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清冷如雪山之泉的声音,此刻柔和像春水。
拖长的尾音如涟漪,直接荡漾进花卿颜的心间,端着酒杯的手颤了颤,俏脸上浮起羞涩的红云,连身子骨都有些酥软起来。
原本只是想逗他开心,没想到自己竟怂到被他喊一声“娘子”,就能投降缴械。
她不敢再玩,道:“夫君,我们来喝交杯酒吧!”
“好。”慕君年如释重负。
碰杯、挽手,交杯而饮。
红烛适时的噼啪几声,爆出两颗灯花。喝下这杯合卺酒,今天的婚礼便划上句号。
自此,他们便是夫妻。
辛辣的酒液滑过喉咙,火热感流向四肢百骸。再配着新房里的喜气,薰得花卿颜眼中带媚,娇艳得像一朵刚刚绽放的玫瑰。
慕君年忽然觉得,自己已醉。
他抬手扶了扶额头,低声自语:“怎么一杯就晕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花卿颜嘻嘻一笑,指着喜床问,“今晚怎么睡?”
新房里只有一张床,难道他们要同榻而眠?
“一起睡。”慕君年哑声答,目光灼灼的看着花卿颜。
今天的她真的美极了,让他有些难以自制。
“你能控制住吗?”花卿颜挑起长眉,问。
慕君年的激情瞬间就被冰冻得没剩多少了,他郁闷的说:“能。”
“那就睡觉吧!”
花卿颜命人进来收拾了桌上的残羹,洗漱睡觉。
大喜之日,连睡衣都是喜庆的红色。花卿颜的皮肤极白,被红色绸缎睡衣称得如凝脂一般。
头上珠环尽卸,一头包围的长发披散开来,尽显柔媚。
慕君年看着她,心头悸颤着,原始的欲望蠢蠢欲动。
让曾经的苦修,胸中的大志,在此刻变得不堪一击。他脑海里只剩一句话:似水流年,如花美眷。
“我好了。”花卿颜准备上床。
不知怎的拉扯到腰间的伤口,她闷哼一声。
慕君年下意识的扶住她的腰,紧张的问:“怎么了?”
“扯到伤口。”花卿颜闷闷的说。
花铎那一刀够深,她平时粗鲁惯了,一不小心就扯到。不过,现在被他温暖的大撑扶着,似乎不疼了。
“我睡里面吧,你在外头方便。”慕君年说。
“也行,省得我挪来挪去。”花卿颜颔首。
慕君年睡到床里,贴着墙壁,尽量把空间让给花卿颜。
不知道是谁准备的喜床,不够宽……
花卿颜也自觉,挨着床边躺下。
一个靠墙,一个靠边。并不宽的床,他们愣是让出五十分的空间。
慕君年靠墙还好,只是凉一点儿。但花卿颜靠边……睡到半夜掉下去怎么办?
慕君年说:“颜颜,你睡进来些。”
“哦。好。”花卿颜往里挪了一点点,心怦怦乱跳着。
这不是他们头回同床而眠,但今晚是新婚夜,和平时不同!
每往床里挪一分,她的心跳就快一息。
“再进来些。”慕君年道。
“不用,够了。”花卿颜闭上眼睛,生怕他看到她眼底的紧张。
唉,堂堂紫凰宗的宗主,她竟然这么怂!
一定是因为今天仪式感太足!对!就是这样!
“颜颜,你这样不行,翻身就掉下去了。”慕君年受不了的亲自上手,帮她挪身子。
他谨记着她腰间有伤,所以下手的时候特地往上移了移。
结果,抱到一手的温软。
“你干什么?”
花卿颜瞬间绷紧身子,问。
慕君年愣了一下,缩回手:“我,我……”
“慕君年,你别忘了自己修炼的功法是不能近女色的。”花卿颜提醒道。
洞房花烛夜,若他想要,她理应尽妻子的义务。
但她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啊啊啊!
心跳得太厉害,胸脯起伏的幅度变大。
那一抹圆润的美好,让慕君年无法控制的回忆起刚才的手感,他的心也开始狂跳。
“我,我只是想帮你挪进来些……”慕君年解释得有气无力,感觉她不会信。
她不是把他当成饥渴的登徒子了?
“咳,你早说啊!你笨手笨脚的,还是我自己挪吧!”花卿颜这次终于多挪进去了些。
慕君年验收完毕,重新躺下。
两人都是很正经的平躺,但是受到空间的限制,他们肩挨着肩,手挨着手。
红烛在红帐外跳动,时亮时暗的光影一如两人乱了节奏的心跳。
空气似乎在加热,让他们闭着眼睛躺了半天,也没有丝毫睡意。
睡不着,还要一直保持一个姿势,时间长了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可是慕君年不敢动,怕影响到她。
不知道躺了多久,最后还是花卿颜受不了的动了动手脚。
两人靠得太近,她一蜷腿就碰到慕君年的腿,她急忙撤回。
慕君年侧了侧身,睁开眼,问:“伤口不舒服吗?”
“没有。”花卿颜也睁开眼。
四目相对,呼吸交缠,花卿颜下意识的想翻身背对着他。
“别动。”
慕君年眼疾手快,按住她:“仔细伤口。”
“慕君年,我睡不着,太挤了。”花卿颜郁闷的说,“要不,你别外找个地方睡吧。”
再这样下去,就是擦枪走火,就是把人逼疯。
慕君年:………
虽然睡不着,也不能做什么,但他挺享受和她同床的感觉。
可是,她赶他走。
“真的,我又有伤,你体谅下吧!”花卿颜只差没抬脚踹人了。
慕君年看出她眉眼的暴燥,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下床来。
喜房里就这么一张床,连小榻都没有。
慕君年从柜子里拿出被子,自己打地铺。
地面冰凉,还有降火的功效。
慕君年和花卿颜都舒坦了,缓缓进入梦乡。
喜娘们守在外头,听到里头又是求体谅,又是床响各种动静,都心照不宣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