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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首辅的早逝童养媳 第122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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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大的贡献,自然是大赏特赏。

她本身是皇家公主,武德帝与白皇后亲生的女儿。事实上,武德帝本就愧对于她。这一次赏赐,格外的别出心裁。不仅仅是食邑增加这么简单,武德帝划了金陵一代给苏毓。让苏毓从一个空有公主之名的皇家女,成了大历史上第一个有封地的公主殿下。

金陵一代虽说离京远,却算是一块富饶之地。大历诸多饱学之士出身金陵,尤其豫南书院就在金陵,当朝国母白皇后的母族就在金陵。武德帝此举,是一点这已经令苏毓始料未及,更始料未及的是武德帝突然奇想,赐了‘淳王’这个王爵给苏毓。

这道册封圣旨送到公主府时,苏毓都惊呆了。其实不仅仅苏毓,素来处变不惊的徐宴也震惊了。若苏毓是男子,赐王爵不算稀奇。大历不仅有皇室宗亲,还有异姓王。但一个女王爷,除了在蛮族见过女王,至少在中原地区无论哪朝哪代的祖宗礼法上都是没有过的。

苏毓就因这一场瘟疫成了大历王朝上第一个女王爷,还是有封地的王。常言道,夫妻本是一体。苏毓与徐宴夫妻二人,徐宴已经因此连升四级,再封赏苏毓,未免就过了。

明眼人看得出来,武德帝此举根本就是明目张胆地在扶持太子!但扶持的方式太过偏激,这般妄为,连女子不得干政的祖宗规矩都不顾了!

朝中为武德帝封中宫公主为王爷之事,差点没炸开锅。甚至为御史台的老御史之中好几个人,当场碰了柱子。这次不仅仅禹王一派气红了眼,诸多朝臣纷纷劝武德帝此举不妥。就连总是为武德帝擦屁股的内阁都觉得武德帝过了分。

万国凡大人为此几次三番进宫,试图说服武德帝不要意气用事。然而武德帝不知在想什么,他打定主意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旁人越是阻挠他越是要做。

苏毓跪在地上看这离谱的圣旨都觉得沉手,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王爷还不谢恩?”杨秀抱着拂尘笑眯眯地看着苏毓,不知是何意味地说了一句,“这可是陛下琢磨了许久才想出来给殿下您独一份的赏赐,委实用心良苦啊……”

苏毓眼珠子转了转,将圣旨接下来:“儿臣,谢父皇的隆恩。”

突然从公主变成了王爷,苏毓心中莫名有一种激动的情绪。她的这个王爷之位虽名副其实,但跟禹王那等皇子还是有一点差别。作为女王爷,她并没有入朝的资格。朝堂大事,除非武德帝亲口应允,否则她不得擅自插手。但这样的荣耀已经是史无前例,大历头一份的尊荣。

作为大历第一个有封地的王爷,苏毓的分量也在无形中拔高了一筹。如今京中提到苏毓,再也不是那个流落乡野的公主,而是大历第一位女王爷。苏毓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正好有了这一层做更多事儿。

做慈善,是苏毓经历了在赣州瘟疫之事后冒出来的一个念头。她在现代时也曾做过慈善。不过当时是借着家族的手,并未亲自为这项事业投入过太多心力。如今不管是在其位谋其政,借慈善事业为乘风积攒名声,还是苏毓本心想做些利国利民的事情,她都打算认真投入地做。

苏毓的想法徐宴自然是支持的。经历了这么多事,徐宴已经完全信任。苏毓做任何事自有她的缘由。他不必事事过问。况且许多东西都是积少成多,积沙成塔的。苏毓和乘风作为皇室中人,好的名声和百姓的爱戴在关键时候,或许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粉底液的生意已经从单纯的粉底液扩大到口脂,胭脂,眼影等彩妆领域。

既然是要做些实事,钱财是必不可家二少的。苏毓如今拿着朝廷的俸禄和手下产业的出息,够她折腾不少东西了。原本在金陵没有做起来的护肤生意,她打算重新提上日程。

真的开始计划,日子便更加忙碌。华容阁短短一年的时日,已经从三家分店开遍了京城。有了雄厚的资本和人手,她预备将华容阁推广到大历整片疆土。

公主府,如今应该叫淳王府,成了京中炙手可热的权贵。借着这股士气,徐宴在官场如鱼得水。

日子一晃儿就过,转眼又是一年过去。

苏毓的慈善事业刚刚起步,操作上也有许多麻烦。因武德帝明摆着扶持正宫一脉,为太子造势。京中巴结苏毓的不在少数。这巴结的人一多,做起事来便十分的顺利。

苏毓在扩张了商业版图的同时,并行她的慈善事业。

许多她名下的产业只雇佣妇人。在雇佣妇人的同时,提供相对的培训。虽然只是短暂的培训,但尽量地提高妇人的见识。正所谓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苏毓希望从经济层面提高一些妇人的地位。这般行为总归是能给妇人一些落到实处的好的。

夫妻俩忙起来是当真无暇他顾,还是苏恒找到苏毓京郊的工厂才终于堵到了人。

“不是苏家姑娘,公主殿下如今连苏府都不来往了?”

声音从头顶飘下来,苏毓吓了一跳。突然抬头,见苏恒斜靠在书房的窗户的边沿垂眸看着陷在一堆纸张书本之中的苏毓,笑得眉眼弯弯。

“大哥!”好久没见苏恒,这一眼苏毓满眼的惊喜,“你怎么过来了?”

苏恒逆着光,背后是大片苍翠的竹子。已然是阳春三月,竹林青翠欲滴,映照得他半边脸颊仿佛在放着荧光。苏恒缓缓地收回目光,从窗边绕到门边跨了进来。

说起来真的好久不见,自从白清乐被武德帝刺死,苏恒父子在京中仿佛销声匿迹。苏毓并非没有去苏家打探过消息,但人还未进门就被苏家的人给拦住了。苏威似乎将白清乐的死记恨白皇后头上。毕竟白皇后去了一趟红梅山庄,武德帝才刺死了白清乐。苏威无法怪罪武德帝心狠,只能迁怒他人。苏毓作为白皇后的亲女,理所当然地也被他仇恨了。

“……徐宴就当真那么重要么?重要到你去赣州以身犯险?”苏恒是苏毓离京以后方才得知了苏毓南下之事。在苏毓南下的这段时日里,他内心无比的煎熬,日夜担心苏毓会出事,担心得夜不能寐。

说句不恰当的话,也是在这段时日里,苏恒才真切地感受到自己对苏毓的感情。他一直不承认,或者说,他一直拒绝承认自己对苏毓有非分之想。他以兄妹之情自欺欺人,他的冷静却在得知苏毓为了徐宴不惜深入疫区而彻底崩盘。这一刻,苏恒深刻地憎恶了徐宴。

他憎恶徐宴的存在,他嫉恨徐宴让苏毓牵挂,让苏毓心甘情愿为他做那么多事。偶尔夜深人静,苏恒不乏恶毒的想法,让徐宴彻底在这一场瘟疫中丧生。他在赣州那边也有人手,只要他想,其实很容易。但很快他又为这种念头寝食难安。他觉得龌龊,原来他跟一直以来厌恶的父母没有两样。

可是再自厌,他还是挂念苏毓的安危。

“南下回京这么久,没有只言片语。”苏恒从苏毓回京以后便一直在等,他等苏毓亲自上苏家来跟他详说南下这段时日发生的诸多事宜。但等了这么久,没见苏毓的人影儿。耐不住性子,他还是亲自过来找人:“毓娘,这是不认大哥了?”

苏毓身子骤然一顿,懊恼起来:“并非如此,大哥,是毓娘的疏忽。”

第一百八十二章

人一旦忙碌起来, 日子如白驹过隙,眨眼就过。

其实若非苏恒找上门来,苏毓都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快大半年的时日未曾见过苏恒了。此时突然见到他, 苏毓才想起来自己这段时日的疏忽。当下便站起身, 亲自迎苏恒过来坐。

苏恒这次来, 主要是想知道苏毓的近况。虽然苏毓被封王的消息传得路人皆知, 但苏恒没有亲眼看到苏毓,心里总是担心她。此时上下打量了苏毓, 确定她身体无恙,压在心口的那股酸涩又涌了上来。

先是他的同胞亲姊妹晋凌云占了苏毓龙子凤孙的身份,享受了二十多年本该属于苏毓的尊荣。而后又是苏老太君故意设计苏毓年幼之时流落民间, 吃尽苦楚。好不容易恢复了身份,去岁又因苏李氏一时激愤被推撞到脑袋,掉入冰冷的池水之中,久病不起。

虽说苏李氏早已被休弃送回娘家, 这一桩桩一件件, 都是苏家在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辱苏毓。哪怕这些事并非他所为,苏毓也并没有追究的意思,但苏恒依旧觉得无颜面对苏毓。

他安静地看着苏毓,心里仿佛潮涌一般的难受。似乎命运注定了, 他跟苏毓之间没有缘分。

“毓娘……”想说什么, 话到嘴边说不出来。苏恒忽然觉得十分的难过,他不懂为何他要遭受这样的现实?为何他二十九年来唯一一次的动心的女子, 他们之间居然是这样的结局?

“嗯?”苏毓轻轻应了一声, “大哥,你怎么了?”

苏恒看她清澈依旧的双眸,这一年的忙碌并未折损她半分的风华。经历了太多, 她的气质越发的沉静宁和,仿佛只要被她注视着,内心就能平静。

“无事,”苏恒挣扎了这么久,终究还是面对了自己的这份情,“只是想看看你。”

苏毓一愣,眨了眨眼睛,忍不住弯着眼睛笑起来。

“那大哥你可得好好看看,”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自从被苏恒从金陵带上京城,苏毓就认了他这个哥哥。此时听苏恒这么说话,苏毓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妹妹也就剩这几年青春年少。”

苏恒被她这话逗得喉咙一哽,忍不住笑:“瞎说什么!你还年轻着呢!”

……

来时心中有千言万语,这般两人坐下以后,苏恒反而半个字说不出口。他的目光不错眼儿地停留在苏毓的身上,只是听她说话都觉得心中满足。

苏毓不是没发现他情绪的异常,但苏恒这两年经历的事,并非旁人三言两语能宽慰得了的。苏毓其实很清楚,苏老太君的去世本就给了他不小的打击。如今亲娘也去了,妻子也没了……苏恒突然之间好像变成了孤家寡人。这种苦楚,旁人不能感同身受,自然也无法劝他释怀。

两人说了会儿话,苏恒笑着说想念苏毓亲手做的菜:“似乎如今,也不能……”

“没有什么能不能,”苏毓道,“大哥想吃,我便做给大哥吃。”

苏毓其实也许久未曾下过厨,她的手总是在写分析和策划,甚少停下笔杆子。此时扭了扭手腕,还有点儿生疏的样子。刚转了几下,瞥见苏恒的眼神,苏毓忽然扭过头来道:“大哥要不要试试?”

“嗯?”苏恒一愣,“什么?”

“亲自下厨。”

苏毓是没有君子远庖厨的概念,想着制作美食的过程是一个治愈的过程便拉上苏恒一道,“既然想吃我亲手做的菜,大哥可不能坐着吃白食,得付出点劳力。往日在乡下,我做饭时宴哥儿都是必须得打下手的。大哥你瞧着利索得很,也来干点活换吃食。”

苏恒还没听过这种话,这回是真笑了,十分开怀:“哦?”

“走,”苏毓拉住他袖子,“想吃就得干活。”

苏恒装模作样地挣扎了一下,然后便弯着一双眼睛就被苏毓轻松就拉去了灶下。

为了方便处理庶务,提高效率,苏毓偶尔忙起来也会在工厂过夜。工厂里应有尽有,还真有特地为苏毓布置出来的小厨。苏恒第一次亲自下厨,亲眼目睹食物一点点变成佳肴,心里沉甸甸的情绪似乎慢慢地松弛。他瞥着灶台烟雾中的苏毓,不知想到了什么,勾起唇浅浅笑起来。

苏恒没有待很久,用罢午膳便回城了。

苏毓亲自送他出去,看着他的马车走远才折回书房。她手里头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下半年还得南下金陵一趟。金陵这一带成了苏毓的封地,金陵是一个贸易大城,正好适合了苏毓经商。不管如何,她都该去封地看看情况。许多生意得配合政策整治一番。毕竟金陵五大商贾世家垄断了金陵的经济命脉对苏毓来说是一件危险的事情。她必然要采取一些行动,打破这样的局面。

就在苏毓为了制定政策劳神,一个王爷府的随从匆匆地冲进了工厂的书房。

“主子,宫里来人了。”

来人是陈子安,徐宴的贴身随从。经过这几年跟在徐宴身边的历练,陈子安也迅速成长了。他如今与先前被苏毓买回徐家时的瘦弱不同,人已经壮实沉稳了起来。

他见到苏毓,快步走过来便单膝跪下:“殿下,宫里出事了。”

这段时日以来宫里接二连三的出事,苏毓听到这样的话都已经不奇怪了。苏毓缓缓地从书页中抬起头放下笔,眉头便拧了起来:“又出了何事?”

“苏贵妃和老冀北候夫人白清乐互相指责当年殿下与苏家姑娘‘狸猫换太子’之事为主谋。双方互相指责,争执不休。苏贵妃指责李国夫人恶意混淆皇室血脉,李国夫人则又指责苏贵妃卖嫂求荣,行迹龌龊。并当场抖露出当初殿下流落民间的真相。直言殿下的失踪是苏家老太君故意所为。”

陈子安说到这,抬眸看了一眼苏毓,继续道:“陛下为此大发雷霆。当场将李国夫人和苏贵妃打入天牢。盛怒之下,已经命人苏国公府和冀北候府的人齐齐拿下。宫里如今来了人,请王爷您立即进宫。”

“齐齐拿下?”苏毓心中一咯噔,“苏家所有人?”

“是。”陈子安沉声道。

“苏恒也被拿下了?”

陈子安沉重地点了点头:“是,殿下,皇后娘娘还在等着您。”

苏毓顿时心口一紧。事实上,这些事情苏毓早就知晓。明明当初换孩子武德帝自己便在场,他此时却将自己从这件事里完全摘出来,未免无耻:“来人,备马车!”

这桩事过了这么久,武德帝闭目塞听地护了晋凌云那么多年,这等情分说没就没?

目睹武德帝毫不犹豫刺死白清乐的恐惧陡然之间袭上心头。苏毓这一刻只觉得齿冷。她一边快步往院子外走,一边扭头问陈子安状况:“那禹王呢?七皇子呢?”

“禹王在乾清宫外跪着,七皇子被关了禁闭。”

陈子安道:“如今宫里乱糟糟的,大人人在宫里等着您过去。”

苏毓的眉头拧得打了一个结,也觉得头疼。说起来,这几个月来,这武德帝的行为越来越难以捉摸了。宫里的皇子一个接着一个出事,不是死了就是残了。苏毓还想着是不是查出了谁在背后捣鬼,结果这些事没查。反倒是糊涂一辈子的武德帝突然大开杀戒,丝毫不顾及往日情谊。

“大人怎么说?”苏毓其实也好几日没见着徐宴了,两人都忙,“可有留什么话给本殿?”

陈子安摇了摇头,“大人接到消息便匆匆进宫,只吩咐了奴过来禀告殿下。”

出了院子,门口便停着一辆马车。

这会儿天色也有些晚了,天边的彩霞映照得半边天空都是彤红色。苏毓看了眼马车,似乎不是淳王府的马车。刚想问,但见陈子安行色匆匆的样子,便也没多问匆匆就上了马车。

马车的车窗帘子没有掀起来,黑洞洞的。

她刚上马车,外头马鞭声一响,车子便快速地跑起来。苏毓如今已经习惯了古代的马车。扶着车厢壁勉强坐下来,刚要掀开车窗帘子,就感觉脖子后面剧烈一痛。有什么东西刺进了她的皮肤,她脑海中昏昏沉沉地闪过什么,整个人就这样软软地倒了下去。

人往地上一倒,藏在马车角落的人才抬起头,是陈子玉。

“哥哥,这样真的好吗?”陈子安掀了车帘子进来,看了一眼苏毓,为难地看向了一脸温和地将苏毓扶起来靠着自己的兄长,“王爷是你我的恩人。”

陈子玉轻柔又矜持地撇开苏毓脸上散乱的头发,抬起眼帘。当了徐家几年仆从,陈子玉身上却未曾沾染一丝一毫的唯唯诺诺。他依旧保持着官家子嗣的矜持优雅,一举一动,都不曾有任何的疏忽。此时,陈子玉小心翼翼地将苏毓扶靠到马车里小方桌的边缘,确保苏毓不会倒下来,他才淡笑着开了口:“我们并没有想要伤害她,只是需要大人帮我们陈家一家子沉冤昭雪罢了。”

“可只要你我二人用心伺候。诚心恳求大人,大人必定会为陈家伸冤的。为何兄长你要如此偏激?”

“偏激?”陈子玉笑容一滞,呵斥道“哪里偏激!”

“下令抄陈家的是皇帝,栽赃陷害父亲的是苏威。这些与王爷和大人夫妇无关。况且,王爷将你我兄弟从瓦子带出来,为你治病,教我读书。王爷和大人对你我二人之恩,你我这辈子都无以为报……”陈子安老早就想说不报恩还害人,这是白眼狼的行径。

“我等不了!”

陈子玉冷下脸:“我的身子等不到陈家沉冤昭雪的那日,我要徐宴立即查。”

陈子玉这些年看大夫吃药,歪歪栽栽地活到了如今。但他的身子在家道中落,沦落为奴的那段时日里伤得彻底。看似好了,如今又复发。他的身子已经从根子腐朽,活不了几年。

陈家的案子积压了这么多年再无人提及。他并非没有去找过证据翻案,但陈子玉不得不承认,有些人天生是庸才。他折腾了整整三年,什么翻案的证据都没有找到。他不甘心!他坚信自己父亲是冤枉的,是苏威蓄意谋害,他不甘心陈家背负贪官的骂名摘不下来,必须翻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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