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七!”
白乘睚眦欲裂,这小杂碎竟然还没死在五足狮子口中,反倒老神在在一脸微笑眺望自己,看样子已经在此地看戏多时了。
他来不及去想其中缘由,身形突兀拧转躲过睡狮子骨尾抽击的同时,更是像林海雨燕一般身形激射而出,看去向正是要擒杀不远处的赵七此人。
如若不是这该死的家伙,这桩狩妖符诏早就应该完成,他的师弟不会死在黄酥纹蛛手里,他白乘更不会沦落化妖此生无望大道。
一切不幸的根源都是此人惹来的灾祸,白乘岂能不恨之入骨,岂能不想拉他一起去死?
却道五足狮子那边,怎肯放任伤了自己的人类青年离去,只见它昂首喉咙一滚,张开腥臭大嘴发出如雷的震天吼声,狂风呼啸的同时,喉咙里形成一个漆黑的灵力漩涡,这可怖的吸力顿时将飞入口中的碎石枯枝融为黑水。
漩涡越来越大,飞在半空扭头去看的白乘心惊欲死,感到身形已经摇摇欲坠快被吸回,电光火石之间他竟是苍凉一笑,燃烧尽剩余的灵力身形一闪,以跌破一境为代价就瞬移到了上一秒还在哈哈大笑的赵彻身前,避过赵彻的迎面肘击,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往后丢去。
原先打定主意坐收渔翁之利的赵小子全然没有防备,哇呀呀怪叫着被裹入狂风之中,他身量还未彻底长成,自然就轻,半空又中没有什么可以借力定住身形的东西,只能眼睁睁看着七窍渗血的白乘瘫坐在树冠上神情复杂大笑,自己则猛然倒飞着离那五足狮子愈来愈近。
情急之中,他想不出办法,只能驾驭“小彩”飞回怀中,自以为难逃一死满脸悲愤地卷入了五足狮的口中。
在飞进那张铜门大小的巨口中时,赵彻的脑袋还算清醒,知道刻不容缓之际催动金月盾罩住全身,勉强护住自己周身不被灵力漩涡瞬间融化成金水,就此落入了狮妖的胃中。
血肉涌动的窒息压迫感顿时笼罩住了赵彻全身,像浪涛巨石一样包裹住了倒霉少年,还好他飞入胃袋之前深深吸了一口气机,不至于很快就气绝而死,
可在这等巨大的压迫力下,金月盾与全然喘不上气的他之间的气机联系被切断了,它重又变回了赵彻怀中的不起眼铁片。
失去庇护的赵彻只感觉浑身黏答答的,丰盈的骨骼与血肉都快要被压瘪了。
虽说两眼一抹黑,他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只能咬紧牙关挺住,危急之时,如此的狭窄空间,乌木枪是唤不出来了,只能掏出那把陪伴多年的匕首,狠狠一刀插在身边。
金铁交击的声音响彻整个胃袋,赵彻万万没想到这妖兽内里也是这般坚不可摧,连虎口都被整的发麻。
这也难怪,既然有吞噬万物的天赋神通,胃袋里自然不会是普通的血肉之躯,一把凡铁匕首又怎能划得破?
想到此处,赵彻忽然惊觉怀中还有一柄曾是斩露品轶的隆昌飞剑,他以心念沟通,操纵小彩破开衣襟钻入掌心。
赵彻将胸臆之间的那点残存气机都凝聚在右掌五指,如今这真气规模可远远称不上“一线潮”了,甚至说是溪涧都够呛,他面目扭曲、满身血污笑了一笑,
这回不成功就成仁啦,他如此想着就暴喝一声握剑下刺,竟是全然没入血肉胃袋之中。
也就在此时,外头的飞奔妖狮身形骤然一缓,因为惯性停不下身子在地面上翻滚了两圈,内里痛得浑身痉挛。
近乎脱力的白乘那边,这回亲眼目睹赵七身死,笑得都快流下眼泪,他原本早就做好必死准备,也懒得作无谓的奔逃,可场上形势突变,不知为何这扑杀过来的五足狮子又倒在地上,即将成为砧板鱼肉的堕妖青年重新燃起生存斗志,他来不及去拜谢上天恩典,踉踉跄跄跳下树去就要逃之夭夭。
没想到那强忍剧痛的五足狮子又哆嗦着站起身来,躁狂得几乎要摧毁视线里的所有事物,只见它凶毒瞳孔盯住了背对逃跑的白乘,近乎疯癫地五蹄踏地跃至半空,一两息后又如小山般地坠了下来,爪子压住了行速艰缓的人族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