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说一定要我不惜代价拿下的。”陈隐富不服气,小声嘀咕道。
“你说什么?”陈靖琪大怒。
“没什么……”陈隐富连忙转移话题,道:“爸,你说请人去找那个骗子,找到了吗?”
提起这事,陈靖琪就发起愁来,道:“我是今早请的人,哪可能那么快。而且……说不定那个骗子昨晚就离开渭城了。根本不可能找的到啊。”
“那,要不干脆还是报警吧。”陈隐富道。
“不行!现在一报警,弄不好整个公司的人都知道了。到时候咱们用公司资金去买古玩的事情绝对遮不住。所以绝对不能报警!”陈靖琪斩钉截铁的说道。
陈友好一脸不满,道:“那怎么办?爸,难道咱们就这么白吃这个亏了?”
“这个亏,不吃也得吃啊!”陈靖琪深吸口气,忽然笑了下,道:“不过,反正也不是咱们吃这个亏。你这次,可要真谢谢你大伯啊。等明天,你再赔点好话,让他把合同签了。记得吧在转让协议的时间提前几天。那几十万的欠款,就不用咱们背了。”
“就是可惜了刚开的公司……”陈隐富一脸可惜道:“那个大单子只收了个首期款,后面那么多钱可还没收到呢。那个老板人傻钱多,我好不容易才撬到的。如果能把这个单子做起来,百万的利润都有了!而且公司运营的那么好,如果不是这件事,我是真舍不得。如果我现在手里有几十万,我宁愿把公司窟窿填了,硬着把这事顶回去!”
陈隐富说这话的时候,那眼睛偷瞧陈靖琪。
他当然是没有几十万,但是陈靖琪肯定有!就算现金没那么多,光是家里那套房子,抵押出去就可以在银行贷款上百万。
如果能说服父亲将房子拿出来抵押,帮他度过这个难关。他又何必对陈友好低声下气的。
只可惜儿子想要房子,老子却未必肯给。陈靖琪心中却是觉得,反正公司是儿子的,又不是他自己的。所以陈靖琪压根没动过抵押房子帮陈隐富渡过难关的想法。
“你还想要公司?那个工程才刚开始做,剩下的人工、材料,你还有钱出吗?工程做不完,人家索赔起来,你哭都来不及,还不赶紧开溜等什么?”
陈靖琪斥责了几句,又道:“等明天走的时候,记得把公司里的剩余资金给全部抽出来,不然可就真亏本了。这次就当是吃一堑、长一智吧。回头你向你舅舅认个错,还是回他公司干吧。以后有机会再自己开公司,反正你还年轻,多历练几年也是好事。”
陈隐富点点头,忽然又有些担心,道:“爸,你说陈友好会签那合同吗?万一他发觉不对劲怎么办?”
陈靖琪嗤笑一声,道:“就凭他?高中都没毕业,他能看懂合同上写得是什么吗?而且你看他刚才知道股份值多少钱之后,态度变化的有多大。为了那家公司,这小子就算发现有问题,也一定会硬着头皮签下去的。再说了,就算他不签。不是还有他爹吗?”
陈靖琪满是得意道:“他爹比他儿子更惨,学历是初中,其实小学都没念完。连字都认不全!如果陈友好实在不签合同,我就带着你妈亲自跑一趟下云县。让你妈给陈宝河下跪道歉!我就不信那傻子会忍心不签字!”
当初陈靖琪是陈家最受宠的孩子,因为陈家家穷,所以当陈靖琪开始上小学的时候,老大陈宝河就直接断了学业。至于姑姑陈宝珠则更惨,就上了小学二年级,就被迫辍学,帮家里干活。
听到陈靖琪这般说,陈隐富总算是彻底放下心来。
两人说笑着离去。
陈友好回到家,将茧形壶放在一边,响起刚才陈靖琪父子的话,微微皱起了眉头。
事出反常必有妖。而且陈隐富话语里,明显含混了法人的真实意义,这里面一定有阴谋。法人未必是老板,因为不一定拥有公司股份。可问题是陈隐富转让的可不止是法人。还有公司的股份!
这是真的要将公司送人啊!陈友好毕竟经历还少,所以骤然遇到这类事,难免摸不清头脑。
既然自己弄不清楚,那就找向律师问明白吧。
陈友好直接给向律师打了个电话过去。
“向律师,在忙吗?”陈友好问道。
“刚忙完手里的事,陈先生有什么事情吗?”向律师的声音有着难掩的疲惫。他本就事务繁忙,每日行程都有固定的安排。但今日被陈友好的事情临时打算行程,下午便极为忙碌。
现在他才刚剪完客户回来,手里还有一大堆材料等着处理。之所以没有回绝陈友好,一是因为陈友好似乎身份不浅,另一个则是因为陈友好上午的体谅。
“我有件事想要咨询你一下,”陈友好将今日陈靖琪的事情简略的说了一下,只不过话语中的主角并未代入自身。他与向律师毕竟是初识,交浅言深并不是好习惯。
“这就是转让公司,至于那位老总为什么要转让公司,具体情况还是得具体判断。需要实际考察过原因才可得出结论,我就不阴谋论了。”向律师开玩笑道。
阴谋论?
陈友好听得心中一动,笑。道:“只是闲聊而已,向律师不必介意。如果按你所说,从阴谋论的角度来看,会是什么原因才让这位老总主动以低价转让公司呢?”
“这原因就很多了,比如公司经营不善负债累累,亦或是与人签订对赌协议,无法按期完成。甚至公司本身在从事一些违法活动,公司老总想要提前找个替罪羊脱身。总之原因很多。”
这一桩桩的,还真没一件好事啊。陈靖琪果然有阴谋!
如果是其余人,陈友好还不会如此笃定。可问题是对于陈靖琪一家,只能以阴谋论去推测。
陈友好原本还打算请向律师过来,去仔细调查一下陈隐富名下的青松装修公司。只不过话还未说出口,便听得向律师身边有人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