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影的指尖在桌面上笃笃的扣击着,提审王树林的时候,他讲了连他自己,也感到惊讶的一个现象:只要是针对方松,墙上画中的物件,会掉下来为他所用。简直到了心想事成的程度。包括那把大号美工刀,会从墙上的画中跑下来,去了方松的枕头下;包括禁闭室左前方墙上挂历中土著手中的弓箭,去了方松的脖子。在这过程中,他说就像有一个人,在自己的脑子里做主似的。那时的王树林,他说自己。是个呆子,是个傀儡。
如果这样,进而延扩,王树林的“英雄丢美”,王树林无可理喻的自下大牢,是不是与上有着一条逻辑线?
叩击一阵,吴影忽地站起身:“走,再去审审王树林。”
再审王树林,其实,这是吴影的一种下意识行为。人家在上一次的审讯中,该讲的都讲了,这次的交代也就是重复而已了。
“你们问我为什么要杀方松?”王树林仰一张稚气十足的脸说:“上次我都讲过了,说了你们也不会相信。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杀他?包括为什么会那么恨他?一见到他我就火气直窜。恨不得一脚就把他踹死!那天我从入监队,分到我们15监区,在监房里一转眼看见方松,不知怎么的,一见到那张脸,我就像是见到了,苦寻不着的大仇人大冤家似的,一把揪住了他的胸部,拉起来就是一拳。要不是边上的人拉开,我怕他就会死在我的拳下了。为什么会这样?”王树林仰起脸,憨憨的呵呵一笑:“我不知道。我敢对天发誓,我讲的是实话。我真的不知道。下到监区以后,只要我一看到方松,心里就会莫名其妙的生火,忍不住就会冲他发泄。为此,我没少受J官的惩罚。但我控制不了自己,我觉得这个对方松这么仇恨的我,似乎不是我自己。有人说我这是双重人格,也不尽准确,我的那一重人格是从哪里来的?对方松,好像非让我杀了他的,是有一个人,在我的心里为我做主呢!我实在没有办法,我无法抗拒,没想到,我会干出那件事......”
说到这儿,脸上似乎在冒着,嗤嗤青春气的王树林,又是笑一笑说:“没想到。我以前怎么也没想到,也从来没有碰到过,我身上还有这种本事,看见墙上的画,画上有什么自己想要用的东西,就会当啷一声掉到我的脚下,画上有什么东西,能成为我想要用的工具,就会顺着我的意愿,飞出去实现我的愿望。嘿嘿,我这不是成仙了吗?没想到我还有这种能力!”
说到这儿,王树林收起,他一副嬉皮笑脸幼稚的脸色,一本正经的说:“你们说怪是不怪,我的这种超能力只在对方松这事儿上管用。以前没有,过后这种能力也消失了。其实你们用不着给我戴头套或者蒙上我眼睛的,让我能看得见的图画要全部摘走,没有必要的!我现在就没这个能力了,怎么会知道呢?那天秦支队把我从我劳动的车间抓走时,给我带上头套,也带上了手铐,刚开始戴手铐的时候,秦支队不是给我捏的很紧的,后来在路上,他们推着我,牵牵拉拉的,那手铐就扣到了我的肉里,我真想拿把手铐钥匙,把铐子打开。恰巧在坐电梯的时候,关电梯的门扇起一股风,把我的头套吹掉了,而那电梯里正好有,服刑人员遵守监规的宣传画,那画上就有一副手铐和手铐上的钥匙。我望着上面的钥匙,真想那把钥匙能飞到我的手上来,却一点用处都没。嘿嘿嘿!以后进了严管队禁闭室,虽然禁闭室里没有图画,J官在给我送饭的时候,不是要打开禁闭室门吗?一打开门,我就望见了门外有一副画,那是一幅宣传,收缴违禁品的宣传画,画上有所例举的违禁品,有枪支,有汽油桶什么的,我已经成了杀人犯了,早晚没好果子吃,不如冲出去拼个鱼死网破。看着那幅画,我心里真希望那把枪,能飞到我的手上来,但是一点用都没有,我当时在笑自己了,这不是在犯傻嘛?这不是小孩子的想法吗?”说着,王树林又扬起一张稚嫩的脸,呵呵傻笑起来。
对王树林的审讯结束了,吴影他们去了监狱食堂,用了一餐迟到的晚饭。秦海洋拿块餐巾纸擦擦嘴:“接下去我们干什么?”他转身问吴影。在这个案子上,江北市刑侦界的侦探统领,我们的秦支队长,在吴影面前只是个小跟班。
(——王树林还有一件十分诡异的事情。且看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