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大棚和林念小打小闹出来的可不一样 * ,那是真的大,建成以后长十八米,宽四米,高度三米,人可以在里面畅行无阻。
这技术员不光知道怎么建大棚,还懂得如何在大棚种蔬菜。
他在部队呆了半个多月,亲眼看着撒进地里的香菜出了苗,才乘车返回。
技术员走的第二天,甘城又飘起雪花。
雪从半夜开始下的,早上起来已经积了有几厘米厚。
李伯诚半夜就出去了,安排人轮流守着大棚,一旦上面积了雪,就想办法弄下去,不能让雪把大棚压垮。
棚里重了官兵们以后要吃的蔬菜,所有人都很重视,为此抽调了一百人的团队专门看护,每三小时轮换一次。
除了大棚之外,其余的地方也需要注意。
他忙里忙外,一直忙到八点多钟才抽出空,赶忙从食堂打了早餐送回去。
李伯诚回来的时候帽子上都是白的,脸和手也都冻得通红。
林念心疼地捂住,李伯诚收回去:“别冻着你。”
“你快暖暖。”
林念把他拉到火盆边坐下,又打了盆温水,拿了蛤蜊油和雪花膏过来。
“手都冻开裂了。”
她抠了一坨蛤蜊油出来仔细抹上,特别是手上开裂的地方。
“就不能多注意点吗?”
李伯诚熟练地保证:“以后一定注意。”
林念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心里压根不相信。
他这人在别的事情上可以说一诺千金,唯独对自己身体不在乎,说了多少遍都没用,仿佛对自身的感知要比旁人迟钝。
林念给他擦了手,又挖了面霜给他擦脸。
这次李伯诚没再躲避,在外面受了几个小时的冷风,擦了雪花膏确实要舒服一些。
林念特地多涂了一点,擦完才问:“大棚没事吧?”
“没事,就是天气冷了点要烧炉子加温,要不然蔬菜不长。”
李伯诚把林念拉到自己腿上坐下:“今天感觉怎么样?”
林念依旧说:“没什么感觉。”
她不吐不呕,吃嘛嘛香,就连嗜睡的症状都有所减轻,要不是肚皮已经微微隆起,她都感觉不到自己怀了孕。
“没感觉多好,说明咱们孩子心疼你。”
李伯诚隔着衣服摸了摸她的肚子,心里对未出生的孩子又多了分喜爱。
还没出生就知道心疼母亲,是个乖宝宝。
早上休息的时间短,李伯诚吃完就得走。
他临走之前嘱咐:“外面路滑,你就别出去了,等我中午回来送你去卫生室。”
林念说好:“你工作的时候也要注意安全。”
这次的雪只下了三天就停了,没有造成多大的危害。
雪停以后又是晴天,阳光融化了雪水,倒是比之前还要冷几度。
林念一连在家缩了好几天才出来,无聊的时候终于把给丈夫的毛衣给打好了。
李伯诚回来试了试,满意地不得了,当场就换上了,却还不舍得把那件破了的毛衣给脱下来。
“穿两件更暖和。”
林念拉了拉他脱线的袖口,有点无奈:“你也不怕别人笑话。”
“笑话什么? * 笑话我有帮着打衣服的贤惠媳妇他们没有吗?”
李伯诚低头亲了亲她,温声道:“那不叫笑话,叫嫉妒。”
林念睨他一眼:“哪有你这样自卖自夸的?”
“这就是事实。”
李伯诚振振有词,欣赏了会自己的新衣服,才把军装给穿上。
他虽然喜欢妻子为自己操心,但也不想她太操心。
“以后别打了,费神。”
林念说:“我自己的还没打呢。”
“那就再给自己打一件。”
林念又问:“还有孩子的呢?”
李伯诚拧起眉,觉得有点麻烦:“ta……还早吧。”
“得先准备了啊,要不然到时候就来不及了。”
这都是单静跟林念说的,生一个孩子要准备的东西是在太多了,从衣服、被子到尿片,东西不准备到时候就手忙脚乱。
林念想先给孩子勾一个小帽子出来,之前毛线买的比较多,足够她打了衣服再勾顶帽子。
但是有个问题挡在面前,家里有白色和深灰两种毛线,林念不知道用哪一种。
她把自己的问题说给李伯诚听,对方听了却说:“不是都能戴?”
林念都不知道怎么说他:“要分男女的啊,万一是个小姑娘戴顶灰帽子多丑啊。”
“那就勾白的。”
林念又问:“如果是男孩呢?”
“男孩……也行吧。”
林念又觉得白色上头不吉利,她暗自想了想,突然有了灵感:“我把两种颜色混在一起,这样不管男女都可以戴了!”
李伯诚哦了一声:“可以。”
林念却没有顾得上他的态度,想着两种颜色可以,再加一种应该也行吧?
她念念叨叨,还把好几种颜色的毛线组合在一起看效果。
李伯诚完全被忽略在一旁,好几次开口都没能拉回她的注意力。
“……”
他心里有点吃味,把林念手里的毛线一抽,终于让她抬起头。
林念伸手:“诚哥你干嘛呀?我还没想好要怎么拼颜色呢,快还给我。”
“我算过了。”李伯诚说:“ta出生的时候还用不着戴帽子。”
林念大概是十月下旬怀孕的,不出意外孩子会在明年八月左右出生,正是一年最热的时候。
“唉……”
林念想想确实如此,可是:“我可以提前准备嘛,过几个月就可以戴。”
“小孩长得快,你现在准备了到时候不一定还适合,万一戴不上,不是很亏吗?”
林念被说服,把线放到旁边:“那就不勾了。”
李伯诚嘴角提起又被强行压下,他嗯了一声,对妻子说:“那么点大一个孩子,就算生下来也用不了太多东西,你就别忙了。”
“不行啊,要用不少东西的,单静说最少要准备十几片尿片,要不然到时候会不够用。”
李伯诚:“我来准备就行。”
林念问:“你还会做尿布?”
李伯诚:“……不会。”
他的模样实在憋屈,让林念忍不住笑出来,她笑了一阵,好不容易收住,看了对方一眼又笑了出来。
“有这么好 * 笑?”
“没有,哈哈……”林念靠在男人身上,笑得浑身颤抖,过了好久才平复下来,盯着李伯诚的眼睛问:“诚哥,你是在跟孩子过不去吗?”
李伯诚轻轻拧了拧她的脸蛋,语气危险:“你说什么?”
林念哼了一声,张嘴咬住他的手:“我才不会被你威胁到!”
过了元月,很快就要到新年。
家里再穷,过年都要吃点好的,这几天军嫂们几乎天天都上街,给家里置办年货。
单静也过来问林念什么时候上街。
“这周六吧。”
林念说:“诚哥说周末一起去。”
单静听她这么说,表情有点变化:“那要不我明天跟别人一起?”
“干嘛跟别人啊,咱们一道吧。”林念拉着她说:“把严副团长也叫上,去县城赶集。”
“他……不一定有空。”
“那你问问呀。”
单静犹豫了会:“好。”
从林家出来,单静就想着要如何跟丈夫开口,差点忘记做晚饭。
严振国习惯晚上喝点酒,他对酒不挑,随便什么品种都行。
以前单静拿钱去别人家打酒,自从学会酿酒之后,她就没再买过。
最初她把握不好,酿出来的酒不好喝,严振国也从没不满过,这么多年她技术越来越精湛,他也同样不曾夸奖。
饭桌上,夫妻俩沉默地吃着饭。
单静吃的快一点,吃完观察了下男人的脸色,见他心情还行,便试探着问:“这个周末你有没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