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是不错。
每个人也都有了和上一世截然不同的美好的人生。
不理会系统在脑海里絮絮叨叨的说着刘寡妇上辈子有多惨,什么到底被人举报了搞破鞋,被革委会拉着游街示众。
关了半个月也没把沈洪林这个姘头给供出来,结果放回来之后,却被当时已经是副队长的沈大海以坏分子为名头赶出了大杨村。
沈锦给她奶递小面包的动作一顿。
因为她听到系统说——
“别说,刘寡妇上辈子还真是撞死在了沈家的院子门口,所以说天道好轮回啊。”
系统声音里满是感慨:“因为被沈大海赶出大杨村,刘寡妇晚上摸到沈家想找沈老头要一个说法,没想到被朱秀芬当成了贼。”
“后来沈大海发现是刘寡妇,不仅没停手,反倒将错就错想把刘寡妇给打怕了让她不敢再来攀扯沈家。”
“刘寡妇当时那个境遇,孤苦无依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更别提她一直想要的家了,活着没了盼头,索性心一横,直接撞死在了沈家院子门口。”
谈不上是不是个苦命人。
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只不过区别是上辈子刘寡妇路越走越窄,这辈子刘寡妇却在即将走到死路之前,转了个弯。
从此柳暗花明,海阔天空。
不过到底都是别人家的事,沈锦收回心神,笑眯眯的跟蔡老太显摆:“奶,这是我锄子叔给我搭的黄泥窑烤出来的。”
蔡老太吓了一跳:“咋这么快?”
陈锄子洗干净手进来,直接答道:“不快,就一个不大点的小窖,合计先搭个小的练练手,也让锦丫头看看是不是想要这样的。”
“不然上来就按我大老粗的想法往大了盖,最后用不了,反倒白耗时间。”
“是。”沈锦快乐的直转圈圈,“不大点,昨晚上晾一宿就干的差不多了,锄子叔说反正也不怕坏,坏了就扒了重盖个大的,只要确定是要这样的黄泥窑就行。”
“我就烤了一窑小面包,虽然窑裂了,但是我的小面包还是不错的嘛!”
蔡老太捏捏小孙女的鼻子:“哪有你这样自卖自夸的。”
必须得杀杀她小孙女的傲气,不然一天竟琢磨弄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了,蔡老太把小面包放进嘴里,正要挑剔两句。
咀嚼的动作却顿了顿。
是真的好吃。
暄软却越嚼越有滋味,甜滋滋的,带着一股子奶香气,比副食商店卖的老发糕还好吃。
沈锦抬起小下巴:“好吃吧,我特意把奶糖给溶了加水活的面。”
“好吃。”蔡老太下意识点头,随即反应过来沈锦刚才说了啥,一嗓子收都没收住,“啥?你把奶糖给溶了?!”
那么贵的奶糖啊!
这小面包能不比老发糕好吃嘛,白面加上这奶糖钱,都够买三斤老发糕的了!
心疼哟。
老太太心疼的眼睛都闭上了,只嘴没闲着,一边哼哼唧唧一边接着把没吃完的小面包往嘴里塞。
沈锦和她姑挤挤眼睛,狗腿的上去帮蔡老太拍背顺气:“奶,你想啊,无论是奶糖还是小面包,是不是都是往肚子里吃的东西?”
“既然都是要进肚子里的,那无论是咋吃,咱都不亏对不对?尤其奶糖你还不爱吃,不像这小面包,最适合牙口不好的老人家吃了。”
“我牙口不好?”
沈念念很有眼力价,立马跟着拍马屁:“我娘牙口全村老太太里第一好!人家都说野猪肉难嚼,我娘一个人就能嚼动一碗卤肉!”
到底也不是啥光彩事。
老太太这么馋,要是传出去,蔡老太自己都觉得丢人。
她摆摆手:“行了,像囡囡说的,奶糖买回来就是给人吃的,念念你也快来尝尝这小面包,我瞅着像洋玩意,别说,是真好吃。”
这边吃着‘洋玩意’其乐融融,那边沈招娣再一次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蔡老太赶忙招呼她:“招娣,快过来,你妹子做了新鲜玩意,你快趁热乎尝尝。”
不敢尝哦!
哪有工夫尝哦!
沈招娣深吸两口气,把小面包的奶香气吸进肺里,咽了口口水,直接说事:“奶,外边卢知青爹来了,指明说要找四叔。”
这可坏了。
蔡老太下意识就要让儿子躲一躲,却扫了一圈也没看见自己那么大个儿一儿子。
“你四叔呢?”
“不知道啊,好像去茅房了吧?”
蔡老太都要愁死了:“这倒霉玩意儿一天咋老往茅房钻!”
昨晚上去茅房卢知青父母没看到沈疆是因为天黑,现在去茅房……果不其然,刚出来,正洗手呢,沈疆就被卢知青爹给摁那了。
“叔,有话好好说,你是哪位?”
沈疆被摁的一懵,使劲扭头看正‘擒拿’他的中年男人,穿的挺立整的,看着精神也不错,心里稍安,最起码不是啥穷凶极恶的跑进院了。
可转头再一想……
脸生没见过,中年男人,看这穿着一看就是城里人……
沈疆倒吸一口凉气,说话有些磕巴:“你、你……”
“你是沈疆?”长得倒是和闺女描述的挺像。
“是,你是卢知青……”
“对,我是你卢叔,卢知青她爹。”中年男人倒是比沈疆说话还痛快,“你挑个地方,咱好好唠唠。”
“叔,你先松开我。”沈疆有些哭笑不得,他还是第一次让人给‘逮’住了。
要是让以前战友知道了,不知道得笑成啥样。
尤其对方还是个长辈,他也不能真跟对方动手,就连挣扎都怕力道大伤着人,沈疆只能耸拉着脑袋。
跟只斗败了的大公鸡似的,被这种毫无技巧的‘擒拿手’,给擒进了东屋。
丢人啊。
顶着屋里儿子闺女老娘兄弟妹妹看过来的视线,沈疆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
蔡老太猝不及防看着儿子被抓,也被唬了一跳:“这是咋了?”
沈疆:“这位是卢知青的爹。”
卢父松开手,先是打量了一圈屋里的情况,后视线定格在炕上坐着的几个半大孩子身上:“这几个……全是你孩子?”
沈疆活动着胳膊,没啥不好承认的:“对,都是我娃子。”
听到这么土味的称呼,卢父脸上的嫌弃压都压不住,可想到梗着脖子一口咬定就要嫁给眼前人的闺女,卢父抹了把脸。
“你到底是怎么骗我闺女的?”
二月飞雪啊!沈疆觉得自己比蔡老太爱听的窦娥冤里边的窦娥都冤。
“卢叔,我要是说我和卢知青不熟,你信吗?”
对上中年男人质疑的目光,沈疆心累到不想说话。
蔡老太让卢父坐到炕上:“大老远折腾过来肯定累够呛吧?大兄弟你快坐炕上暖和暖和。”
人家一直都是和善态度,笑脸相迎,压根不像来之前他媳妇担心的乡下人胡搅蛮缠撒泼不讲理。
卢父一时间倒是有些手足无措。
他本来合计先下手为强,先表现出个强硬态度,然后严厉说明他绝对不会同意自己闺女嫁到这样的家庭。
想着到底是乡下人,指不定被他吓住了知道他不是好糊弄的,不像他闺女那样好骗,就不敢把主意再往他闺女头上打。
可……他媳妇没告诉他对方要是不生气,笑脸相迎的话,他该出啥招啊。
作为一个书呆子,卢父此时的心情,是迷茫尴尬又愁苦,想着不能被乡下人牵着鼻子走,他也不坐下。
就站在地上,把准备好的东西从怀里掏出来:“沈疆是吧?这里有五十块钱,拿着钱,以后离我闺女远点!”
沈锦:“噗!”
一口水喷了出来!
有生之年啊,她竟然能亲眼目睹她爹被‘豪门’公公拿钱打发?不过这物价差的可有点大。
人家后世豪门婆婆一出手可都是五百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