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一艘艘大船小船返返去去，唯独就是没有他两可以白嫖的那艘。
站在渡口边上的两人，本想看哪艘船有什么隐蔽的角落，到时候船开时可以偷偷就上去躲起来。但很遗憾，并没有这样的船。
许是因为江应该不是很宽，不需要很大的船艘。大船艘只有运送货物时才会有，现在还没到秋收的季节，货船极少，等到了快午时也不见有。
咕~
是予雌的肚子叫了，肚子要吃饭。
他两就近找个茶铺坐下，包裹占了整个桌子，摊主是位差不多和山爷爷年纪的老人，见了他们来便迎上去，问需要点什么。
师父礼貌委婉的回了他。
“谢谢，我们只需要坐着休息便好。”
摊主知晓并走开了。
师父不愧是活很久的蛇，知道在人间如何相处，故意带予雌到一旁比较偏的桌椅，好不挡人家做生意。
这桌椅刚好被侧斜的阳光碰到了半张桌子，他们只好挨着坐在没有太阳照到的地儿。
他们坐在这里有两个目的，一，是让予雌吃东西。二，时时察看有没有可以偷摸上的船。显然是一人一个任务。
“好热。”
正值午时，从江上吹来的风都是热风，予雌先耐不住了，热得把头侧趴在桌子上，背着师父，双手在桌子晃悠，越晃悠越凉快。
虽然刚才肚子叫了一声，但予雌却热的不想吃，而且单吃肉干无水作伴噎得慌。
师父见她模样，以为不舒服。
“要不我去帮你要碗水喝？”
“那怎么好意思呢，怎么可以让师父去要。”
说是这么说，语气里可没有字面的意思。
“好吧，既然你不要就算了。”
师父还想逗逗予雌，让她自己反悔。但予雌并没有，只是淡淡回了一个哦。
师父还是起身去向摊主要了水，还和他说没有钱。但小二笑笑，说这里的水不用钱，只是为来往的行人渴了便给，就当是行善事。
师父回来时端了两碗水，一碗放到了予雌面前，一碗放到予雌脑后，然后坐回原位。
“好热，我快烘得掉皮了。”
师父刚坐下，她立马就说了。
这家伙，肯定是不想和我挨着坐，才一直在喃热来热去。
这话被摊主听见了，他走过来对他们说。
“要不你们二位进去坐吧，那儿，靠近水缸也凉快些。”
摊主指了挨水缸旁边的那张桌子。
师父不好意思，要拒绝他。
“这怎么好，你还要做生意呢。”
“诶，现在正是大中午的时候，应该不会有太多人来往了，去吧，去吧。”
予雌不懂这些人情世故，她还是趴着一动不动。
见予雌这幅模样，师父只好对摊主说打扰了。
右手抓着予雌的右肩膀拉起来，把她推了进去，让她坐在挨水缸最近的地方，还是面朝着江边。然后返回去端两碗水回来，又回去，把包裹拿过来。
刚想放下，被摊主阻止，让他把包裹放在他背后的桌上，也就是眼前这桌的隔壁桌，也能挡太阳。
师父也不推迟了，便放去了。
放下便坐在予雌右边，这样也能察看江边的行船。
谁知那摊主背对江边坐上来了，还上来就问话。
“我其实老早就瞧见你们了，在渡口边上站到了现在，怎么也不上船？”
说完就突然想起，师父说过他没有钱。
“诶，瞧我这记性，忘记方才你说的话了。”
“没关系的爷爷。”
“既然你们没钱，为何在这等船呢？”
呃……该怎么回答爷爷呢。
“他－没有，我－有－”
只听见还是刚才姿势趴着的予雌，慢慢拖着声音说出来，看来是真热到不行了。
摊主说出经典三问，叫什么，从哪来，到哪去。
师父一一说出来了。
是师徒－止隐村－乌青城。
灵城是除了人，几乎全是化为人形的生灵所在地，极少有人会去，所以师父没说。
这个摊主他又问了他一些别的问题，什么到乌青城干什么，去多久，啥时候回来。
师父都耐心的编出来讲给他听，只不过过程有点吱吱捂捂，编不出来时予雌帮了一句。
最后摊主问了他们。
“对了，刚才问的，为何在渡口边上不上船啊？”
师父看向予雌，想让她回答，毕竟是她说她有钱的。
背对予雌虽然看不到，但也感觉得到视线。
“等－人－”
“等人？等何人啊？”
“大－货－船－”
“噢？可是有认识运货的人？”
“嗯——”
“那人叫什么，别看我这茶摊小，我可知道货船的所有人，何时会来何时会走。”
……
两人都不回答摊主了。
他看着两人，应该是猜到了些什么，但也不戳破。
这时予雌又发出声音。
“其－实，我－们－，没钱——”
听见予雌这话，摊主笑得老大声。
“哦嚯嚯嚯嚯，其实我多少都猜到了。”
他看看师父，师父则是尴尬的朝他笑笑，他又再次笑出声。然后低下头，用手好像摸索什么。
只见他掏出一些钱，放到师父面前说。
“以往这个时候都没有人来我这，因为我这最靠近江边，天一热就吹热风，大伙都选择往里去了。”
师父一副这跟你把钱放我面前有什么关系的表情。
摊主又笑笑，让他继续听。
“方才和你在这么热的时候聊了这么久，你都不厌倦，让我很是开心呐！好久没和来往的人谈这么尽兴了。”
所以就要给我钱么，不至于不至于。
“那也不用把您的钱给我，您赚钱也不易。”
“诶，这只是我今天一上午卖茶水的钱，没大碍。”
师父认真一瞧，只有零零散散的几十张零钱，凑一起也够过一趟江，但应该只是一人的。
只有一人也好办，可以让予雌变回蛇进包里。但，要爷爷的钱也不太好。
“这不好，爷爷。你放心，到了傍晚时我们会有办法的。”
等到夜晚时，行船都停下，我可以变回蛇游过去，其实也不需要船。
“诶，傻孩子，傍晚船都准备靠岸了，而且我也要在那之前回家了，你们在这等船也不安全，还是早点坐船去吧。等我下午多卖点茶水，就能再凑一个人坐船的钱了。”
“你－为什么，要在傍晚前，回家啊。”
死寂多时的予雌终于又吭声了，而且还把头转到师父这边。
“因为天快黑时这里会有怪物，而且独我这里。”
听到这话，予雌和师父对望了一眼。
“为什么，只有你这，有。”
“可能是因为我这没有门可以关上吧，每次早上我来，都是一片乱糟糟的，还得收拾一番。”
“那爷爷你不留下看看是什么东西在作怪么，毕竟彻底天黑前肯定还有人在的。”
“嗯。”
爷爷摇摇头，又说。
“我老伴儿不给，她怕我出事，我也怕我出事，我们只有彼此了。”
予雌和师父此时又对望了一眼，肯定是想一起去了。想到了山爷爷和青爷爷，他们也是只有彼此了。
之后摊主爷爷又到了忙碌的时候，这时已经是未时一刻，虽说还是很热，但也得有人需要干活。
师父去把包裹拿回来，放到自己桌上。还故意挡住爷爷视线，侧头到予雌哪问她。
“要帮么？”
予雌轻轻眨眨眼点点头。
“等会，趁人多，我们就，溜。”
“我知道，还得告诉爷爷说上船去了，不然他得担心。”
摊主爷爷忙得不可开交时，师父背上包裹，因为予雌觉得热便揪她的衣服托着她走，然后跟摊主爷爷说一声，就走了。
摊主爷爷还说钱不够呢，想追上去给，师父说够了，他又想去送他们上船，因为客人太多而留下了。
他们躲回了之前那片水塘，水塘附近树木多，是个阴凉的地方，而且还会吹来阵阵荷花的清香……
噢，虽然荷花已经残败，但还是残留着香味的，何况也不能小瞧荷叶的香味。
他们在一处树木比较繁茂的地方躺下，很清爽。就这样静静的等到了傍晚时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