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诸位长老,你们要收她进内门天心殿是吧?哈哈,那太好啦,我俩这趟算是没有白来!”
赵彻跟几位身着道袍的长老作揖见礼,又撇头朝冷然站着的温锦枝咧嘴问道。
“这位师姐,你眼光真好,我跟沈秋认识这许久了,最是知道她的心性,澄澈透明的时候又良善蕙质,去到内门修道,再合适不过啦……”
温锦枝余光扫他一下,语气淡漠打断道:“你想要什么?”
目光停在沈秋脸庞,少年呆了一下,没听明白。
她叹了口气,又道:“
我没有很多时间,这东西给你,自此之后你老实呆在外门,不要再来找她,也不能与人提起你认识她。”
扔了湖蓝色的小药瓶到他身前,天心殿大师姐眉头倒拧,眼神带了一些霜寒气,继续道:“要是让我听到你编排她的过往,或是与你之间的一些所谓旧事,我会亲手打断你的四肢筋骨,扔下阙山崖壁,让秃鹫啄食你的残骨。”
说罢,她当即抱起昏迷状态的沈秋,任由少年呆滞不说话,驾上彩云往东边山峰之巅的天心殿飞去,三两个呼吸就消失在赵彻视野之中。
她虽然自幼在山门修道,却也是女人,自然能从沈秋的呢喃声中听出对赵彻的些许依恋感,而内门外门相差云泥,此生本就注定不会有太多交集,何必再见?
五峰诸位长老也是唏嘘,虽说温锦枝五境修为,离他们这些终生局限六境、突破无望的外门长老也仅仅一线之隔,但毕竟纸面上还属晚辈,如此冷淡作态,委实是半点礼数也欠奉。
既然月华灵身争夺无望,几人退而求其次,只能回到丰元灵体的王缅此人身上。紫袍真人岳赤松,大袖一卷,就要率先动身,激射回到高台之上,兀然咦了一声,发觉此子仍是站在原地,呆呆仰望天边丹霞。
他略微思量,想起自己当年拜入仙府修道之初的旧事来,好心提点了一句:“年轻人,世道多艰,山上山下都一样,切莫就此消沉,外门天地也宽广得很,足够你大展拳脚。”
赵彻回神,哭笑不得道:“前辈误会了,我倒不是气馁,只是觉得那娘们……那师姐脾气忒臭了点。”
性情中人的岳赤松也不自持身份,哈哈大笑,这话实实在在说到他心坎上去了,少年郎言语很是耿直啊。
他深深看了赵彻一眼,随后跟上身形远遁的几位长老。
赵彻对神情复杂的小道童笑了笑,那小娘皮说的话,他不甚在意,内门外门,一字的差距,穷尽一生兴许都跨越不了,
内门弟子起步四境道行,却已经是始终笼罩在死亡阴影之下的他,奋力追逐的终点。
沈秋能有这样的境遇,他很高兴,即使以后不能再见,他兴许会在某些偶然想起过往的时候小小落寞一下,但却不会因此觉得那个总习惯跟在他屁股后头的小姑娘,就不该去到天骄云集、资源条件远超外门的内殿,不该远远地离他而去。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如天上云霞,匆匆相汇,匆匆而散,才是常态。
赵彻拿手挡在眼前,遮掉傍晚夕照残阳,徐徐伸了个懒腰,自顾自笑道:“天心殿吗,真是个好地方,风也大。”
扶泉宗所在的阙山山脉是南墟洲八大灵脉之一,山势逶迤,大小奇峰巍峨耸立。
其中外门占据了稍矮的六座山峰,分别是主修四象五行术法的玉虚峰、精于青囊谶纬、奇门遁甲的拔魔峰、丹符两绝的灵柩峰,驭使灵兽的九婴峰,
以剑为大道根邸的斩魄峰,
另外还有一座被戏称为“潦倒峰”的破败山头,似乎是扶泉宗没落已久的武道根底所在。
其中云雾缭绕的玉虚峰,是当年开山祖师东浮道人亲手从南荒十万大山里挑拣而来的,施法之后重新植入宝山地脉。
除了大小亭台楼阁以外,外门的祖师堂、刑院也设在此处。
包括赵彻、孙无恐在内的五十二名新入门弟子,乘着紫袍真人岳淳的黑舟法器,穿过玉虚峰的山腰,斜向上朝着山巅飞射,赵彻沿途看到不少修为高深的炼气士驾驭飞行法器,纵云穿雾,他表面上神情自若,心底早就羡慕的直淌口水。
翎羽洁白透亮、长喙纤瘦的是苍青鹤,体长丈余,坐在上头比踩棉花还要舒坦,赵彻看过靖水楼发放的宣传画本,记得品相上好的大概价钱是一千二百浮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