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裘卿亲自打起伞,遮到顾漫青的头顶,有些关心的问道,“身上冷不冷?”
顾漫青摇了摇头,露出温柔一笑,只是看上去有些沧桑,“我不冷,你这就下朝了吗?”
墨裘卿颔首,“听说你在这里,我就过来了。”
顾漫青看着墓碑和天上的大雪,不知道在想什么,墨裘卿也不打断她的思绪,就这么静静的陪着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漫青喃喃的说,“你有没有感觉,我来到这里就是一个错误?”
如果她还在现代,那她就是一个医学天才,过着没有牵挂的日子。
可是来到了这里,或许司空说的对,她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也改变了她自己的命运。
如果不是因为她,江一或许根本就不会死。
听出女人话语中的懊恼,墨裘卿的眸子沉了沉。
“你的存在,你的到来,从来都不是错误,你不要胡思乱想。造成江一死亡的人是墨启元,不是你,你不需要过多的自责。”
”可她还是死了不是吗?
如果我没有认识她,她也就不会想来救我,她本该可以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的。”
顾漫青的声音有些激动。
墨裘卿叹了一口气,“看来她的离开,给你的打击的确不小,但是她作为你的下属,从和你签订契约的那一刻开始,她就知道,她的命是为你而存在的,她死而无憾,你又何必过多的苛责自己?”
顾漫青虽然没有哭,可是她的心里已经难过的决了堤。
或许江一在墨裘卿的心里,只是一个下属,和暗卫没有什么差别,可是在她心里,却如同亲姐妹。
她早就不把江一当做下属了。
江一的存在独一无二。
“死了就是死了,再也回不来了。”顾漫青呢喃道。
安慰了顾漫青好一会儿,墨裘卿才带她才回了宫。
回宫后,顾漫青便把自己关在咸阳宫中,沉寂不已,很少出门。
天启国那边时时传来陌凌泽的书信,询问顾漫青的安危。
找到顾漫青时,墨裘卿便回了书信给陌凌泽,上面写了顾漫青
一切安好。
可即便如此,陌凌泽还是很担心,碍于手上政务繁忙,不得亲自前来东濮探望,便又亲自修书一封给了顾漫青。
收到陌凌泽来信的那日,已经过完了江一的头七。
顾漫青低头绣着手里的手帕,上面是江一生前喜欢的梨花。
一旁兰心看得很是无奈,“娘娘,江姑娘都已经走了好几日了,您又何必绣帕子堵物思人?她也没有办法再用了?”
“那又如何,只要她喜欢,我无论如何都得绣的,虽然她现在不在我的身边,但对我而言,就好像日日和她在一起。”
顾漫青抚摸着袖帕上的梨花,嘴角泛起淡淡的微笑。
不知道为什么,兰心觉得皇后娘娘从雪山回来之后,整个人似乎不一样了。
以前她总是无所畏惧,可是现在她变得惆怅平和,没有人能够看见她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过一会儿,小宫女就把陌凌泽的书信送了过来。
“娘娘,这是天启国的陛下送来的书信。”
顾漫青伸手接了
过来,打开轻轻扫了一眼,唇角的梨涡扬了起来。
这一幕,刚好被下朝走过来的墨裘卿看见,好奇的走了过去,“皇后这是看见了什么?笑得如此开心。”
顾漫青也不避讳,直接把信给了他,“你自己看。”
墨裘卿接过信,往下看去,看见上面陌凌泽满纸都写着维护顾漫青的话。
还大言不惭的说,如果墨裘卿敢欺负她,辜负她的话,他就立刻带兵打过来。
天启国的铁骑可不是好惹的,就算不能打败东濮国,也能让墨裘卿吃吃苦头。
看完这一行字,墨裘卿猛的掐住信纸,险些把它撕的粉碎。
顾漫青捂着嘴角轻轻一笑,“他是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墨裘卿的嘴角抽了抽,转手把信纸放在了桌上,冷哼了一声,“朕难道还不知道吗?他就是这个脾气。他是你舅舅,自然是会护短的,好在朕没有辜负你,否则这会儿,岂不是已经被天启国的铁骑踏平了?”
顾漫青忍不住弯了弯眼眸。
东濮在墨裘卿
的治理下,已经渐渐的恢复了昔日的繁华,如今天启国想要再趁虚而入,踏平东濮,只怕没那么容易。
她知道墨裘卿这也是在说笑。
二人用膳之后一起午休,睡醒后,顾漫青看着窗外的白雪,忽然扭头说,“我想出宫玩,行不行?”
墨裘卿皱了皱眉,“外面不安全,朕可不想再失去你一次了。”
太子如今还在天牢里关押着,可是不确定他有没有其余的党羽在外面。
若是他死心不改再来一次,那他将会把墨启元碎尸万段。
顾漫青的眼里流露出失望,但她也没有说什么,坐着不吭声。
看见女人这般模样,墨裘卿自然心疼,“好吧,那朕就带你一起微服出去逛一逛,不过天黑之前必须回宫,可否能做到?”
一听说能出去了,顾漫青眼眸一亮,喜滋滋的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一定在天黑之前回来,绝对不在外面逗留太久!”
二人换上了平民的服饰,墨裘卿怕她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亲自牵着她陪她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