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肯进来?”
是个男人的声音,嗓音沙哑撕裂,带着呛人的恨意。
周怀山嗤笑,“溧德侯当年救过我的命,我们周家的人,从来不欠人情,这次他有难,我正好还他人情。
反正我进去也没有危险,陛下肯定会为了救我同意你们的条件的。
我就当是进去喝口茶。”
他说的自信满满。
就在这时候,顾大飞带着一身酒味站到周怀山身后,他往周怀山腰上摸了一下,摸到一个硬的。
压着声音在周怀山耳边笑,“山哥,这匕首进去就被搜出来了,我给山哥个好的。”
周怀山让他摸得身上一痒,不妨这货怎么来了。
“你特么的往哪摸呢!”
不等周怀山语落,顾大飞将手里的蛐蛐笼子塞到周怀山手里。
“这可是我新得的宝贝,山哥将来可得赔我个好的。”
周怀山低头看了笼子里的蛐蛐一眼,的确是个不错的。
“你特么的还有这种高光时刻!行,等这边结束,请你吃大餐另外送你一只铁头将军。”
顾大飞身子向后挪了一下,含笑不语。
周怀山提溜着蛐蛐笼子,朝前走了两步。
“里面的,想好没有,我过来了啊!”
周怀山才走两步,里面人喊话,“我们不认识你,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荣阳侯!”
周怀山立刻停了步子,“那我也没有办法,五个数,我数完你们愿意我就进去,你们不愿意我就走,另外这院子里的衙役和京卫营的,都撤了吧,杵在这里干什么!”
周怀山语落,衙役齐齐看向京兆尹,京卫营的齐齐看向庆阳侯,然后,整整齐齐撤退了。
“五!”
“四!”
周怀山开始数数。
等他数到二,里面的人发话了,“你进来吧!等等,你手里提着什么?放下!”
周怀山将他的蛐蛐笼子慢慢提起来,“这个?这是我祖宗!放下是不可能放下的,我放下它,万一丢了你给我抓新的啊,赶紧的,怎么?你一大男人还怕一蛐蛐不成!行就行,不行拉倒,别特么的废话这么多,老子忙着呢,一会儿老子反悔了,你们等死去吧!”
周怀山提着笼子晃了晃。
里面的人似乎也知道荣阳侯酷爱斗蛐蛐,沉默一瞬,同意了。
这边周怀山朝屋里走,外面弓弩手藏在隐蔽的位置,等待时机。
周怀山提着笼子,慢悠悠的就像是去郊游似的晃悠到屋门口,朝里瞥了一眼。
一男一女,都是四十多岁的样子,男的满目赤红,女的披头散发,瞧着精神状态就不是多好,一人手里握着一把刀。
溧德侯让揍得鼻青脸肿躺在地上,五花大绑,看上去起码肿了有十斤。
见周怀山来,他努力睁开肿的不像话的眼睛,朝周怀山摇头,让他出去。
周怀山昵了他一眼,然后笑道:“行了,我来了,让他出去吧,瞧你们把人揍得。
这家伙有心疾,就你们这么揍,再来两轮儿,不等你们杀他他就自己个心疾突发暴毙了。
啧!
我可真是个大菩萨。”
说着话,周怀山不动声色的悄悄勾了一下笼子的小门儿。
那只活跃的蛐蛐嗖的蹦了出去。
周怀山顿时大惊失色,慌忙寻找,“老子的蛐蛐!”
这突然的变故让屋里的两口子一愣。
男的立刻拿了刀威胁周怀山,“你别动!”
周怀山鸟都不鸟他,呸的啐了一口,“放你娘的屁!我不动你给我抓我祖宗呢!老子就是进来接替一下人质,没必要牺牲这么大!赶紧的,我祖宗要是有个闪失,你儿子就死定了!”
周怀山看也不看那人一眼,仿佛压根没有把他放在眼里,更仿佛他当真对这里的局面十拿九稳的能掌控,一定能让皇上给减刑一样。
就在周怀山找蛐蛐那一瞬,外面一声叫唤,一只大白鹅扑腾着翅膀就朝周怀山扑了过来。
周怀山眼睛一瞪,“艹!这记仇的!”
屋里的两口子直接傻眼。
这什么情况!
这怎么突然来了只鹅。
大白鹅听不懂人话,进门就扑着翅膀追着周怀山咬,周怀山满屋乱窜。
就在那两口子震惊那一瞬,周怀山猛地一撞那男人,然后抓了他的手就朝扑上来的大白鹅的嘴怼过去。
“啊!”
与此同时,一直蛰伏在屋顶的京卫营,破窗跳进来。
人犯制服,周怀山蹲在地上给溧德侯松绑。
从被绑架到现在,溧德侯活活挨了两个时辰的揍,又委屈又害怕,绳子一松,直接扑到周怀山身上。
“山哥,吓死我了。”
周怀山嫌弃的把他推到一边,“滚,一身血把老子新作的衣裳都弄脏了,你特么被揍胖十斤吧!怂样!”
说话间,庆阳侯云庆伯他们几个挤了进来。
老孙不知从哪搞了一捧杏花,在溧德侯头上一撒,“去去晦气,去去晦气,找不到柚子皮了,将就一下。”
溧德侯哭的鼻涕泡直冒。
这特么的!
杏花微雨,他被揍得活活胖了十斤!
“山哥,你大恩大德,我这辈子忘不掉,你放心,以后你化成灰我也能认识你,我记住你味道了。”
周怀山抬手朝溧德侯脑袋就是一巴掌。
“滚!不会说话就闭嘴!”
说完,朝庆阳侯他们道:“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我找大将军,那是顾大飞,要是丢了,那孙子非得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