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嘶了一声,握起拳头在丈夫胸口砸了一下:“你是小狗吗?”
李伯诚理亏,只能笑着挨揍,一边被揍一边说:“让我看看什么……嘶……”
林念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一口咬在对方嘴巴上,还不解气地用牙齿磨了磨。
李伯诚倒吸了口气,之后便不反抗了。
林念咬了一会,觉得气消得差不多了,才缓缓松开。
被咬到的嘴唇迅速充血,靡丽的颜色仿佛要冲出薄薄的皮肤。
林念看到又有点心软,凑过去舔了舔给他赔罪。
……
赔罪到最后,林念的嘴巴又肿了一些,手臂酸涩到抬不起来。
她抱着被子面对墙壁,深深懊悔自己做了个亏本生意。
下次绝对不能再心软!
郑八妮的相亲结果怎么样林念不知道,郑八妮没来说,她也没有去问。
相亲的第三天,郑八妮抽空过来交作业,林念批改过后,想起来问了一句。
她以为是没有成的,毕竟这两天了也没个消息,哪知道郑八妮一听就红了脸。
这个态度就有意思了。
林念问:“你看上他了?”
郑八妮脸色更红,眼睛都不敢看人,很罕见的露出一丝小女生的羞涩,竟然使本不出色的面容变得娇艳许多。
“他……是个好人。”
郑八妮咬着嘴唇。
相亲那天两人出去走了走,互相介绍了自己的情况。郑八妮觉得他很特别,和村里那些年轻人都不一样,他明确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迷茫也不胆怯。
郑八妮顺理成章的被吸引,对方也很欣赏她愿意自学的态度。
两人对对方的第一印象都很不错,可惜郑大妮不愿意。
郑大妮拜托了那么多人,就是想给妹子找个军官。军官才有钱啊,大头兵一 * 个月才几块钱,能干什么?
当着别人面不好说,等人一走,她就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但是这次张副营长没有站在妻子那边,他也觉得小伙子还不错,现在年轻看不出什么,以后成就未必会低。
郑大妮才不看以后,以后都是虚的,说破天了都是吹牛。
夫妻俩想法不同,都说服不了对方,这让郑八妮有些忧虑。
一方面她对那个兵有好感,是希望能继续发展下去的,另一方面,她的感情又没有浓烈到非他不可的程度,所以并没有勇气来反对姐姐。
不过这些事情郑八妮都没有和林念说,人是林念介绍的,现在僵持成这样,她要是说了,反倒像是在埋怨人。
家属区和部队距离近,想见面并没有那么困难。
从那天之后,郑八妮又和相亲对象私下里见过两次,对彼此的印象也越来越好。
郑八妮终于鼓足了勇气跟姐姐表达了想法,郑大妮一听就火了。
“你什么意思,我给你脸了是吧?”
郑八妮缩着脖子,心里哀叹一声。
郑大妮指着她骂:“我求爷爷告奶奶,到处给人装孙子,我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让你嫁给一个大头兵?”
“人家军官看不上我的。”
“你比别人差哪了?怎么就看不上?”郑大妮点了两下她的头,戳着郑八妮的脑袋直晃:“你跟人差哪了?不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怎么别人能嫁给军官你就不行?”
郑大妮说的别人特指是林念,在她看来林念处处不好,之所以能嫁给一个团长就是因为年纪小,她妹子比林念还小两岁呢,怎么说也能嫁个营长吧?
郑八妮偷偷翻白眼,觉得姐姐眼睛有点瞎:“我长得又不好看,也不识什么字,家里还穷,人家军官不会看上我的。”
“谁说看不上?”
郑大妮从头到尾打量着妹妹,看了半天说:“你姐夫是副营长,人家凭什么看不上你?!”
郑八妮真的无语,感觉姐姐在做梦一样,不说张副营长是她的姐夫又不是亲爹,就算是亲爹,一个副营长而已,也没什么了不起啊。
当然这话郑八妮不会说出来,要不然就得挨揍了。
她说:“但是那些人好多都结婚了。”
唉,这倒是。
郑大妮对此深有体会,她让男人把部队里的军官数了个遍,几乎都是拖家带口的。
一时更加不忿,怎么就让林念撞上这个狗屎运了呢?
郑大妮一连忙活了好多天,也没找到年轻有为还没结婚的军官。
另一边郑八妮的相亲对象往上提交的恋爱报告却已经得到了批复。
这出先斩后奏着实超出了郑大妮的预料。
她到底只是个姐姐不是亲妈,管不到那么多,人家小年轻过了明路正经恋爱,也不能怎么样,只能捏着鼻子装看不到。
自从跟人恋爱之后,郑八妮的学习热情就更高了,就连带小孩的时候都要用树枝在地上写几笔。
她岁数也不大,脑子还很活络, * 最初写字的时候有点困难,但入门之后进步就很快。
“林老师。”
郑八妮把一张旧报纸递过来,指着其中一个字问:“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林念解释了一番,眼皮一掀,就看到郑八妮用来扎辫子的头花。
郑八妮一直过得挺苦,身上没钱,衣服都是捡别人不要的,偶尔还会用草茎给自己扎头发。
她上次给林念买的头绳是自己在山里挖虫草换来的钱,因为不容易所以才显得珍贵。
而今天,郑八妮扎头发的竟然换了一根红头绳,这显然不可能是她或者郑大妮的手笔。
林念故意说:“这个头绳挺好看的。”
郑八妮脸色一红,摸了摸头发,露出一个幸福又羞涩的笑容。
她这个模样简直是不打自招,林念揶揄着问:“准备好什么时候结婚了吗?”
“林老师你说什么呢?”
郑八妮跺了跺脚。
林念笑了两声,想起来从省城带回来的礼物还没有给她。
“你等一下,我有东西给你。”
她去房间拿了一盒雪花膏,郑八妮怎么也不敢要:“这个太贵了。”
“拿着吧,给你的新年回礼。回去擦擦脸,把自己弄好看点。”林念说:“我看你胳膊挺白的,脸这么黑就是晒的,多养护下说不定能白回来。”
郑八妮有点犹豫。
女孩子都爱漂亮,她也无数次幻想过自己能变得和林老师一样美。
虽说这基本是不可能,可要是自己能白一点,是不是也会好看一些?
林老师就特别白呢。
“林老师,我给你钱。”
郑八妮不想占便宜,她在老家的时候跟哥哥上过一次街,哥哥给新嫂子买的雪花膏就是这种,一罐要八毛钱呢!
她去年挖虫草卖了一块五,用到现在还剩几毛。
郑八妮从衣服缝隙里抠出钱,数了数发现不够,咬了咬唇问:“林老师,还差一毛,我可以先欠着吗?以后会给的。”
林念哂然一笑:“这些钱刚好,我本来就是七毛买的。”
“可是我看人买过……”
“各地物价不一样。”
“这、这样啊?”郑八妮看了看林老师的脸,觉得她应该不会骗人。
于是乐呼呼地给了钱:“谢谢林老师。”
“别客气,你自己买的。”
林念跟她说了用法,郑八妮恨不得立马尝试。
她与林念道别,走到门口,见四周没人,忍不住打开雪花膏的盖子,凑过去深深吸了一口。
好香啊!
郑八妮和对象的感情越来越好,就差跟老家那边说一声去打结婚报告了。
郑大妮见状越老越心急,无数次劝说小妹多看看,但现在的郑八妮早就不是之前那个了。
她有了对象也有了勇气,敢于直接和姐姐说不。
郑大妮不知道骂了她多少次,翻来覆去说自己养了个白眼狼。
张副营长被唠叨地受不了,想让她闭嘴。
“你又嫌我了,也不看看我是为了谁!”
她口水喷得老远:“我还不是想给你找个助力,那个李伯诚凭什么三十 * 岁就能当团长,还不是上面有人吗?你要是有人帮忙,肯定不比他差哪去!”
其实还真不是,李伯诚能升这么快,一是军功,二是有军校的学历。
他当兵这么多年,打下过老蒋的飞机,也打过老美的,连一等功的勋章都有。
李伯诚和张副营长对比,除了年纪差不多,别的都没法比。
但郑大妮完全不这么想,她觉得别人之所以能上去主要是靠关系。
“你看咱们村选队长都要看关系,你没关系,怎么上去?他先有关系,所以能上军校,能有表彰,能升职!”
一番话把张副营长说得都有些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