因为一直捂着不见光，养白了不少。”
沈疆知道自己说的话漏洞其实挺多的，可只要扯上城里的大人物，哪怕随便给个说法，村里人都能信以为真。
果不其然，刚才见过沈锦‘新面目’的村里人别提多兴奋了，都不用沈疆继续解释，他们自己就能把话圆明白——
“要不咋说人家大人物有门道呢，就锦丫头之前那伤，咱们虽然没看过，也知道有多重。”
“都想着这辈子毁了，谁知道反倒因祸得福了，你们是没看着，锦丫头现在变样变的，那叫一个俊。”
罗老太瞪大眼睛，说话之人以为她这反应是不信，立马连比带划的跟她形容。
“罗大娘你是没看着，那小鼻子小眼的，以前我还没觉得，现在脸小了，鼻子眼睛看着都跟着秀气。”
旁边人踢了他一脚：“去，有你当叔叔的这么说话的嘛，还小鼻子小眼的，那是夸人的话吗？”
这人也是个虎的，直接伸出俩手，手腕合起来在罗老太脸前边比划了个‘V’的手势：“罗大娘你照过镜子没？”
罗老太：“……照过。”
“照过就好，照过你心里就有数了。”这人边比划‘V’边说，“你就想象一下，你看看你现在脸就大吧？”
“脸一大，五官占地面积就小，瞅着就不好看，可你脸要是缩到这么小，就我比划的这么小。”
“脸小了，这鼻子眼儿的看着就匀称了，哪怕你是老太太，这么一看都比原先好看出二里地去！”
罗老太：……有没有人跟你说过，其实你小子也挺不会说话的。
被这俩人这么一举例说明，周围人立时就明白过来了。
有大明白就说了：“就跟封建时候裹小脚似的，脚都能裹小，脸也能，怪不得有人说锦丫头现在变好看了，谁脸小了不好看？”
沈疆：……脚能裹小，脸不能，那可是脸！要是给脸上的骨头像脚似的裹折了，那不成怪物了？
怕有年轻姑娘有样学样，他连忙开口：“哪是那么轻易的事儿，这也就是养得好又遇上能耐大夫了。”
“不然囡囡脸都奇形怪状的，你们回去之后可别学，你们是能像咱家似的捧着囡囡好好养还是能去大城市找能耐大夫？”
“两样要是不能一起办明白，运气再差点，那好好一张脸反倒弄得没有人形了。”
“囡囡这也就是摊上了，脸受伤了没办法，她要是好好的，我是打死都不带让她遭这罪的，我就喜欢大饼脸，看着有福气！”
听他这么说，本来也想要个小脸，心里有些蠢蠢欲动的年轻姑娘一下就对自己的圆脸满意起来。
对呀，她们这叫有福气，没事遭那罪干啥，一个整不好就毁容了，谁傻了才有样学样。
怕还有那不死心的，沈疆最后又添了一把火：“而且我听说给囡囡看脸的专家大夫要退休了。”
“你们想啊，这么能耐肯定是老大夫，退休了人都找不到，我还听说好像还不仅是退休，是得啥病了，哎，医者不自医啊。”
两句话，彻底掐灭了想要尝试沈锦方法改变脸型的姑娘们心里的小火苗。
大夫都没了，她们脸毁了就是毁了，谁给她们‘扭转乾坤’？
就算到时候求到沈家人头上，人家也不能给她们变出来一个老大夫啊！
算了算了，作啥也别作死，瞎折腾再折腾毁了，有这狠劲儿都不如晚上吃饭的时候靠着‘心狠手辣’多抢一块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