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庄稼人来说,沈疆上位能给村子,给他们,带来的隐形好处简直是让人疯狂心动。
这一刻,所有人都忘了沈大海送的几个破鸡蛋,所有人都想不起朱秀芬画的那些还不知道能不能成的大饼。
马上就是春耕,选沈疆,这是眼前能摸到的好处!
“对,我也把票给疆子,疆子当副队长我没二话。”
“疆子以前是连长,管那么多兵呢,哪还能管不好咱这一群虾兵蟹将,让他当副队长指定没错!”
“沈四哥人品信得过,你看沈三河之前和他闹那样,现在都能站出来投四哥呢,可见四哥人品是真没得挑。”
……
眼见着风评在沈三河两口子的煽动下开始一面倒。
沈大海也不下台了,直接跑到支书和大队长面前翻来覆去的说这事不能这么干。
苟支书态度还算不错,只是安抚说这是崔振业自愿让出来的名额,不是他们这些当领导的开后门也不是沈疆走了啥关系才加的塞。
光明正大的事,苟支书不觉得有啥不对的。
田有田却没苟支书那么好的脾气,他直接让旁边干部去准备投票,见沈大海还想扯着他掰扯。
手一挥,直接甩开沈大海抓着他胳膊的手:“沈大海,这是啥场合你不知道吗?闹什么闹。”
“你一直说不公平,咋就你觉得不公平?我咋没见别的候选人跟我说啥不公平,这事不能这么干?”
田有田把临时搭的桌子拍的啪啪作响:“沈大海我发现你这个人的觉悟很有问题,就见不得你弟弟好?”
“人家崔振业一个外人都知道选副队长是要选有真材实料的,沈三河那么一个混人都知道关键时候说公道话,你呢?”
田有田声音不小,一道道视线意味深长的落在沈大海身上,把他看的面红耳赤吭哧半出来一句。
田有田一针见血:“现在满场就你跳出来反对,沈大海,你别是嘴上吵吵不公平,实际上是打心底不敢和沈疆公平竞争吧?”
一句话,简直戳了沈大海的肺管子。
他涨红着一张脸,咳嗽的停不下来。
崔振业在心里暗暗叫好,他就知道,有沈疆认识的贵人在前边钓着,大队长肯定会向着沈疆。
没看贵人来那天,大队长就连对着沈疆闺女,也就是沈锦那小丫头,态度都是好的不得了。
而他沈大海有啥啊?也就有个工人弟弟,人家沈疆大儿子还是工人呢!
有俩破鸡蛋,可那些吃完就忘的东西,有生产工具和增产化肥诱人吗?
看到自己娘在台下使劲给自己使眼色,崔振业跳下台。
“娘,咋了?诶……诶你别拧我耳朵啊!”
被崔婶子揪着耳朵拽到熟悉的角落,崔振业大高个儿委屈巴巴腰弯的跟虾米似的。
崔婶子抬手啪啪两下:“你个大傻帽,你闹啥嘞?要不是你弟特意跑回家跟我说,我都不知道你胆儿这么肥!”
让崔婶子说,反正沈大海当副队长这事板上钉钉了,不如卖个好,哪怕退出那也得说几句漂亮话。
比如比不上沈大海有经验啥的。
谁承想她儿子不仅没捧着沈大海,反倒一张嘴出个损招,把沈大海弟弟推出来打擂台,硬是把人给得罪死了!
拍两下不解气,崔婶子追着崔振业还要打。
崔振业灵活躲避:“娘,这事你信我一次,他沈大海这回保管当不上副队长,送多少鸡蛋都没用!”
“咋回事?沈家老四也送鸡蛋了?”
“诶呦我的娘哟,他送啥鸡蛋啊,他啥也不用送,他有背景……算了,我跟你说不清楚,你也别回去了,你就在这等着看……”
话没说完,由远及近突然爆发出一阵阵的惊呼尖叫。
拦住跑过来的一个人,崔振业着急问:“咋了这是?都跑啥呢?”
那人挣开崔振业,脸吓得惨白,腿都软了:“别拦我,快跑,熊下山了!”
也不知道深山的熊是咋下的山,大概是饿了一冬天饿急眼了,走着走着进村了不说,闻着这边人味多,竟是直接奔着晒谷场来了!
“熊?”崔婶子声音都颤,她是知道深山有熊,但这么多年,没去过深山,自然也没见过真熊。
远远的,还真看见一头比野猪还大的黑玩意往这边来。
有人干脆往地上一躺,也不知道是听谁说过,说只要在熊面前装死熊瞎子就看不见人。
一个人躺下去,其余跑不动的都有样学样跟着一块躺地上,一时间晒谷场的地上晒满了人。
横七竖八的,远远看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大杨村这是出啥事了呢。
蔡老太吓得腿软,跑都跑不动,只一味推着沈锦:“囡囡,囡囡你别管奶,你快跑,奶活这么大岁数有今天够本了,你别管奶。”
沈锦拉着蔡老太不松手,脑子里飞快想着这个时候该怎么办。
眼见着黑熊走到离它最近的一个人身边,低着头,嗅来嗅去,那人躺在地上,整个人抖的都要痉挛了。
所有人都看见黑熊先是用爪子扒拉了一下地上的人,随即张开大口……
沈疆:“住口!”
一声厉喝自台上传来,没人想到这个时候,在所有人都忙着逃跑互相撕扯推搡的时候。
会有人在黑熊即将攻击人之前发出声音吸引熊的注意力。
果不其然,黑熊歪头顿住,下一秒,整只熊就锁定了沈疆的方向!
沈大海瞪大眼睛,这一刻他甚至分不清自己在期待着什么,是期待熊把沈疆吃了还是期待熊把沈疆打死。
都是沈疆自找的,沈大海一边把自己往台子后边藏,一边落井下石:“老四,你喊什么喊,把熊引过来咋整?”
“你也不怕熊把支书他们伤着……”
沈疆不管他的挑拨离间,只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黑熊:“我是军人。”
军人面前,人人平等,沈疆不会像沈大海一样权衡利弊,在熊爪面前还要衡量该由着熊伤普通人还是村干部。
他只知道,今天他在这,只要他还站着,他就不能任由黑熊伤人。
谁都能跑,他沈疆不能跑,他有他的信仰。
在苟支书他们的惊呼声中,和所有人逆向而行,沈疆抽出支书刚才坐过的铁质折叠椅,朝着黑熊就冲了过去!
“爹!”自穿越过来之后,沈锦从来没像现在这么慌过,上辈子黑熊吃人的报道她不是没看过。
这不是演习,她能清晰的看到那有她爹两个大的黑熊朝着她爹举起的爪子有多锋利。
“爹!”甩开蔡老太她们抓着自己的手,沈锦头也不回的往沈疆的方向跑。
满脑子都是要把自己积攒的所有福气都给到她爹身上,即使她根本不知道这样行不行得通。
她只是不想她爹出事。
而在沈锦看不到的地方,磅礴的气运正以她为起点,源源不断的灌注到沈疆身上。
好似一切都被放慢了动作,沈疆在黑熊即将一爪子挠开挡在它身前装死的人的时候……
助跑几步,轮起铁凳子飞也似的砸向黑熊的脑袋。
沈疆用尽全身的力气,连他也说不准对上这样的成年黑熊,如果这样一击都无法阻止它的动作。
那在没有武器的情况下他接下来该怎么办,他只知道,黑熊要是想吃人,那就先从他沈疆的尸体上踩过去!
“嗷!!!”
黑熊的哀嚎刺激着在场所有人的耳膜,蔡老太哭着看儿子孤身一人和黑熊搏斗。
陈锄子听到消息匆匆赶来,看到眼前的场景瞳孔猛地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