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锦儿你要干啥?”沈有武见沈锦一个人朝着狍子走,怕她出事,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翻了起来。
“三哥,别动,你再把它吓跑了。”
她三哥长得跟个熊似的,和锄子叔站一块就是大熊带小熊。
狍子就是再傻,也知道怕熊啊!
她小心走近不远处的小家伙,奇异的,只要看见沈有武他们逼近就转身撒腿跑的狍子,见沈锦朝它过去。
不仅没跑,反倒歪着脑袋呆呆的看着她。
毛嘟嘟的大眼睛温和的眨呀眨,沈锦看着它心软到一塌糊涂。
“我可以摸摸你吗?”她语气很轻,问的小心翼翼。
狍子歪歪头,就在围观几人以为狍子终于反应过来马上要撒开蹄子跑的时候,让所有人惊掉下巴的事情发生了。
傻狍子不仅没跑,反倒在沈锦即将伸手摸到它的时候,乖巧的,伸着脖子,把自己的脑袋凑到了沈锦的手里。
很绵密扎实又毛茸茸的触感,沈锦一瞬间找回了上辈子撸小动物的快乐。
手上用了点力,狍子舒服的眯起眼睛,陈锄子看热闹不怕事大,朝着沈锦喊:“趁它病要它命,锦丫头快锁它喉,年夜菜加一啊!”
明显感受到手底下的毛炸开,沈锦无奈的拍拍狍子脑袋:“行了,别害怕了,快走吧,再不走就要被铁锅炖了。”
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沈锦的话,狍子眨着大眼睛想了想,甩甩脑袋开始一步三回头的往深山里走,在沈锦的目送中,本该是人与自然和谐共处,温情脉脉的一幕。
还不等温情两分钟,所有人就看傻狍子不知道咋走的,走一半自己打了个滚不说,栽地上还半天没站起来。
沈有胜嘴角抽搐:“妹啊,不然咱把它带回家吧,就这脑子,哪怕今天咱们不杀它,它都能自杀。”
陈锄子:“这是冻傻了?我也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傻的,这玩意吃了不能变傻吧?”
回头狠狠瞪了他们一眼,作为小仙女,沈锦自认她和他们可不一样!最起码她看见小动物摔个狗吃屎,第一反应不是笑,也不是讨论吃法,而是关切的上前查看到底有没有事。
“没受伤,刚才是绊哪了吗?”
沈有胜凑过来:“你跟它说啥话,它能听懂吗?我看看,是没事,可能就是绊了个坑。”
狍子抬起后腿。
沈有胜语气兴奋:“你看,啥事没有,还要拿蹄子蹬我呢!”
“等一下,它好像不是要蹬你。”陈锄子到底和野物打交道多了,野物被逼急想袭击人的时候压根不是这狍子现在的眼神。
果然,陈锄子话音刚落,狍子高高抬起的后腿使劲一蹬,稳准狠,目标并不是沈有胜,而是刚才害它摔倒的雪坡。
狠狠一蹬,细雪飞溅,一个不算大的陷阱暴露在众人眼中,里边有只已经冻死了的小野猪,身形比陷阱坑高出一点,被雪覆盖着一眼看过去只会让人以为这就是个小雪坡。
现在被狍子撒气似的一踢,雪毯散裂,野猪在坑里愣是跟个秤砣似的。
纹丝不动。
是真的硬,难怪能把傻狍子绊一踉跄。
沈锦:“就……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她还在这边哄气的不轻的狍子,那边沈有武几人已然从不敢置信中回过神来,欢呼着开始挖野猪。
沈有文:“也不知道是谁挖的陷阱,正好便宜咱们了!”
陈锄子查看了一圈:“里边没有捕兽夹,应该是个废弃的,这小野猪大概是和大野猪走散了,冬天找不到吃的,头晕眼花摔进去爬不出来最后愣是给饿死了。”
沈有武憨憨的说:“真可怜……吸溜。”
沈锦翻了个白眼,抬手拍狍子屁股一下:“行了,别撒娇了,没事走两步,放心吧,不把你带回家,那只野猪就算你给的赎身钱了。”
本来因为它太乖没和锄子叔他们商量一声就把它放走,沈锦心里是不好意思的,还想着等回去之后给他们做点好吃的补偿一下。
没想到这货这么有眼力价,自己给自己刨出来个赎身‘钱’。
狍子腿一蹬,站起来,抖落身上的雪,这一次没再停留,很快走进深山深处。
沈锦看着它离开的方向:“你们说它会活过这个冬天吗?”
沈有胜:“不然回去之后我从奶柜子里偷三根香,求灶王爷保佑它?”
沈有文撇撇嘴:“你可得了,再被沈有富他们给举报了,那群白眼狼现在诚眼红咱们呢,一天进进出出恨不得眼珠子都瞪死在咱们身上。”
“要是抓到你搞封建迷信的尾巴,明天就得去革委会举报你。”
沈有胜打了个寒颤,正要说那还是算了,就听那边刚把小野猪从坑里挖出来的锄子叔喊了一句:“快过来,你们看这下边是啥?!”
与此同时,沈家西屋。
“阿嚏!”沈有富朝着窗户重重的打了个喷嚏。
吸吸鼻子:“是不是有人念叨我呢?”
沈有仓没好气:“念叨你啥,你有啥值得让人念叨的?”
他语气冲,沈有富想反驳被他大哥沈有粮拉了一把,只好不甘不愿的闭上嘴。
他不往沈有仓枪口上撞,沈有仓倒是来了劲:“有富,你那是啥眼神?咋地我说你你不乐意?”
沈有粮看不下去:“行了,在外边受气回家跟兄弟发啥火,能耐。”
换做以前,沈有粮都发话了,再咋地沈有仓也不会不给他大哥面子,可是今天实在心里火气旺,沈有仓红着眼睛,声音也有点压不住了。
“我是没出息,我要是有出息也不至于今天被全村人当个贼抓,那时候你们当兄弟的跑哪去了?”
“沈有富,你别一脸我这个当哥的欺负你的委屈样,我挨打挨骂的时候都搁人堆里瞅着你了,那笑的都能看着你大牙上有几个虫子眼了。”
沈有富缩缩脖子,刚积起的不忿瞬间消失殆尽。
他也不知道他二哥眼神咋这么好使,平日里在家被二哥欺负的多,今天看见二哥丢这么大人,沈有富心里多少有点幸灾乐祸。
可……
“二哥,这和我也没关系啊,你有气找沈小宝发,也不是为着我弄的假,我笑是我不对,可当时那么多人,你这叫犯众怒你知道吗?”
“我不笑难不成冲过去替你挨打?我又没做错,凭啥?”
“凭啥?我告诉你凭啥!”沈有仓一拳头过去,沈有富猝不及防被打翻到炕上,没一会兄弟俩就你一拳我一脚撕打起来。
沈有粮眉头越皱越紧,见两人闹的实在不像样。
上前一人一脚把人给踹老实了:“行了,都是兄弟闹什么,有仓,火撒出来这下心里痛快了吧?”
沈有仓别开脸:“不痛快,虎子那狗东西今个儿都敢指着我管我叫贼。”
小孩子不懂那些弯弯绕绕,只知道沈有仓偷摸把手伸抓阄箱里了,被大人抓到当众批评,那就是当贼被抓了。
沈有粮叹口气:“你说你也是傻,跟三叔搅和啥,那就不是个精的。”
说起这个,沈有仓也委屈啊:“三叔说是爷让我干的。”
“爷让你干你就干啊?”沈有粮恨铁不成钢,“以后长点心,分家了,咱哥几个才是一家人,你笨理合计,咱爹有可能让你干这偷鸡摸狗还容易让人发现的事吗?”
“不可能是不是?爷让你去干,爷咋不让有余哥去干呢?那是因为有余哥是长孙,你不一样,你就是个不重要的排中间的孙子,就算被逮着了,名声臭了,你看爷和你说过一句话吗?”
甭说安慰,问都没问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