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外夜色浓重,万里无云,只有星河寥落天空。
顾漫青钻出自己的帐篷,搓着被冻得通红的手,缓缓走向墨裘卿的帐篷。
她手里还捏着一双“手套。”
这是她模仿现代冬天的暖手手套做的,因为看墨裘卿这么冷的天还要时时抓笔,指骨都被冻红了,所以特意做了一双防寒。
想着墨裘卿一会儿换上的样子,顾漫青嘴角轻扬。
与此同时,另一道身影离开了帐篷,和顾漫青狭路相逢。
他看见顾漫青,狐疑的出声,“黎阳郡主,你为何会在这里?”
顾漫青专心的抚摸着手套,抬头一看,见到太子那张晦气的面孔,顿时脸色一沉。
她飞快的把手套塞回袖子里藏着,冷漠道:“这么晚了,太子不休息还要在外面巡逻吗,本郡主睡不着出来散散步,不行?”
她故意隐瞒了她要去墨裘卿帐篷探望他的事。
墨启元冷哼一声,“这军中可不太平,随时都有
可能有敌军过来侦查,郡主可别散步散着,被人给捂嘴杀了。”
他本来就对顾漫青憋着一肚子气,趁机羞辱了她一顿。
顾漫青听的果然气笑了,咬牙切齿道:“太子,你不会说话,可以把舌头捐给有用的人,少在这里乌鸦嘴,晦气!”
“你骂本太子乌鸦嘴?”
“骂你怎么了,又要去告状吗?你去呀,我倒要看看,你把我杀了,谁还会来这种苦寒之地救人,你现在就算赶到京城,也要一个多月,你回去的时候若是没有带来战争的捷报,那就算是逃兵!堂堂一国太子,居然当逃兵,真是笑死人了!”
顾漫青连珠炮一样的话,说的墨启元越发哑口无言。
最后气的脸色铁青,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把自己给憋死。
他就没见过顾漫青这么气人的女子!
“果然,看着是不疯了,可郡主还是个疯子,和以前一点没变,没笑本太子居然还以为你有所转变,本太子才觉得晦气!
”
顾漫青翻了个白眼,“你自己蠢,能怪谁?”
她早就想狠狠骂一骂太子了,现在皇帝远在京城,太子在京中孤立无援。
此时不欺负,更待何时?
反正……她相信墨裘卿,迟早会让东濮好起来!
墨启元被她气的头痛,怼不过她,甩袖离开了。
顾漫青对着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悄悄踏进了墨裘卿的帐篷。
这时,墨启元的身影忽然从帐篷后出现。
他看着顾漫青走进墨裘卿帐篷的背影,狐疑的摸了摸下巴。
“这两个人果然有鬼祟,只是不知在密谋什么,一定要尽快找到这二人的把柄,不然军中真是要大乱了,一个个的,都敢不听本太子的话了。”
想到这几日,在军中遭受的委屈,墨启元越想越气,眼睛在月光下都染着血红。
不过才两个时辰过去,天才蒙蒙亮,忽然哨兵惊恐的声音传来。
“大漠杀过来了,都醒醒,快醒醒!”
众人从睡梦中惊醒,衣服都来不及穿就抓着刀出去御敌。
还有一些反应慢的,都被入侵的大漠军捏住脖子给杀了。
墨裘卿枕戈待旦,连铠甲都没有褪下。
一听见动静,立刻取出佩剑撩开帐篷前去支援。
“都不必慌张,记住我之前排列的阵型,前去应敌!”
有墨裘卿这个主心骨在,惊醒的人们很快就清醒过来,投入了战斗之中。
一片厮杀之后,入侵的小波大漠骑兵被绞杀的一干二净。
东濮这边除了一开始没睡醒被杀掉的十几人外,并无伤亡。
天光彻底亮了,感受到肩头热热的日照,众人紧绷的肌肉才骤然松开。
天一亮,大漠就不敢偷袭,他们也能放松休息一会儿了。
将士们休息的时候,墨裘卿召集高层将领迅速赶到帐篷中议论对策。
桌上的沙图位置偏僻,路途隐秘,他们就驻扎在非常隐蔽的地方,按理来说,大漠人本不该知道,
可他们是如何摸清军营里的路线,又算准了换放哨的时间,趁此机会带兵杀进来的呢?
幸好此次应敌及时,若是么那么警觉,只怕现在的伤亡还要再翻上几倍,令人不敢想象。
墨裘卿一夜未能安眠,黑白分明的漆眸染上轻微红血丝,深邃的面庞坚毅冷峻。
“这群大漠人虽然狡猾,但没有那么聪明,能看破我们的扎营地势。此次突袭,也不像是一时兴起,反而像是直奔目的,有人提前告知了他们路线一般。”
整个军帐内诡异的安静。
不多时,就传来墨裘卿低沉切齿的声音,“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我们军中出现了内奸,将内部防布图交给了大漠,才让他们如入无人之境,随意杀戮!”
几人面面相觑,不敢应声,反倒是太子第一个跳了出来。
墨启元不屑的看着墨裘卿写下的分析,傲慢的抬着鼻尖道:“怎么可能,我东濮军中如此严密,怎会出现内奸,只怕四皇叔是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