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宛拿着麻醉枪,瞄准距离自己最近的亲兵,“砰砰砰砰”一阵扣动,登时地上躺倒了一圈。
璋王见状大惊,慌忙又喝道:
“一起上!拿获罪犯重重有赏!谁敢阻挡,一概格杀,不必顾忌!有本王顶着!”
这下,亲兵们更卖力了,欺负何音宛势单力孤,蜂拥向前争立首功。
何音宛的麻醉枪又是一阵狂扫,可惜敌众太多,她的针剂不一会儿就用完了。
正准备更换药剂,一柄剑猛地从侧边扎过来。
音宛闪身挥掌,正中偷袭者前胸,在其倒下前夺了他手中之剑。
她左劈刺死几名亲兵,右划放倒几个侍卫,出招诡异莫测,如闪电般疾速。
只是,双拳难敌四手,奋力拼杀的音宛,见对方军士像蚂蚁般无止境地冲上来时,越来越觉得力不从心了。
璋王的几名侍卫呈包抄状,一起举起明晃晃的腰刀,猛地向她扑过来。
音宛咬紧牙,紧张地戒备着准备迎战,握着剑柄的手有点发抖。
只听“铛啷啷……”一阵响,音宛前面道道光影闪过,兵器“咔嚓”锐响,围攻她的侍卫瞬间倒了一地。
“都住手!”
这声断喝威如雷霆,璋王的亲兵慌忙收回兵器,不敢动了。
喊话人,是禁军统领兼五军都督府指挥使、隽王的侍卫长——穆寒。
在场人哪有不认识这位的?何况他旁边,还大摇大摆地、走来了当今皇帝最器重的隽王爷?
隽王挑起眼梢,环视了周遭黑压压的军士,颇为不满地责备璋王:
“大哥,对付一个小小弱女子,也用得上这么大的阵仗?”
“小小……弱女子?”
众亲兵听见这话,不约而同地望了望在地上痛苦呻吟的众多同袍们。
这些膀扎腰圆的汉子,可全都是被那个“小小弱女子”打成如此惨状的!
璋王脸上的横肉不自然地抖动几下,干咳一声,挂上了一层笑容:
“为兄只是抓拿罪犯,与弟妹无涉,何言对付?隽王言重了。”
“言重了?!你们这么多兵勇,围攻我手无寸铁的王妃!她一个闺阁女流,被你们吓坏了怎么办?”
众亲兵看看握在何音宛手中犹在滴血的长剑,耳畔盘绕着四个字——手无寸铁。
璋王抬手指指何音宛,似乎想揭穿隽王的瞎话。
可他还是放弃了。
那句话是怎么说来者?你永远也辩不过——一个睁眼说瞎话的人。
还是正事要紧。
“隽王,弟妹横加阻挠,妨害为兄执行公务。”
璋王眼眸含笑,内里却藏着阴狠得意,
“你来得正好,管住弟妹。等为兄捉拿了罪犯,一定向弟妹赔礼压惊。”
“车里没有你说的罪犯!”
何音宛名为辩解,实为暗示隽王帮她阻挡璋王搜车。
隽王果然聪颖过人,立刻明白了她的用意,鹦鹉学舌道:
“听到没有?!我王妃说——车上没有你说的罪犯。”
“有没有,一搜就知道了。”
璋王的狞笑里藏着阴狠,“搜一搜,也好让弟妹洗清嫌疑,是不是,隽王?”
“二哥讲的有道理。”
隽王点点头,“那——就请搜吧!”
音宛赶紧去阻拦,谁知隽王一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拽到路边:
“宛儿,堂兄是在做正事,你不可任性胡闹。快让开!”
叶昴嘴角向上一勾,眼神愈发阴鸷张狂。
他的亲信已经到了马车前,掀开车帘看了看,转头对璋王说:“车里人都吓晕过去了。”
璋王走到车前,亲自探身往里面察看。
音宛身体哆嗦着,右手紧握剑柄,随时准备挥出。她同时发现,隽王的手扣得更紧了。
他这是准备让她放弃昔鱼,丢车保帅吗?
可音宛一定要跟这个恶贼拼个鱼死网破!
此时,叶昴离开了马车,向音宛这边投过来一道诧异的目光。
“堂兄,您看哪个是罪犯,可将其捉拿回去问罪,我一定不让王妃干涉您公务。”
“呃……这个……”
璋王干笑着,“可能是误会,误会了。”
说完,就向他的亲信使个眼色。
亲兵们便潮水般后退了,叶昴也跟着他们一起撤离。
“堂兄,你还没向我王妃赔礼呢!”
叶昴尴尬地笑着,故作亲热地说:
“隽王说笑了,咱们弟兄也不是外人,哪用得着那么多虚礼。告辞,告辞。”
说着就脚底抹油,虽然拄着杖一瘸一拐,可也逃得飞快,一会儿就没影了。
音宛暗暗纳罕:难道说——叶昴没认出昔鱼?
她忙走到车前,见裕王妃主仆和绿珠都东倒西歪晕在车厢地板上,昔鱼却不见了踪影!
怎么回事?!
何音宛惊诧地瞪大眼看着隽王,压低声音问:
“我妹妹呢?”
隽王摸了摸肩头,冷冰冰地丢过来一句:“你妹妹——不是葬身火海了吗?”
说着,他朝穆寒一摆手,一行人策马扬长而去了。
“切!可恶!”
何音宛无可奈何。
她知道隽王突然出现在此,一定是来给她解围的。
可他把昔鱼藏到哪里了?
他为什么不肯说?
难道是想用昔鱼交换些什么?比如——那两万五千两银票?
一定没错!叶瑢年就是个小家子气的、睚眦必报的家伙!
音宛扎了几个穴位,把昏迷的绿珠扎醒过来了。
但绿珠说,她昏迷时二小姐还在,她也不知道昔鱼去了哪里。
音宛想了想,推测出了事情的经过:
隽王让人穿着跟守城军士一样的服装,趁着城门官军跟她激战之时,用迷药迷晕了车夫和车内人,把昔鱼乔装成军士,转移走了。
音宛让人把裕王妃护送回去,自己乘着马车,回到了隽王府。
到宜华苑门口时,发现院门被厚木板封住,里面传来“嘭嘭啪啪”的敲击声,应该正在热火朝天地修缮门窗吧。
管家气喘吁吁地赶过来了,满额头上都是汗:
“何侧妃,宜华苑正翻修,暂时不能住了。您就先搬到昭阳院暂住吧。王爷搬到书房去住,给您腾出位置。”
“昭阳院?”
音宛当然知道那个赛皇宫的隽王住处。
“斯是华室,惟他德不馨。”那地方再好,她也不去!