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我在这,”秦瞿收了满身戾气,笑意轻松,“不然这里真挺不安全。”
梁枝这回没反驳。
雪地里又有了动静。
那人费力地站起来,眼眶青紫,不敢往这边再看一眼,跌跌撞撞便往远处跑去。
很快便隐匿在了边上的树林中。
……
梁枝担忧地收回视线,问秦瞿:“不报警?”
秦瞿淡声解释:“现在封山,人也进不来,玉山这边监管没那么严,经常出这类事情,都不愿意大费周章去处理。”
“啊……这样。”梁枝闻言,遗憾地敛起视线。
可就这样让他逃了,她心里始终有点儿忐忑。
秦瞿看出了她的心思,安抚地笑了笑,沉着声道,“没事的,我问了他的名字,王平富,住在上面,记得之前在镇上就听有人说过,这人游手好闲,经常在村里各家做些小偷小摸的事。等这边道路通了,我亲自去找那边所里的人说说。”
梁枝“嗯”了声,稍微放下心来。
神经极度紧张后,再松弛下来,先前被忽略的困意涌上,梁枝偏过头,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她于是转身回房:“好困,先睡了。”
却听见身后秦瞿也跟着她,径直走进了房中。
梁枝疑惑地眨眨眼:“?”
回头,看着男人娴熟无比地把门关上,落了锁,又找了把椅子别着门,这才走到沙发前,坐下。
“今晚我睡沙发,守着你。”他顿了顿,询问,“可以吗?”
梁枝犹豫片刻,最后心中的忐忑还是战胜了其他顾虑,点了点头后,回房间去给他拿了一床被子出来。
秦瞿受宠若惊地接过,“我不怕冷的,你可以不用……”
说到这里,他话音迅速停住,迅速拉开了被子。
梁枝看着他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唇角不自觉勾了勾,去关客厅灯。
回到黑暗的环境中,一沾床,梁枝又有点害怕起来。
毕竟刚才才经历过那件事,怎么说都会剩下些心有余悸。
她按开手机,便看见秦瞿给她发的一条消息。
【不要害怕,早点睡,我一直在。】
她回了个【嗯。】
想到外面还有人守着,她确实安心了不少。
半晌,秦瞿又给她发了条消息。
【刚才那个撤回的消息,你怎么不问问我发了什么?】
梁枝故意装傻:【什么?】
想了下,她一念忽起,饶有兴致地发过去:【难不成是什么真情表白?】
外头传来一声闷响,像是什么东西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秦瞿回她:【……没,就是打错了字。】
明明是自己问出来的问题,这会儿却又不敢承认了。
不敢让她知道,却又不甘心不让她知道。
想到外头那动静,梁枝抿着唇,无声在被窝里笑得轻抖。
在手机上,她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哦。】
那边又是长久的“对方正在输入中……”
大概是想摊牌,却又最终选择放弃,梁枝等了半分钟,只收到了两个字:【晚安。】
梁枝仍扬着唇角,回他:【嗯,晚安。】
第42章 . 燎原 升温。
梁枝睡着以后, 难得一夜好梦。
她再醒来时,还是凌晨六点。
想了想没必要那么早起床,于是她把手机往旁边一扣,又睡了过去。
却没想, 再醒时, 已临近中午。
她顿时清醒, 坐起来理了理头发, 直奔卫生间。
开门时,屋内已有一股食物的香味飘出。
梁枝一愣,便与端着碗走出来的秦瞿打了个照面。
秦瞿早已收拾整齐,身上还围着围裙,手里端着两碗面, 走时步履自如。
见梁枝出来,他勾了下唇,“吃饭了。”
梁枝看看秦瞿,又看了看刚起床满身不修边幅的自己,脸上表情微微透露出些不自在。
转身迅速跑进卫生间,她用最快速度洗漱好, 又对着镜子好好收拾了一通,这才慢吞吞地出来, 坐到桌前。
客厅已经被秦瞿收拾了一遍,昨天翻乱的地方都恢复了齐整。
就连她昨晚给秦瞿盖的被子也重新叠好,被认认真真放到了沙发的最边缘。
壁炉被烧起来, 她就算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长袖睡裙,也不会觉得冷。
面条是番茄鸡蛋面,这还是梁枝第一次尝到秦瞿的手艺,一口下去竟有些惊艳:“不错。”
秦瞿一本正经:“你要是喜欢, 我可以天天过来给你做。”
梁枝:“……”
不、要、脸。
她默默不语,低头吃面。
吃面时,她从手机上找出一个视频,放在手边看。
秦瞿目光落在她的手机屏幕上,颇为好奇:“这是什么?教你怎么养花?”
梁枝看到中间一段,又把进度条往回拉,再看了一遍:“不是,教插花,等下山的路通了,打算去买点花回来。”
说完,她往屋里看了一圈。
家里没些鲜花做点缀,怪沉闷的。
秦瞿点了点头,不再多嘴。
梁枝乐得安静,慢条斯理舀了口汤喝。
……
面吃到一半,梁枝忽然听见秦瞿闷哼一声。
抬眼,便见男人单手扶着肩,面露痛苦之色。
梁枝以为他故意引起她的注意,瞥了一眼,不怎么关心地随口问:“怎么了?”
“昨晚睡得浑身疼……”秦瞿锤了两下肩膀,又“嘶”了声,苦笑道,“僵着了。”
说这话时语气里还有点儿委屈。
确实,以秦瞿的身量,挤在那么小一个沙发上,是挺难受的。
梁枝抬了下眸子,看了眼沙发后,没理人。
见梁枝还是那副反应平平的样子,秦瞿有些泄气,自己又揉了几下肩膀,可手法不得当,越揉越不舒服。
他于是收了心思,继续吃面。
吃了面,厨房收拾好,秦瞿正要离开,抬手去扶门把的时候,又捂着肩膀缓了会儿。
梁枝轻叹一声,“回来,坐沙发上来。”
秦瞿脚步顿住,满是期待地坐回沙发上:“你终于肯留我在这儿?”
梁枝不明白这个男人的话怎么越来越多,没回答他,只说:“伸手。”
秦瞿虽疑惑,但仍听话地伸出手。
梁枝往他手上看去。
男人的手很好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却又不突兀,青筋若隐若现地蔓延至手腕,带着一种别样冷感的性感。
创可贴还留在指尖上,只是经历了昨晚那一场折腾,已经有点要掉不掉的感觉。
她垂眸,回过头去又从抽屉里扯出一张创可贴,给秦瞿换上。
原先的创可贴被丢掉,露出里面已经缓缓开始结痂的伤口,上面沾了水,伤口边缘有些泛白。
梁枝细眉轻轻拧起。
秦瞿连忙解释:“可能是做饭的时候沾到了水,下次注意。”
梁枝轻轻点了下头,帮他用酒精喷了下伤口后,才换上新的创可贴。
指尖刺痛持续了一段时间,秦瞿听话地一动不动,眼神中却难免蕴了遗憾。
原来只是重新包扎……
换好后,梁枝站起身。
按往常的相处模式在,这个事情结束后,梁枝应该会直接下逐客令。
秦瞿十分自觉地双手撑着沙发,随时准备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