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内寂静无声,沐北钦将扔在脸上的纸钱捡起来重新扔进火盆里,火舌瞬间将纸钱吞没。
良久后,沐北钦站起来,从进门到现在,他表情就没有变过。
他看着张光辉,冷静道:“那是他的愿望。”
“什么愿望!”张光辉猛然攥住沐北钦,双目赤红,“那叫送死!赫连楚就在天霄国,她是玄苍学院的炼丹长老,她一定有办法能治好你大舅舅的灵脉!只要给我一点时间!只要给我一点时间……”
可是谁都没有给他时间……
“现在说这些都已经迟了。”沐北钦抓住张光辉的手猛地扯下来,理了理衣襟,“舅舅与其想着找我要个说法,不如想想该怎么应对司徒家吧,毕竟大舅舅差点灭了司徒家满门,你觉得司徒宏志能善罢甘休?”
说完,沐北钦不管周围下人是怎么看他的,转身就走。
张光辉看着沐北钦的背影,只觉得浑身冰凉。
这个人不是他的外甥,他不是……
张忠辉的死只有少数的人来吊唁,张光辉没有心思招待他们,由家中其他长辈和小辈招待,他独自坐在廊檐下看着天空。
以前张忠辉还在的时候,仰头看张家头顶的天空,天空很大,很蓝,但是现在他看,只觉得逼仄,黑暗,喘不上气来。
张家走到头了……
张光辉很清楚张忠辉的死不止有沐九歌一个人的责任,还有沐北钦,以及皇上。
可是他一个人都得罪不起,也打不过他们。
这个仇,张家没办法报了……
在盛王府的第二日,司徒宏志想静养都静养不了。
但凡是姓司徒的,都被沐九歌弄到了一间房里。
“画押签字,要不然就滚。”沐九歌把白纸黑字的契书拍在桌子上,“本殿下不是乐善好施的好人,不替人白白做事。”
她指着司徒宏志:“救了你的丹药,箭,府上的下人,我的灵兽还守着你,前前后后加起来不多,算你三千两。”
然后指着司徒静:“白灵,然后去地牢救你,算你六千两。”
最后指着司徒雪:“废物一个,一千两。”
“总共加起来一万两。”
“你强盗啊!!”司徒宏志气得浑身发抖,“我的府邸是不是你烧的?我这么大一座司徒府!全被你烧了!你还好意思要钱?!你先赔我司徒府再说!”
沐九歌的眼神骤然冷下来:“你的意思就是不给钱咯?”
话音刚落,从门外跑进来几个壮汉,每个人都凶神恶煞。
司徒宏志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沐九歌,不敢相信这是天霄国九皇子能干出来的人事!
就在他们即将被丢出去的时候,沐轻歌急匆匆跑了过来。
“九哥九哥!”沐轻歌扒着门框道:“国师来了!”
沐九歌:“……”
来的可真不是时候。
宁诗柔亲自为君墨离泡了茶端上去,双手紧张地握在一起,嘴唇抿了又抿,忍不住问道:“国、国师大人,您这次来是有什么事吗?”
宁诗柔从来没招待过这么贵重的客人,害怕做错什么给九歌惹来麻烦。
“没什么事,不必紧张。”君墨离喝了口未来丈母娘泡的茶,嘴角挂着浅淡的微笑,“茶不错,可以教教我的手下吗?”
贺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