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熙源不是不能解释,可现在他们都在众人目光的焦点上,前因后果曲曲绕绕的,三言两语也解释不清啊!
她索性一瞪眼:
“你放屁!”
“哄......”
满座宾客都哄笑起来,被骂的金源也羞得面红耳赤。
以醉仙楼的高规格,出入这里的都是权贵仕宦,都知道熙源出自武将世家,又在边关军营中多年,行事作风像男孩子,不像京城闺秀那般恪守礼仪。
所以当她爆粗口,宾客们也不觉意外,反而觉得很符合她的性子,挺率真单纯的。
“赶紧住口吧!像什么样子?!别再吵了!”
风悉压低声音劝阻她,可熙源这火爆性子已点燃,哪那么容易按住?!
她不知从哪里取出一把七星短刀,手一翻转,那刀闪着银白的辉光划出一道长长的弧线,又重新回到熙源手中。
众人的目光随着那道弧线划了个弧,看到那短刀并没有伤到任何人,只是——
在贴着姚瑄珲胳膊滑走之后,那人石青色绣金线的华美袍袖,张开了个大大的口子,露出其细腻又紧实的肌肤。
“叶金源!你说姚瑄珲胳膊上有伤,在哪里?!展示出来给大家看看!没有的话,就是你放屁!”
姚瑄珲气得眼前直冒金星,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可又无话可辩,只能把牙咬得咯吱吱响。
金源却不肯服输,叉着腰强词夺理:
“你不承认行吗?!我出阁那天,是谁当街拦着瑄珲想要跟他私奔的?!可惜呀,瑄珲不要你!所以你就因爱生恨,胡说八道冤枉他!”
这段不光彩的事,是京城皆知的。
熙源被人家掂住了眼睫毛,又气又恨。可谁让她那时候愚蠢无知,做了这无脑的傻事呢?
看见熙源被自己说得哑口无言,金源更得意了,继续攻击道:
“也难怪啦!你这么粗野,别说瑄珲不要你,京城哪个官宦子弟,愿意娶你这样的女子呢?!你这辈子呀,嫁不嫁得出去,都是个问题!”
熙源被她说得好没面子,恼羞成怒,争辩道:
“谁跟你说没人愿意娶我?!想要我的人,比姚瑄珲强一百倍!”
“说嘴谁不会呀?!在哪儿呢?!”金源咄咄逼人。
熙源悄悄扯扯风悉的衣角:
“快替我挡一下!说你愿意娶我!”
“我?!”
风悉满眼惊恐,“这样不好吧?我都跟谢家小姐订过亲了!”
“救个急!”
熙源狠狠掐了下他的胳膊,疼得风悉“啊呀”一声跳起来,立即成了全场目光的靶子。
“呃......嗯!”
风悉清了清嗓子,
“熙源——有什么不好?!要长相有长相,要武功有武功,我看哪,全京城的少女都比不上她!本将军——嗯,就愿意娶她这样的女子!”
这下,金源瞪着圆眼睛,无话可说了。
姚瑄珲轻抚着她的肩,扶她坐下,说:
“别跟他们吵了,让人看笑话。他们不要面子,咱们还得要呢。”
“你说谁不要脸?!姚瑄珲!你才不要脸!”
这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风悉扯扯嘴角,赶紧去拉熙源。
姚瑄珲明明说的是“不要面子”,这跟说“不要脸”还是有一定差别的。
可熙源今日就是无事找茬的!
风悉胳膊是能动了,可挖掉那么大一块儿血肉,熙源恨得咬牙,她一定要为风悉讨还公道!
“叶熙源!你有完没完?!”姚瑄珲眸色一凛。
“没完!你要不是缩头乌龟,就下去——”
熙源指着戏台,
“我跟你决一死战!”
“瑄珲!给本郡主教训她!”金源在后面推波助澜。
“好!不给你点颜色瞧瞧,看你实在不知天高地厚!”
姚瑄珲纵身一跃,跳到了下面的戏台中央。
戏台上的剧社艺人慌忙抱头鼠窜,怕成了被殃及的池鱼。
转眼间,熙源也已经从看台落下。
她身姿玲珑娇俏,动作舒展优美,引起宾客们热烈的叫好声和掌声。
风悉伸手阻止过她,但被她闪身躲过去了。
其实风悉只是不想让她闹事,并不担心她的安全。
熙源是天晟帝收的螟蛉义女,因为忠勇侯的缘故,对她比亲生骨肉还要宠三分。
虽然说是“决一死战”,可姚瑄珲顶多给她点教训,绝不敢真的伤害她性命。
二人已在戏台上拉好架势,姚瑄珲先对众声明道:
“列位做个见证,今日姚某被迫应战,点到为止,输赢勿论。”
“少啰嗦!接招——月移花影!”
姚瑄珲冷蔑一瞥,轻而易举地破解她的攻击,反手迅疾出招,像是不甘示弱回敬她似的,也调侃地报出了自己的招式名称:“灵蛇缠腰——”
“鱼死网破——”
这叫什么招?!
懂武功的宾客众多,还真没听说过有此招式的,都注目去看这个招式:
就见熙源并不回避姚瑄珲闪烁无影的剑花,而是以两败俱伤之式,举剑向他的胸口刺去!
这就是“同归于尽”的招式嘛,叫什么“鱼死网破”?!
哦~要说都一样的意思。
风悉一眼不眨在上面盯着呢,一看这丫头把命都拼上了,危在旦夕之际,风悉也顾不得什么,飞身跳下去,徒手握住姚瑄珲的剑刃,将其折断。
与此同时,熙源的剑已逼近对方胸口。
姚瑄珲没想到熙源竟然真的要跟他拼命。
剑锋的森寒凉意已透入肌肤,他慌忙往一旁躲闪,胸口避过了剑锋,可胳膊却被剑刃生生刺入肌肉,顿时血流如注。
“瑄珲——”
金源惊叫一声。
酒楼掌柜和宾客们一看事情闹大了,慌忙上前将双方拉开。
姚瑄珲手捂着胳膊,脸色铁青,狠狠地瞪一眼熙源,眸光阴鸷恶毒。
再看风悉,手上鲜血像无数溪流迸出,不一会儿地上就汇成一大滩。
熙源见风悉又为自己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吓得手足无措。
好在绿珠奉主子差遣过来了,将风悉带到了隽王的包间,包扎好。
风悉伤口很深,隽王就给他半月的休沐时间,让他回家疗养。
“还说要请我吃赛伊尹的菜!这下好了!除了吃惊,什么都没吃到!”一出门,风悉就责怪熙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