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兀地笑开:“小马屁精!”
一周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要收拾的行李还挺多的。
李伯诚抱着女儿看林念忙活,罕见的没有自觉帮忙。
“这几天你在食堂吃饭可以吗?”
林念拿了十块钱出来,想想又添了十块,塞到他口袋里:“二 * 十块钱应该够吃哦?”
李伯诚板着脸说够,又让她把存折带着。
“不带,省的我一路提心吊胆的。”
林念才没有给林母出医药费的打算,摆摆手继续回去收拾行李。
她买的是第二天的票,从省城有直达临城的火车,中午上,第三天上午到。
李伯诚中午抽空送他们母女到车站,临走的时候又把存着给她塞上了。
“带上,万一需要用钱呢?”
他帮母女俩把行李放好,又跟同车厢的人说了几句,拜托他们照顾,车快开的时候才下去。
他站在轨道旁,隔着一道窗户对妻子说:“到了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记得告诉我。”
“好,你也是。”
车子呜呜走远,车窗外的身影被甩到后面。
安安贴在窗户上看了一会,扭头说:“爸爸?”
“爸爸回家了,过几天咱们才能见到。”
林念把女儿抱起来亲了一口:“安安想爸爸了吗?”
安安一脸懵懂:“爸爸,要!”
林念说:“我也有点想爸爸了。”
小孩子忘性大,安安念叨了一会爸爸,很快就被别的吸引了注意力。
母女俩买的是卧铺的票,在最底下一层。
安安看别人爬到上面,自己也想试试。
林念说:“这是人家的位置。”
“啊——”
她抓着床想往上爬,无奈腿太短,连最底下一层都怕不上去。
睡在中铺的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见状探出身体伸手对安安说:“来,叔叔抱你上来。”
林念把孩子抱紧了,对那人说:“不好意思吵到你休息了。”
“没事没事。”
那人摆摆手,看出林念态度警惕,又看她一个女人带着孩子,警惕点也有道理,便不说什么了。
一天两夜的旅程,最初安安还觉得新鲜,呆久了就开始烦,吵着要爸爸。
林念拍拍她:“爸爸在家里呢,过几天才能见到。”
“爸爸?”
“爸爸在家。”
林念把装着麦乳精的茶缸凑到女儿嘴边:“再喝一口。”
“爸爸……”
“不吃饭就见不到爸爸。”
安安张嘴把麦乳精喝完,又开始要爸爸。
“好了好了,给你看爸爸。”
林念拉出行李袋,从里面掏出一个笔记本。笔记本的扉页上贴着一张照片,照片的四个角有点卷曲。
这照片还是结婚之前林念写信让李伯诚寄过来的,到手后她怕丢,就贴在了笔记本上,这次出门收拾东西的时候刚好带上了这个本子。
林念让女儿看照片:“看,这是不是爸爸?”
照片上的李伯诚比现在看起来要年轻,五官英俊深邃,肤色要稍稍比现在白一些,气质锐利,不像如今在家总是一副随和的模样。
安安对这样的爸爸有点陌生,看了好半天才辨认出来。
“爸爸!”
“嗯,这是爸爸。”
见不到真人,照片也聊以慰藉。
安安边看照片边流口水,唧唧呜呜说着一堆别人听不懂的话,说着说着就在林念身上蹦了两下。
林念可经不起她这么蹦,赶忙把 * 人放下来。
“好了安安,咱们该睡觉了。”
“呜呜啊……”安安嘴角流下口水,仰头让妈妈擦掉,又开始叫爸爸。
“今天爸爸不和我们睡,他自己睡。”
林念抱着女儿去打了水,两个人凑合洗漱了下,准备睡觉。
她把安安放在里面,自己睡外侧。
火车上的铺子小,她们两个刚好能睡下。
这一晚林念几乎没怎么睡,睡一阵惊醒一次,摸摸看女儿还在不在。
⑨⑩光整理
一天两夜的火车,坐到后来两人心神俱疲。
几年没回来,临城还是记忆中的模样。
林念带着安安去火车站附近的招待所开了房间,借招待所的电话给李伯诚报了平安,又睡了半天,才算缓过精神。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醒来时肚子里空空如也。
林念把在自己身上练习攀岩的女儿抱下来,伸了个懒腰:“走吧安安,咱们去吃饭。”
火车站旁的招待所就有提供饭菜,味道一般般,好在价格算是便宜。
林念自己点了一菜一汤,又给女儿要了碗蒸蛋。
母女俩吃完饭,林念又抱着安安散了散心,消化的差不多,才起身前往医院。
到了医院,林念先去宿舍找孙夏至,被告知她还没有回来,于是便在隔壁人家等了一阵子。
隔壁住的护士还记得林念:“你都好几年没过来了吧?”
林念说:“我嫁人随军去外地了。”
“哦,那是蛮辛苦的,那这次是回来不走了?”
“不是,这次回来是看我妈妈的,她腿摔断了。”
林念苦笑:“我一接到电话急急忙忙赶回来,这不还不清楚她住在什么哪一层。”
“哦……这样啊。”
那护士想了想,回忆起来:“你妈不是那个……”
话没说完,不过林念了解她的意思。
“她……那时候情绪比较激动,因为我姐姐家里出了事。”
林念委婉的提醒让护士重新想起事情起因。
因为大女儿嫁了个贪污犯,贪污犯出了事,就要小女儿填补,不给就来闹。
护士撇嘴:“那你姐姐呢?”
“姐姐带孩子比较忙,可能没空。”
“你姐姐也嫁到外地了?”
“没有,就是嫁的本地人。”林念眼神疑惑:“怎么了吗?”
“没什么,随便问问。”
护士心里为她不平,这都什么人啊?!
当妈的平时不顾女儿死活,一有事就想起来了,这个姐姐更过分,嫁在当地没时间看老娘,要妹妹坐两天的火车过来。
等到孙夏至回来的时候,护士已经在劝林念留点私心了,别那么好说话让人欺负。
“念念?”
“小姨!”
林念惊喜地站起来,低头对怀里的女儿说:“安安,这是小姨奶奶。”
安安没见过孙夏至,也说不出这么复杂的词汇,就啊啊了两声当作打招呼。
“哎呦,这就是我们安安吧?”
孙夏至过来要抱她,安安嫌弃她身上的消毒水味道,有点抗拒。
“算了吧小姨,她重的很,你也累一天了。”
林念没把 * 女儿让出去,又问:“我妈呢?”
“我带你去。”
孙夏至对于能看到林念觉得很满意,又觉得她大老远过来不容易:“你这是一下车就来了?怎么不多歇一会?”
林念说:“我放不下心。”
“唉,你们家也就你有点良心了。”
林母住在四楼,三个人一间病房,她的腿上打着厚厚的石膏,为了防止动作的时候用力,腿还被吊了起来。
孙夏至带着林念母女进来的时候,林母还躺在床上看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