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声愈发凄厉。
看着抖着手想要摸脸却只摸到一脸血的罗千雁,所有人齐刷刷后退一步。
生怕周遭还完好的玻璃再炸一次。
罗如霞腿都软了:“怎么……就那么巧?”
前脚沈锦刚说完坏事做多了是会有报应会倒霉的,后脚窗户就炸了,玻璃片就这么好巧不巧的给了罗千雁脸一下。
和圆圆脸上伤处相同的位置,深可见骨。
这样的巧合,看得人心惊。
罗如霞靠在宋自强怀里,扶着脑袋,要不是知道这种事不可能是人为的。
她都要以为是小锦儿安排的了。
可正因为这么巧的事儿不可能是人为的,她才愈发觉得恐惧。
难道世界上真的有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一说?
在场众人有一个算一个,听着罗千雁的尖叫哭嚎,胆颤之余,都忍不住开始反思起自己曾经做过哪些亏心事。
亏心到连老天爷都容不下的那种。
就像罗千雁,连遭天谴都不带等隔夜的,活脱脱一现世报。
以一己之力,‘咣’的一下,给所有人敲响了人生的警钟。
罗圆圆抬手摸了摸自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的脸,再看看罗千雁那张新鲜出炉的毁容脸。
最后,抬起头大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沈锦。
沈锦觉得好笑:“圆圆怎么用这种眼神看姐姐?”
罗圆圆有些不好意思,抬脚小声跟沈锦说:“姐姐是仙女吗?”
肯定是仙女了,不然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拿出偏方说能治好她的脸就治好了她的脸。
堂姑带她去了那么多医院,看了那么多医生,都说没有希望了。
可是沈姐姐就是能给她希望。
不用喝苦药,不用在脸上留下个蜈蚣样的伤口,甚至不用再忍受麻麻痒痒的疼痛。
只是吃了一口好吃的,伤口就一天比一天好。
还有罗千雁,沈姐姐只是说了一句坏事干多了是会有报应的,罗千雁立马就有了报应。
甚至于报应到脸上连伤口都和她一模一样。
沈姐姐是在给她出气。
罗圆圆心里感动,大眼睛蒙上一层水雾:“沈姐姐,你对圆圆真好,等我哥回来,我让他夸你。”
沈锦:“……?”
任承运:“噗!”
沈锦一脸茫然:“啥意思?”
任承运:“就……圆圆她哥是个挺不擅长夸人的人,除非圆圆干了啥特别值得夸奖的事,罗霄才会意思意思夸一句。”
“所以在小丫头的心里,可能哥哥的夸奖就是世界上最好最难得的东西吧。”
沈锦:……那我还真是栓Q了。
罗圆圆使劲儿点头:“最好的东西要让沈姐姐拥有!”
沈锦扶额,这好意让她怎么领?真是谢邀了。
小丫头说完,还神秘兮兮的小声跟沈锦说悄悄话:“姐姐放心,你是仙女这事儿我堂姑父都和我说了。”
“他说不让我说出去,我要是显摆出去了,你就要变成蝴蝶飞走了。”
意识海里的小锦鲤嘎嘎乱笑:“我锦鲤系统何德何能,摊上香妃娘娘给我当宿主。”
沈锦在心里嘎嘎乱骂:“……可闭嘴吧你呀!”
内心狂暴,面上还要和风细雨,沈锦弹了下小丫头脑门:“行了,看到罗千雁遭报应了这回高兴了吧?”
“所以不用怕她,人在做天在看,她其实也不过是只纸老虎。”
……
“罗霄呢?拖着他们团的人上山打老虎去了?我咋晌午都没在食堂逮着那小子呢?”
“为了拉练饭都不让底下兵吃了?这小子阎罗爷家有亲戚啊?”
远在S省的驻扎部队,吕团长刚出任务回来,得知老丈人家有急事媳妇回娘家了。
他孤家寡人一合计,想着晚上去罗霄宿舍对付一宿,省得自己一个人搁家没意思。
可这找了一上午,也没找着罗霄人影。
随手抓了个眼熟的兵,看着像是罗霄手底下的,他虎着脸问:“你们罗团长到底上哪去了?”
“我这咋问一个一个不知道,你小子看着眼熟,还不敢看我眼睛,你是不是知道点啥?”
他这纯属乱诈。
无奈这次被抓住的真是个老实人,吭哧瘪肚憋半天,给自己憋得一脑门子全是汗,这才挤出来一句:“罗团家里出了点事。”
说完,他一把捂住自己嘴:“再多的我就不知道了啊,罗团不让往外说。”
“吕团长你别逼我了,不然等罗团回来我就真得练到吃不上饭了。”
松手把人放走,吕团长挠了挠自己的大脑袋:“啧,家里出了点事儿?能出啥事儿?神神秘秘的。”
正嘀咕着呢,身后忽地有人帮他解了惑:“家里后娘虐待妹子,这不,收到信就打了请假报告,现在估计都要到了。”
“啥?诶呦我的娘,上次他说他爸给他找了个后娘我就说要糟,这后娘哪有好的,也不知道圆圆咋样了。”
“小丫头本来就是老实脾气,这不得被欺负惨了?我听说那后娘还带了个闺女进门……”
感觉四周温度越来越低,吕团长憨了吧唧地边回头边问:“诶你发没发现这咋突然后脖颈子凉呢,是不是要下雨……”
话还没问完呢,人却是差一点腿一软就给身后人跪下了!
胳膊被笑眯眯的刘师长钳在那儿,老师长面上和蔼可亲,实际上那手上的劲儿哟,跟掰钢筋似的……
“师长,我错了!我刚才说话不过脑子,被大霄子他后娘给气糊涂了。”
“这当后娘的咋没有好的呢?像嫂子就是数一数二的好……”
他嘴里的嫂子,自然就是刘师长爱人。
刘师长是二婚,只不过和别的之前不认识,后被人牵线组成家庭的二婚夫妻不一样。
他和现在的爱人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俩人打小就认识,一块儿长大,后来因为打仗,一个被娘家跟甩包袱似的随便找了个家里吃得上饭的人家嫁了。
一个生死未卜,家里人怕断了‘香火’,找了个家里女儿多的,拿一碗粮食给他换了个媳妇。
要不是战争胜利刘师长回去的及时,估摸着家里连儿子都给他过继好了。
他啥也没干,啥也不知道呢,媳妇、儿子差点都要让家里人给他准备个全乎。
刘师长当时发了好大一顿脾气,只无奈事成定局,儿子倒是能退,这媳妇……他要是没回家或是人没了,那也算给他守了几年的寡。
这回来之后他要是说不要就不要了,那在老家他脊梁骨都能让人给戳折。
尤其又在得知自己的青梅竹马早嫁了人,连孩子都生了两个后,刘师长纵使再不愿意,也只能像家里长辈劝的那样。
和对他‘有情有义’的媳妇安定下来,好好过日子。
只他认了命,他前妻倒是认不下命了。
不是说嫌弃他,而是一个本来做好准备要守一辈子寡,没男人靠的女人,忽地就好似天降喜事般。
得知自己不仅不用守寡,没见过面的男人还当了‘大官’。
这命,可不就认不下来了嘛。
平时看起来唯唯诺诺的好脾气人,用着让人咋舌的速度,变脸似的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在老家时常以官夫人自居,走哪都用鼻孔看人也就算了,连当着刘师长的面,也不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