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杨大人一边眯眼看着她,一边轻声道:
“苏姑娘要去哪啊?不是来做生意吗?怎么还没等见到人,就要半路走啊?”
苏沐儿知道,今天她们是走不成了,不过她还是要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这样才能让对方放松警惕,她们也好找到机会离开。
于是她毫不隐瞒的直言,
“我刚在城里听说这里要打仗了,所以想着还是不要给杨大人你添麻烦了,生意的事以后再做也不迟。”
“不麻烦,不麻烦。”
杨大人直接摆手,“打仗是皇上的事,不会影响到百姓的普通生活,但是户部那边最近较忙,所以几位还是在这里等等吧。”
听到这话,苏沐儿看了叶世寒一眼,看来今天他们只能先在这里住下,然后慢慢再想办法了,依照现在杨大人带着这些官差的架势,就算她们说出大天来,也不会让她们离开的。
于是她佯装无所谓的点头,“好,既然杨大人有话,那我们就再多留几日,不过我怕时间久了,家里人惦记,还望杨大人尽快安排我与户部官员见面才是。”
见她应下的如此痛快,杨大人的怀疑倒也少了几分,
“那就委屈几位了,不过最近城中动乱,几位还是不要出门了,另外为了几位的安全着想,本官会命人在这里日夜把守,还望几位不要介意才是。”
在场包括兜兜这样的小孩子在内的人都知道,他这哪里是为了她们的安全着想啊?明显是想看着她们,生怕她们离开这里。
不过这也正说明了苏沐儿心中的猜测,那固宁国的人对于丰南国要去攻城的事一概不知,甚至会在毫无防范的情况下直接被打得七零八落。
回到房中,苏沐儿开始在屋里焦急的直转圈,叶世寒则坐在桌子边,眉头紧锁着,眼底深处透出一丝凌厉的目光来。
“沐儿,你不要再转了,你再急我们也出不去。”
“那怎么办?”
在这样的情况下,纵使她平时是个冷静的人,此时也已经有些毛了手脚,她真怕刘进刚刚登上皇位,就将固宁国葬送了,如果那样,以他的性格,他一定会以死殉国的……
这一切,她不敢想,越想越是害怕。
叶世寒沉吟半晌,皱眉说道:
“咱们要想办法离开这里,今天晚上我去城门口看一下,如果有可能,咱们从后院离开。”
“可是这些人中就你我还有刘海会武夫,兜兜那点功夫照顾他自己都不错了,剩下的三个人咱们根本照顾不过来啊。”
“无论如何,咱们都不能在这里死等着,等我晚上去探探情况再定吧。”
“好,晚上我陪你一起去。”
“不行,那不安全。”
苏沐儿听他这样说不禁抿嘴笑了,“你别忘了,我的功夫并不比你的差。”
她这话叶世寒倒是颇显无奈的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嘴里喃喃道:
“好像确实如此啊。”
于是,二人在夜半时分偷偷从驿馆后门出去了。
晚上的杨郡城依然到处都是官兵,城门已经被封死,根本不会让人出入,看来他们想晚上出城,那简直是难如上青天,只有在白天想办法了。
经过多方打探,她们终于知道,白天没有通关证明的百姓是不允许随便出入的,而这通关证明是官府给城内百姓分发的,像他们这种城外来的人,官府是不会给颁发这种证明的,最主要他们还是被府衙软禁的人。
不过这也难不倒叶世寒,就在苏沐儿坐在屋里盘算着该如何是好时,叶世寒推门而入,神秘的从袖口中拿出一沓纸片,
“看看这是什么?”
苏沐儿皱着眉头,并未搭理他,而是继续趴在桌子边上琢磨着什么。
叶世寒直接摊开一个小纸片举到她面前,
“看清楚这是什么?”
在他的一再强迫下,她终于不耐烦的将他手中的小纸片扯了过来,当她仔细看去时,忍不住惊讶起来,
“啊……通送证明,你在哪里弄的?”
叶世寒忙上前捂住她的嘴,“你能不能小点声,生怕不被人发现是不?”
苏沐儿忙不迭的点头,示意他将捂着他嘴的手拿开。
叶世寒这才放心的松开手,绕到她对面坐下,将手中其余的通关证明在桌子上摊开,
“这里一共有七张,咱们每人一张,但是咱们不能一起走,不然目标太明显了。”
看着这满桌子犹如救命稻草般的通关证明,苏沐儿看着叶世寒的眼神充满崇拜。
“你到底在哪里弄到的?”
见她对他说话的语气终于和缓了,叶世寒觉得他这忙活了一大早上,真没有白忙活。
于是他压低声音神秘的说道:
“别管在哪里弄的,反正我是弄到了,这就说明我在你身边还是有些用处的吧,所以以后你不能随意轰我走了,不定什么时候,我就能派上用场呢。”
看着他这副小人得志的样子,苏沐儿直接撇嘴,
“行,你厉害,那你说说,我们要怎么从这驿馆中出去?这外面可是围了十几个官兵,总不能打出去吧?”
“当然不成,打出去那不暴露了,这驿馆后院是胡同,为了不引起驿馆中人的警觉,咱们要分别出城。”
听他这样说,苏沐儿沉吟一会,低声道:
“那我们分别带人出去,今天晚上你先走。”
“不成,”
叶世寒果断拒绝了她的提议,
“今天子时你先带着晴儿,萧媛媛和刘海先出了这驿馆,等到天一亮,你们再拿着通送文书出城,去城外找地方等我们。”
“可是……可是万一明天一早,你们暴露了怎么办?”
“放心吧。”
叶世寒自信满满的拍着胸脯,“剩下我们三个男人,能糊弄过去。”
眼下也真的别无他法,苏沐儿只能点头同意了,她捏着他不知在哪里弄回来的通关文书,这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紧张。
当天夜里,她和刘海带着两个女人换上了夜行衣,从驿馆后院翻墙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