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我,你……”
风悉指着穆寒,语无伦次,
“穆寒,你记着今日!等哪天你掉沟里,我肯定不拉你!”
“那我把你拉下去。”穆寒笑道,
“兄弟一场,有福同享。”
“切切切!”
......
不出穆寒所料,璋王回府没多久,就回过神儿来了。
他确信炸墓之人,一定就是何音宛。
至于突然出现的那些阴兵,应该是她使的障眼法,或者是她的同谋——隽王的人。
璋王一边派人严密监视隽王府,一边与心腹商议对策。
次日上朝,璋王痛哭流涕地向天晟帝启奏。
他坚称是何音宛炸了镇南王的墓寝,让手下几个军士做目击人证,求天晟帝将何音宛缉捕问罪。
天晟帝难以置信,众朝臣也都觉得匪夷所思。
于是君臣随着璋王,亲自到镇南王的陵园察看。
镇南王的墓寝,出现了一个塌陷的大坑,石碑和青石碎渣,飞溅得满地都是。
天晟帝和文武群臣都目瞪口呆。
天晟帝惊诧道:
“何音宛一小小女子,哪有能力做……做此等事?会不会……是贤侄儿搞错了?”
裕王接茬道:
“父王,黑市上有人违法出售火药,莫非弟妹——是用火药炸的?”
“陛下,裕王爷,微臣觉得不会是隽王妃。”
吏部尚书方德直拱手道,
“镇南王爷的墓冢,是用四十公分厚的青石修砌,十分坚固。火药再多,也无法将其炸碎成此状。”
璋王反驳道:
“谁都知道,何音宛懂得巫术。这必是她使用了什么妖邪之术,毁我皇室宗亲之陵寝,罪大恶极,依律当诛!”
话音刚落,就听“轰”的一声巨响,如霹雳般震耳欲聋。
爆亮的火光中,沙石尘土四溅,众人被看不见的力量推得后退几步,耳朵都快要震聋了。
尘石渐渐消散,方才那个大坑旁边,又有一个墓穴被炸飞了,里面的陪葬物抛飞了一地。
众臣目瞪口呆地看着,突然发觉不对劲儿。
陪葬物里,赫然出现一件龙袍玉带,旁边的地上,还赫然躺着一个玉玺!
这不是谋反吗?!
璋王顿时吓得面如土色,“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颤抖着说:
“栽赃陷害!栽赃陷害!陛下,这是有人故意设局,陷害侄臣的!”
“是何人设局?!”
天晟帝愠怒道,
“众目睽睽之下,你还想诬陷是音宛设局害你?!她根本不在这里,怎么害你?!”
“这......”
璋王无言以对。
这龙袍玉玺,确实是应镇南王的遗嘱,陪葬在墓室里的。
他们哪里料到,这么坚实的墓冢,也能被人炸开呢?!
“众位文武大臣都看到了,这是天不藏奸,将尔等的祸心昭示在朕的面前!”
天晟帝当即命人将璋王叶昴、叶冀兄弟几人拿获,打入天牢待审。
西南四十郡已在朝廷掌握中,天晟帝处置镇南王家族,也就有了底气。
此谋反案经三司会审后,将判决结果奏报给天晟帝:
璋王、叶冀、叶沣都判了斩立决,抄没家产。其余各子侄都被撤职查办,其子孙流放三千里。
镇南王的老五、老六也被解职赋闲,他们家族已失去西南重兵,掂量手中的兵力,已无力与朝廷抗衡。
再看皇帝对其家族惩治不重,因此接受了处罚,暂时蛰伏起来。
至此,镇南王家族的势力,渐渐土崩瓦解,失去了对朝廷的威胁。
虽然日后老五又组织残部进行反叛,但最终也没掀起太大风浪。此为后话了。
镇南王家族的倾覆,无疑是一件令君臣官员们大为快意的事。
唯有隽王觉得自己颇多委屈。
他认为,这件巩固皇权利国利民的事,是自己牺牲了很多很多,才换来的皆大欢喜。
别人都认为:那日的爆炸,是苍天在护佑天晟,将镇南王家族的罪行昭示天下。
只有他清楚:那爆炸,是一种很特别的火药造成的,是他王妃何音宛的杰作。
换言之,是他承受的太多寂寞忧虑和焦灼不安,忍受了好些个不眠之夜换来的。
对了,璋王已伏法,那宛儿她——不是应该可以回府来了?
她怎么还没回来?
“你说什么?昔鱼回何府了?!”
这是院里唐嬷嬷惊诧的声音,
“这是不是真的?昔鱼没死?”
“二小姐被大小姐救了,藏在城外呢。今日一早,大小姐把二小姐送回来了,现在,正陪着老爷夫人说话呢……”
听到这话,隽王一下子从床榻上窜了起来。
他心里那个憋屈啊!
宛儿回京来,不应该第一个见他吗?
是他冒着杀头之罪,护送她逃走的呀!
为此,他还挨了八十杖,皮开肉绽的,疼了大个个月哪。
“王爷,您去哪儿?贵妃娘娘吩咐……”
“走开!”
隽王一把将贵妃派来监护他的侍卫推开,一瘸一拐,却一溜风的,往院外跑,还高声喊着:
“快!备车,到何府——”
……
音宛醒来,睁开眼睛,白亮的光芒刺得她重新闭上,再慢慢适应着,重新张开。
好久,没有这么安稳地睡过觉了。
音宛伸了个懒腰,刚想活动一下身体,周身的酸疼传导过来,她“咝咝”地吐了几口凉气。
低头看自己,胳膊上,身上,到处都是青青紫紫的浅伤。
昨晚,隽王就像饿疯的狼似的,一遍一遍地索取,也没了分寸。
她大概是到凌晨四更天,才沉沉睡去,一直睡到快晌午。
大概是对付镇南王那段日子,她太疲惫了。
现在,天晟帝赦免了她的“纵火罪”,她心里轻松,天天睡懒觉到将近晌午,绿珠叫都叫不醒。
这日隽王休沐,他头一天就告诉音宛和嘉羿,要带他们到九渡屯游玩。
一大早,隽王就起床了。
看音宛还睡的香,他就先去叫嘉羿。
嘉羿哼哼着不想起来,隽王谆谆教诲道:
“大丈夫应当闻鸡起舞,奋发自励,怎么能贪恋一时的享受?快起来!”
嘉羿还想拖延,被隽王掀了被子,一把拽出来,熟练地穿上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