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工作没了就没了,可扔下句离婚就好几天不着家,谁知道你跑哪鬼混去了?”
“你说上城里的同事家住,谁知道你是和同事睡一个炕,还是和你同事媳妇睡一个炕啊?”
宋大妮到现在都忘不了沈二湖拿她跟他单位同事媳妇比。
还说她哪哪都比不过人家。
呸,要是没有那花花心思,谁家老爷们成天盯着别人媳妇,回家瞪眼瞧不上自己媳妇。
……敢情她说的是这个。
沈二湖心里一松:“别胡说八道,没有的事。”
“没有花花事儿你能吵吵要跟我离婚?老娘给你生了仨儿子,沈二湖你有没有良心?”
绕老绕去又绕老话上了。
沈二湖都懒得跟她掰扯。
摆摆手从地上爬起来:“行了,这日子一天过得心都累,我还有正事呢,你别搁门口堵着,我取完衣服就走。”
“你要往哪走?沈二湖,这是你家这不是茅坑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今个儿你要是不给我个交代,我就……”
“你就咋地?”
宋大妮左右看了看,这么多人在家,愣是没有一个人出来帮着她说一句话。
沈二湖回来这么长时间,他们闹这么大动静,可就连老爷子都没吭一声。
她咋地也当了这么多年的沈家二儿媳妇,说功劳有功劳——她一口气给老沈家生了仨大大胖小子。
说苦劳——她宋大妮这么多年熬过来,苦劳自然也是明摆着的。
可她眼下让沈二湖这么欺负,家里连个站在她这边,帮着她说句公道话的人都没有。
再浑的人,此时也难免觉得心凉。
宋大妮色厉内荏:“我就不让你进屋取衣服!”
她也就只能拿这事儿要挟沈二湖了。
沈二湖到底是个老爷们,烧锅炉这么长时间还涨了一把子力气。
宋大妮胖归胖,可她是虚胖。
对上沈二湖难免吃亏,她又不敢下狠手往死了闹,怕给沈二湖惹急眼了真和她离婚。
所以思来想去,竟只能拿几件破衣服要挟沈二湖。
夫妻走到这份上,不用别人笑话,宋大妮现在自己就觉得自己挺像一个笑话的。
“你愿意堵就堵着吧。”
扔下这句话,沈二湖屋都不进,转身就走。
他实在看够了宋大妮的满脸、满身大横肉,尤其现在胡果‘珠玉’在前,让他碰宋大妮一下。
哪怕是像这种推搡着碰,他都觉得腻歪。
“沈二湖!沈二湖你站住!”
没想到沈二湖还真说走就走,宋大妮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沈二湖头也不回走得决绝,穿过院门的时候,甚至连自己站在院门旁的大儿子都没发现,心早就飞了。
沈有粮看着他爹的背影,那急匆匆想和另一个人团聚的背影……
眼里的阴狠,一闪而过。
看了眼在院子里扯个嗓子嚎的宋大妮,沈有粮进院儿的脚步一顿,想了想,到底压不住心里的憋闷。
转身朝着知青点飞奔而去……
……
“你找李知青?”田艺今天特殊情况没去下地,刚烧了点水想把卢溪望早上给她留的红糖泡开。
拎着卢溪望的暖壶还没走几步呢,抬头就看见气喘吁吁跑进知青点的沈有粮。
她回头看了眼李爱兰和谢绣住的屋子,摇了摇头。
“好像一大早就出去了,说是去城里,谁知道干啥去了。”
俩坏胚子凑一块儿,臭味相投的,现在知青点都没人理她俩。
也没人稀得问她俩上城里干啥去了。
“去城里了?!”沈有粮不信。
李爱兰不在村里,那他爹兴冲冲找谁去了?
他明明看见他爹是朝这边来的。
沈有粮的想法很简单,他爹不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嘛,不是倒打一耙说是他娘不想好好过日子了嘛。
那他还给他爹留啥脸?
他索性就把奸给他爹抓了,等把他爹和李爱兰抓个正着,看他爹还哪来的脸回家吆五喝六的。
“不可能,田知青你再帮我看看,李爱兰是不是从城里回来了?”
田艺翻了个白眼:“你说这话才不可能呢,谁大清早赶个早集去城里,中午还没到呢就跑回来?”
都不够来回折腾的。
身体不舒服她也没心情跟沈有粮耗,随手一指:“喏,你又不是不知道李爱兰屋在哪。”
“都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了,哪还用得着别人帮着喊,你就自己个儿过去敲门,门开了就是在,不开就是不在。”
就这么点事,和她磨叽啥。
整得像她骗他似的。
听到‘男女朋友’这四个字,沈有粮心里别提多恶心了。
忍着反胃跟田艺道了谢,正要抬脚过去敲门,知青点院儿外突然跑进来一个人。
那人急得脸都白了,看见沈有粮,好似松了口气。
“有粮,别找你对象了,赶紧跟我走!”
刚被‘男女朋友’恶心了一把,现在又被‘对象’这俩字‘敲’了一闷棍。
沈有粮深吸一口气,眉头皱成了个‘川’字:“振业,啥事?我这着急……”抓奸呢。
“诶呦你可别磨叽了,我这事保准比你这事更急。”崔振业大步走过去一把抓住沈有粮胳膊就往外扯。
“你可快跟我来吧,咱俩边走边说,小田知青你忙你的。”
沈有粮:“振业,你先说清楚到底啥事吧,这没头没脑的就让我跟你走……”
话刚说到一半,就听崔振业说:“革委会来人了!”
革委会来人咋了?
和他有啥关系?
看他一脸的莫名其妙,崔振业都不知道说啥好了,只能囫囵解释了一句。
“是来找你爹的,然后……是在胡老太家逮着的你爹。”
“找我爹干啥?不对,你说是在胡老太家……”
沈有粮听到这儿直觉不对,可事到临头他脑子就跟浆糊似的,也想不明白到底是哪不对。
崔振业同情的看着他,叹了口气:“革委会的同志去到胡老太家的时候,你爹……正和胡果搁炕上呢。”
话落,沈有粮如遭雷击!
其实这事沈二湖也挺冤的,不是说他跟胡果搞破鞋被人发现了冤。
是当时他和胡果被人堵在炕上……这事挺冤的。
想也知道,他刚从家里回来,刚到胡家,再急也不可能一个照面就把人往炕上拉。
多大岁数了也不是毛头小子。
是胡果看见他裤子埋汰了,之前被宋大妮推的那一把,他裤子上蹭的连泥带灰的拍不干净。
胡果勤快,一看沈二湖摔成这样,进屋就让沈二湖把裤子脱了先去炕上待会,她先把埋汰裤子洗干净。
等一会儿再找条她爹当初的裤子给沈二湖换着穿。
沈二湖本来就嫌弃宋大妮邋遢不给他洗衣服,眼下新欢看见哪脏立马就给他洗,还给他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这么合心意,他心里一热乎,拉着胡果就在炕上亲了一口。
好吧,亲了挺长一口。
正腻歪着呢,大门忽然就被人给踹开了!
一群生人领着一群看热闹的村里人,直接把沈二湖和胡果堵了个当场。
沈二湖没穿裤子,俩人搁炕上腻腻歪歪。
都不用沈二湖解释,村里人的眼神当场就变了。
胡果吓晕过去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就是,为首闯进来的生人指着她和沈二湖的方向。
一声令下:“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