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院外人的指指点点,陈红英面色瞬间惨白。
揪住女人领子的手抖得不成样子。
见她这样,肥硕女人鄙夷的上下打量陈红英一眼,扬声道:“大家伙以为咱家继祖是咋回来的?”
“还不是因为他这妹子勾了二流子去她家提亲,自己又不知道去哪个野男人家厮混去了,这亲事继祖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万一他妹子怀上二流子的崽子了,你们说他这个当哥哥的要是做主把婚事给拒了,妹子回来再怨他,他这不就里外不是人了吗?”
外边有闲汉发出粘腻的笑,还有人起哄说陈红英模样长得不错,要是真想男人了可以来找他。
他再咋地也比那有了上顿没下顿的二流子厉害啊。
“狗剩,你哪厉害啊?”
叫狗剩的闲汉一双眼睛黏在陈红英身上:“老子哪厉害?这你得等以后问你红英嫂子啊,等老子娶了你嫂子过……”
‘门’字还没有说出口,陈锄子的拳头已然招呼到了狗剩的眼眶上!
沈疆动作也不慢,直接对准狗剩的另一只眼眶,给他来了副对称熊猫眼。
肥硕女人见状扯着嗓子喊了一句:“外村人来闹事了啊!你们都是死人啊?人家都打上村子了,你们还在这看。”
“我看下回你们家里婆娘挨欺负,你们是不是也跟现在似的,一个个怂货窝囊废手都不敢跟人家动!”
被肥硕女人这么一激,又的确是陈锄子和沈疆先动的手,打的他们村里人,男人们互相看看,到底是仗着人多,一个个跟着动起手来。
人一多,场面就乱,见有人想浑水摸鱼往陈红英这边挤,沈有鹏眼神一厉,不顾腿伤一把扯开趁机想要伸手占陈红英便宜的闲汉。
一杵子把那闲汉砸弯了腰,再提膝直接撞向闲汉的胃。
看着闲汉在地上疼成只虾米,沈锦悄咪咪也上去补了一脚。
沈有鹏:“有文有武护着点你们红英姐和囡囡,我去帮爹和锄子叔。”
沈有文着急:“哥,他们村子来帮忙的人越来越多了,这么下去咱肯定撑不住。”
大人那边已经打红了眼,尤其他们本村人,一个招呼一个,就连听到声响过来看热闹的,都二话不说一脱衣服加入了混战。
这时候没人有心思掰扯个对错,看见自己兄弟、哥们挨打,有细心的还能问一句因为啥?
得到个——‘领养陈继祖那家的姑娘搞破鞋,陈继祖不稀搁那家待着了,那家人现在找上门要儿子,上来就动手’的回答。
听到这样的回答,哪怕自认是个讲道理的,都能被挑唆着上手。
更别提那些帮亲不帮理的,要不是沈疆和陈锄子能打,现在的局面简直就是一场围殴。
沈疆刚退伍,身手不孬自然不用多说,就连陈锄子那都是常年打猎刀口舔血练出来的,短时间内,俩人倒还真没吃亏。
只沈有文说得对,不能拖时间,乱拳还打死老师傅呢。
时间拖得越长,村里人情绪越激动,情况就对陈锄子和沈疆越不利。
陈红英六神无主的抓着沈有鹏的胳膊,沈有鹏边替她挡着凑过来的人,边尽量温声安慰她。
沈锦想了想,转头看向正叉腰看热闹的肥硕女人。
好嘛,她把事挑起来,现在她啥事没有在这看好戏。
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
趁所有人不注意,沈锦溜进距离她不远的灶房,几分钟后,一声尖利的哭嚎直接把这场混战摁下了暂停键。
这哭声太过凄厉难听,所有人下意识停下手看向哭嚎的方向。
就见肥硕女人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在她身后,是个脸生小丫头,冷着脸,手拿菜刀架在女人胖到只有一小截的脖颈上。
沈锦冷声:“都住手。”
短暂的沉默过后,嘲笑声此起彼伏。
“嘿,你个小丫头片子咱们干啥听你的?”
“对呀,别以为学大人斗个狠拿个刀啥的咱就怵了你,有本事你真……”
“啊!!!”
那人话还没说完,肥硕女人已经捂着自己被刀划出血的地方,哭得好似杀猪一样。
沈锦吹了吹菜刀上沾染的丝丝鲜血,冰天雪地中,语气冷的让人直打哆嗦:“还要我再重复一遍?不是这家人的人,也就是闲杂人等,现在,退出陈家院子。”
唰!
一堆人齐齐后退一步,太惨了,陈家媳妇这样太惨了。
这老陈家惹的到底是啥人啊,大的打人贼狠就不说了,这小的咋也这么凶?
不怪他们害怕,眼前被叫做陈家媳妇的肥硕女人现在的模样的确太过渗人,被个小丫头拿刀逼着。
满头满脸的都是血,眼泪鼻涕混着被风吹干的血糊了一脸,尤其配上那杀猪似的哭嚎,
不知道的,还以为闹出人命了呢。
沈锦:小朋友们不要学,我是心里有数,掌握着分寸只擦伤了她点毛细血管,谁知道她挺大个人哭起来一点分寸都没有。
沈锦:好像我是什么没有感情的杀手,手起刀落碰了她大动脉一样!
那边陈锄子刚从人堆里挣出来,看到这一幕,愣了半晌,随后一拍脑门:“怪不得叫西门吹雪呢,小锦儿刚才吹那一下‘血’,是真他娘的帅啊!”
沈锦无语,她一点都不想耍帅好吗?见过哪个小仙女上别的村儿抡菜刀去?
真真是生活不易,囡囡卖苦力。
不过场面到底是被镇住冷静下来,沈锦扫了眼院外的人:“叫你们村的支书和大队长过来。”
“别再跟我说‘凭啥听我的’这样的蠢话,就凭她现在在我手里,你们既然这么向着同村人,总不会眼睁睁看着同村人在我手里出点啥事吧?”
穿书时间越长,沈锦越觉得自己活得好像个大反派。
村干部们来的很快,看到陈家媳妇被人收拾的这么惨,饶是再有心里准备,此时脸色也难免难看下来。
“这到底是咋回事?”
陈家媳妇扯着嗓子直接把周围人的解释声盖了下去:“支书啊!救命啊!杀人了啊!”
“闭嘴。”沈锦被她吵的不耐烦,看向黑着脸盯着她的村支书,有一说一,“我们是来找陈继祖的。”
没想到会是个半大丫头和他话事,心里的轻视还没来得及升起,待看到这半大丫头手上沾着血的刀,对眼前小丫头的重视程度到底提了上来。
“你们的事情,来的时候,大国已经和我们说了一遍。”
村支书声音尽量放缓,企图让沈锦放松精神好能让地上的陈家媳妇跑走。
沈锦可没那么傻,她哼笑一声:“你们传话的人是怎么说的,我用膝盖想都能想到,但是支书大叔,我也说一句中肯的话。”
“凡事不能偏听偏信,话得听两头你说是不是?”
虽然不知道这个支书是不是和他们大杨村支书一样是个公证人,但先礼后兵,总得先看看能不能讲清楚道理。
所幸,能当上支书的,总归是在面子上过得去,能听进去话的。
村支书也不墨迹,点点头:“那你说。”
身后的陈红英摇摇欲坠,沈锦不想把话题往她红英姐身上引,只揪着陈继祖不放:“支书,站在你右边的外村人我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
“这是我锄子叔,以前从这陈家领养了陈继祖,说句套关系的话,他们之前还是远亲呢。”
陈家媳妇咬牙切齿:“是远亲你们还这样?!”
沈锦笑笑:“就因为是远亲,我锄子叔认了陈继祖当儿子,衣食住行方方面面,我敢说我锄子叔就没亏待过陈继祖。”
“对他比亲儿子还好,可陈继祖呢?他长大之后和这陈家恢复了联系,想认回亲爹亲娘,转头就把我锄子叔攒的家底全卷了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