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愿意你跟她搞?这时候知道不愿意了,早合计啥去了?”
“娘,你说话就不能不这么难听吗?”
宋大妮把手上刚拿起来的针线盒往炕上一摔:“行啊,这媳妇还没进门呢就开始嫌乎起老娘了。”
“跟你爹一个德行,用得上老娘的时候好话一箩筐一箩筐的,嫌老娘掉价的时候恨不得老娘死远远的,省得碍你们父子俩的眼。”
沈有仓被她吵得闹心:“娘,你现在咋动不动就发火……”
话还没说完,耳朵就落宋大妮手里了,宋大妮揪着沈有仓的耳朵,只觉得心里的火气一阵阵的往上返。
压都压不住。
“你当老娘愿意天天发火啊?你看看这个家,天天睡觉跟睡炕洞似的,你再看看还剩多少粮食?数都数得清!”
“你们不急老娘急!还有你们爹,沈二湖那个遭瘟的,吃席吃一半人没了,到现在都没着过家。”
“去哪了不知道说一声,哪天要是悄没声的死外边了老娘都不稀奇!”
宋大妮不知道更年期是啥病,她就觉得自己天天哪哪都看不顺眼。
人都说养儿子好,她是一点都没瞧出来哪好,一个个的,开饭上桌抢,吃完跑没影,说两句还嫌她说话难听。
那蔡桂贤说话比她还土,比她还难听,咋不见沈锦嫌乎?
沈招娣成天也搁四房待着,天天任劳任怨的帮着干活。
她当初莫不如再要个丫头了,哪怕不像沈锦那么厉害。
最起码来个沈招娣那样的,眼睛里有活儿的懂事儿丫头也行啊。
咋地都比这几个就知道祸祸人的驴小子强!
听着宋大妮骂骂咧咧的絮叨,沈有粮一声不吭摔门就走。
身后的叫骂陡然拔高,他抹了把脸,余光却见他爷支着根拐杖就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黑着脸,也不知道听了多久。
沈老头:“有粮……你和那个李知青……你俩是咋回事?”
到底是自己亲孙子,沈老头不能眼看着他办糊涂事:“有粮,你也大了,多余的话爷不和你唠叨。”
“只一句,你谈朋友行,但李知青不是咱能拿住的,咱就是个乡下小子,李知青的心她不在咱大杨村,你们不是一路人。”
沈有粮本来要走,听到这话,眼里飞快闪过抹讥讽。
“爷,那你觉得谁和咱是一路人?不对,我应该问你觉得你这辈子拿住谁了,蔡桂贤还是刘寡妇?”
他对沈老头,到底还是生了怨言。
在他看来,老爷子自己年轻时候的风流债都没整明白呢,现在反过来教育他……
呵,他再没文化,也知道啥叫‘以身作则’。
不理会被怼到面上,愣在原地的沈老头,沈有粮抬脚就往外走。
另一边,知晓了沈家近况的谢家人终是按捺不住摸摸索索地来了大杨村。
怕让人认出来,还特意用布把脑袋包得严严实实的,一路跟做贼似的摸到了知青点。
彼时,李爱兰正在屋里发疯,入目一片狼藉,她把屋里所有能砸的东西一股脑全砸了个遍。
看到她连自己带来的擦脸油都给砸了,谢绣一脸的肉疼:“行了,你就是把整个知青点砸了有啥用?”
“还不都是你?要不是你昨要顺道搏一搏沈疆心软,在那磨磨叽叽的矫情起来没完,至于拖到沈锦过来?”
谢绣气结:“所以现在又赖我了?李爱兰,你要是这么说话就没意思了。”
“要说磨叽,你可比我磨叽,我给我爹送完纸条在河边等的腿都酸了,那么长时间。”
“你不把人往我跟前领,你干啥呢?”
“你不也是算计着想靠自己不要脸倒贴,看看能不能趁着单独相处的机会给我爹拿下吗?”
卸磨杀驴。
李爱兰明摆着就是想利用她,让她把她爹引到知青点后再一脚踹开她,一点便宜都不让她跟着占。
谢绣就没见过这么自私的人。
“李爱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合计啥呢!”
她冷着脸,直接戳破了李爱兰跟她耍的小心思。
“你嘴上说得好听,说想到个能让我们双赢的计划,还说啥只要我听你的我们想要的都会有。”
“我呸!你就是怕我事儿到头上又反悔,所以特意整根胡萝卜钓着我,让我心甘情愿的给你拉磨。”
“李爱兰,你跟我说句实话,你打从一开始就根本没想着把我爹往河边引是不是?”
“你就想直接在这儿给我爹拿下,好在我爹不吃你这套,没招了,你才按照原来说好的,给我放出来了。”
她眼神阴冷:“你以为你这点小心思我一点都看不出来?呵,什么双赢,笑话一样。”
“你只想自己赢,踩着我,自己赢。你李爱兰从始至终只拿我当狗,你也只想让我给你当狗!”
没想到谢绣能把话挑得这么明白,李爱兰嘴唇动了动,有些狼狈的移开视线。
她色厉内荏:“你爱咋想咋想,反正我最后是按计划来了,你要是非得说自己是狗,非不拿自己当人看,我也没办法。”
她就是仗着谢绣不敢真跟她翻脸,有恃无恐。
谢绣死死的盯着她,心里对李爱兰的厌恶一瞬间达到了顶峰。
这也就是卢溪望不在这儿,卢溪望要是在,都能破天荒附和谢绣一句——
说她李爱兰可不就爱把人当狗训嘛?!
想当初,她差点都被李爱兰给‘训’迷糊了。
而就在李爱兰和谢绣就‘谢绣到底是人是狗’的问题上争执不休的时候。
沈锦在后山,恰巧,和一只小狗大眼瞪上了小眼。
身边是还活着的幸运狍子,一直拿鼻子拱沈锦,看样子是想让沈锦把眼前的小可怜抱起来。
沈锦看看狍子,又看看地上呜咽的小狗。
小狗不大,瘦瘦巴巴的,因为害怕此时正团起身子努力想把自己藏起来。
她刚才被傻狍子领过来看第一眼的时候,还以为是大黑耗子呢。
沈锦有些犹疑:“统子哥,能不能鉴别一下这小东西的血统?”
意识海里的小锦鲤不敢置信:“我没想到,宿主竟然是这样的人,这不应该,我的宿主不应该歧视狗子的品种!”
“宿主听没听过一个词——一视同狗,就是说无论它是土狗还是……”
沈锦气到磨牙:“闭嘴,我是说让你测测它到底是狗还是狼。”
“按照我的经验,在山上捡到的狗崽子,一般都是狼崽子,狼崽子可不能瞎捡。”
“要是被狼群闻着味儿找家去,村里大家伙儿偷着养的鸡那不全得被狼给祸祸了?”
这事她可不能干,都是辛辛苦苦藏着掖着养起来的鸡。
有那家里穷的,平时就指着鸡下个蛋开开荤呢,她是喜欢小狗,但不能因为自己的喜好不管不顾的连累村里。
生活已经够艰难了,哪能凭一己私欲给别人雪上添霜。
这要真是狼,她家倒是没事,可她的福气罩不住全村。
“严谨啊!”
小锦鲤啪啪鼓掌,疯狂给自己的宿主发好人卡,可鼓到一半,突然就发现了盲点!
“不对啊囡囡,你的经验?你哪来的经验?你上辈子捡过狼?”
沈锦干咳一声,一本正经:“不是,可我上辈子看过种田文。”
“一般种田文里捡到的狗子,十有八九都是狼,那啥……读书明理嘛,这写的不全都是生活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