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栋梁无奈,只好答应了,和吴启智一起回家。
吴启智回去一趟,拿来了保温瓶、吃饭的搪瓷缸等生活用品,虽然是小手术,也要住院一周,总得带些自己的东西来。
腊梅于是在边上边看书,边陪着奶奶。
术后要进行抗感染治疗,所以颜瑛打着抗生素的吊瓶,麻药还未过去,她睡得挺香的。
这时,腊梅忽然听到病房外传来了不太寻常的动静。
有警笛声,医院救护车的声响,还有人群往来嘈杂的脚步声,哭泣声,惊恐的呼叫声。
出什么事了?
这么大阵仗让腊梅觉得不妙。
她看了看安睡的奶奶,便起身出了病房。
病房对面就是急诊室,腊梅看到不断有人被放在担架床上推了进来,从被单遮住的身形上看,都是孩子居多。
家属们则紧张地跟在后面。
“医生,救救我孩子!”
“天杀的,在广场上玩得好好的,竟然被人撞了,这人太可恶了!”
“抓起来了没有?”
“已经被警察抓起来了,不过听说是喝醉了酒,一身的酒气,警察把他送来医院醒酒!”
腊梅从在场人的议论中,才知道儿童公园广场出了大事,很多在那玩的人被一辆摩托车撞了。
就在这时,腊梅看到两名警察拖着一个年轻的男人,从医院门口向急诊室走来。
愤怒的伤者家属冲过去,要打那个被手铐铐住的男子。
警察只能护着他,劝道:
“你们赶紧去治疗家属,这人我们会看着的,到时候法律会给你们讨回公道的!”
待腊梅看清楚警察押解的那个人时,不禁吃了一惊。
因为这个人她太熟悉了,不就是那个尤士其吗?
怎么会这样?
腊梅万万没想到,前世郭虢的仇人尤士其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落入了警方的法网。
当天晚上,整个医院的急诊室和外科手术室都是灯火通明,一直忙到了快凌晨。
家属和患者痛苦的哭声和叫声,一直就没停止过。
爷爷吴栋梁清晨来接班时,一路上,他已经听了不少相关的事情,于是腊梅就从他口中知道了事情的整个经过。
尤士奇昨天晚上喝了很多的酒,后来骑着雅马哈的摩托车回去,路上不知道怎么的,把车冲进人群中,撞伤了很多人。
据现场的老百姓说,这人虽然喝醉酒,但感觉是有意冲撞,因为他撞到第一个人时,大家立马让他停车,他一点也没有停止的意思,相反还驾车撞喊停的路人。
腊梅在医院听说有一个群众伤得很重,其他的要么就是撞断了腿,要么就是被冲撞到内脏……
吴栋梁摇头叹息:“这都是什么事啊?造孽,谁家的孩子酒喝成这样!”
腊梅万万没想到,尤士其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坟墓,还给自己亲手封上了墓门。
当天上午,医院里传来不好的消息,一个伤者伤重不治离世。
其他的伤者经过抢救,已经脱离危险,按统一的口径,家属和病人情绪基本稳定,正积极治疗中。
一时间,这桩醉酒肇事案件在容远县上下都传开了。
现在虽然没有发达的自媒体,信息传播没有那么迅速,但是一传十,十传百,爆炸性的新闻,通过口口相传的速度还是很惊人的。
到了这天上午九点多,整个医院外面都围满了人,有企图来探望伤者的家属,也有听到这个新闻前来看热闹的老百姓。
尤士其已经不在医院了,估计是醒酒之后被警察从后门秘密通道带走了。
要不然,如果他再出现,肯定会被愤怒的家属给打死!
腊梅一点也不同情尤士其,这种人心狠手辣,上辈子为了一个肥缺职位,就不惜下狠手段,把郭叔叔弄进大牢。
害得郭家家破人亡,害得她的好朋友郭虢无家可归,最终走上了不归路。
这辈子他又害那么多无辜的人,自掘坟墓,真是活该!
腊梅不禁为那些无辜受伤的受害者感到难过!
尤自在没想到儿子会犯下这么大的罪,听到律师喋喋不休的说什么危害公共安全罪之类的吓人罪名,有可能会被判处死刑,尤自生气极了,指着律师的鼻子,大骂:
“我让你来给我讲法律,不是让你来威胁我的!”
尤自在位高权重,说话从来都是鼻孔朝天的,不正眼看人,但在律师面前,或许考虑到儿子的刑期,他还是尽量平视了律师。
没想到律师净和他说些有的没有的,还拿最可怕的案例来“吓唬”他,他气得忍不住大骂。
尤士其酒醒之后,知道自己撞了那么多人后,整个人都吓懵了。
别看他开车时那么嚣张,但是知道自己撞死了一个,还撞伤了七、八个,整个人直接软在床上了,根本起不来,吓瘫了。
当天下午,尤自在找来的律师耐心开导他,让他不要乱说话,乱录口供。
听说如果以危害公共安全罪论处,有可能会被判处死刑,尤士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
“律师,求求你救我吧,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就是不要让我死!”
其实律师心里其实也挺苦的,他也不想尤士其死,不然尤自在威胁说要吊销他的执业资格。
但是那天被尤士其撞的人想死吗?
“小尤,别这样,我会努力的!”
律师只能扶起尤士其道。
平静的小县城发生这么大的案子,消息越传越远,上头也知道了,要严查事情。
------------
第二百二十二章 和他一起写作业
腊梅一边照顾奶奶,一边听了很多医院内部流传的各种摩托车撞车版本。
到学校后,腊梅和郭虢说起这件事。
她总觉得郭虢必须知道这件事,因为尤士其是郭虢上辈子的仇人。
虽然这辈子郭虢的命运,因为她的介入发生了不同的逆转,但腊梅还是想要亲口告诉她仇人的下场。
郭虢听了事情的始末,脸上的神情果然很精彩,道:
“这人也太坏了吧,竟然去冲撞人群,活该被抓!”
郭虢视尤士其为路人,只知道他是吴娟的男朋友,有了些许关联,而唏嘘了一番。
快放学时,郭虢不小心摔倒,擦伤了膝盖,腊梅陪郭虢去医务室,才发现医务室里是一个年轻的女校医。
郭虢问:“咦,医生,原来的陈慧阿姨呢?”
“哦,陈医生啊,她在这里已经期满,回县医院妇产科了。”年轻的医生热情地道,“我是这里的实习医生,放心,这点小伤口我能处理好。”
说完,她拿出双氧水,帮郭虢清洗了伤口,又涂上红药水,说现在天气越来越热了,不用贴胶布,这样把伤口开放着,更不会感染发火。
她叮嘱郭虢明天再来换一次药,如果没有汁液渗出的话就没事了。
郭虢谢过年轻的校医,离开校医务室后,她忍不住对腊梅道:
“看来陈慧阿姨是想开了,不再想插手管王钊的事情了吧?”
“嗯,经过那天晚上的事,我想她的感受肯定十分深刻。”
腊梅毫不怀疑陈慧道歉之真诚。
路上,她们俩正好看到程武迎面而来,程武看到她们二人似乎有些不自在的,干咳了一下,眼睛翻到了天上。
腊梅倒是礼貌地说了句:“程老师好!”
程武哼了一声,也不知是不是答应她,然后背着手就走了。
郭虢不解地道:“腊梅,你还和他打招呼干嘛?要是我,才懒得理他。”
“尊师重道嘛!”腊梅笑道。
“哟,你这么迂腐呀?他处处打击你,你还对他如此客气?”郭虢义愤填膺。
“呵呵,他看我不顺眼,我偏偏在他面前有礼貌地晃晃,那他不是更气得想吐血?”
腊梅乐呵呵地道。
“哟,原来你是蔫坏呀?”郭虢乐了。
“呵呵,程老师这处处‘记挂’着我,我也不能毫无反应嘛!”
半个月之后,不管尤自在怎么到处找关系,尤士其最终被判了死缓。
虽然尤士其没有被判死刑,但是腊梅知道这个消息后,还是觉得为前世的郭虢出了一口气。
中午上学的路上,徐叔告诉腊梅一些案件的内容,让腊梅惊诧不已。
原来,尤士其骑的摩托车是找汪丰借的,为此汪丰还被警方叫去问了几天。
但因为当时有张雨林在边上作证,确实是尤士其主动向汪丰索借的,所以汪丰最终被免除了责任,但摩托车被扣押不能放还了。
“为什么是汪丰的车?”腊梅问,“汪丰怎么进到这件事里去了?”
徐叔笑着说:“这事也真是无巧不成书啊,那尤士奇想要调查你父亲和郭永坚的背景,汪丰正好接到了他委派的任务,不过汪丰第一时间就告诉了我,问我要怎么应对。”
徐叔说到这,从后视镜里看了眼腊梅。
见腊梅脸色还算平静,但双眼里的神采显示,她已经有些许克制不住的好奇心浮上心头。
“徐叔,你说汪丰该怎么办?”腊梅见他没继续说,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腊梅知道徐叔是在逗自己呢,如果她不问,徐叔肯定不会再说下去。
汪丰最聪明的就是懂得来问我,我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